“无忌”不当值之时,便回武馆,按照刘建武所给的方子服药,果然那毒掌印记逐渐变小,更可喜的是,整个人都有了精神。但几天下来,那印记色彩虽未退去,那掌印顶部却更加红艳。恰似一个红痣,却怎么也不退去。建武看过多次,也多方用药,却始终不见有消退的迹象。建武明白,这毒素虽是浓缩于一点,却始终未能排出体外,而且随时就有可能爆炸。好岂不麻烦。可建武表示,药力已达极限,须得外力作用,将毒素排出。
正当大家抓耳挠腮之时,朱贵突然记起,智清长老也答应医治来着,想必道长会有办法将毒素彻底驱除干净。正是呢,俊杰也记起最初也是请道长来治的。
为了稳妥起见,俊杰还是派朱贵先去观中打探一番,此一日,正是正月十五,俊杰便备了节礼,与“无忌”一起前往清虚观。
元宵节正是道教的重要节日,据说正月十五是上元天官的生日,所以,道观之中就格外热闹。如此节日,道长怎能四处游荡。果然道长正在观中主持庆典。
俊杰等人去时,各种仪式均已完毕,各处香客也已经不多。秋明将俊杰一行人迎至后堂。因道长有午后打坐的习惯,于是各位便坐着喝茶。没多久,便见秋明进来道道长有请偏殿见礼。大家便一起随秋明来到偏殿。“无忌”看时,却是一个枯槁的老道的背影。听得各位到来,那老者并不回头,只道一声:“无量寿福。”众人便对那背影施礼。老道吩咐各位归座,众人便依次序归座。
那老道这才转过身来,与各位见个正面,“无忌”看时,却是一位精瘦的老者,满脸沟壑纵横,写满岁月的沧桑。而一双明眸,射出两道精光,简直能把人的魂魄摄去。
秋明看茶毕。俊杰便起身,再次起身,对那老道说道:“只因内侄两月前与后党成员在京郊万花山遭遇,为救他人,自己反遭人毒掌所击,经道长与前故太医之子刘建武施药,目前人已无任何病症,但所有毒素偏又集结于胸口一处,不疼不痒,今日此来,还望道长再施援手。也好化解他无尽的痛苦。”
道长闻言呵呵一笑:“贫道道行浅薄,痴长几岁,却常被人骂死老道。”
话刚说完就见朱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请罪:“道长恕罪,小子猪脑子,求神仙爷爷饶命。”
而道长此刻却只是望他一眼,并不表态,那秋明站在旁边憋住不敢笑。“无忌”只是无言,站在旁边望着老道。
俊杰也忙赔罪:“是我管教无方,还请道长责罚。”
那道长只是闭上养神,轻轻说道:“这事与你无关。”
这时却见“无忌”走上前来,只躬身作揖道:“小子无礼,前日夜半在尤里圜也是这么骂的,道长不是当时也责罚了
那俊杰大为惊骇。忙上前把“无忌”拉到一边。“这事你瞎掺和什么?那天朱贵骂道长,当时就肚子疼了,你也在场,你并没有骂过道长,你瞎认什么?”
“无忌”却坦然说到:“前天夜里,我的确尤里圜院子里这样骂来着,当时道长也责罚于我,我当时就赔礼了。”
俊杰听后急得跺脚:“存周呀存周,为了治你的伤,道长没少费心,你莫不是找到那刘太医就觉得老道不灵了,你哪里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道长的掌控之中呢。”
“当时因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时无法解开,便骂了老道。”
“梦?”俊杰还以为他是遇到神医了,原来才是一个梦。“一个梦就让你骂了道长了,唉,存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那是一个奇怪的梦,我无法排解,一时性起,就出言不逊了。难道,道长竟因这个就不会为我医治么?
“这个,恐怕不会,道德行堪称世表,怎么会因为你骂他一句就不与你医治,你不妨将那梦讲于道长,却看他如何解析。”
“无忌”表示可以,同时可知这老道之水深水浅。
俊杰便又拉“无忌”回来。对道长说:“方才问过才知,存周前日夜半因为做了一个梦,难以入睡,一时性起,才出言不逊的,还望道长海涵。”
那道长此时才睁开眼,叹一口气,道:“贫道也确实无功德于他,也着实该骂。”
俊杰便道:“近来为存周之事,道长确实费心不少,哪里能没有功德恐怕是他遇事难以排解,想不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才是。”
那“无忌”也复上前躬身做辑道:“恳请道长海涵。”
那跪在旁边的朱贵就不服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看清楚了没有,要跪下!”
“无忌”望望俊杰,老道依旧闭目养神,正要跪下去时,却听老道开口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不能随便给人跪了。你倒是说来,那是怎样的一个梦。”
“无忌”便把那梦原原本本的讲来。
那道长听完哈哈大笑。“佛言放下,道法自然。”
“放下?自然?”“无忌”一听就懵了。“可儿是我至爱,此刻尸骨未寒,我再接受婉玉,哦不,朱小姐是人未婚妻,我怎能做那禽兽不如之事。”
“放下是为求不为所累,自然难道又岂是放任自流。道理精妙,岂可片刻悟得。罢了罢了,看你是个有缘人,老道还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俊杰闻言大喜。“这么说来,道打算替他医治了。”
“那是自然。”道长含笑拈须起身。对“无忌”道:“待贫道看过你伤势再做定夺。”
“无忌”便解开衣襟,露出那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