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武馆后花园。
最近逐渐平息下来的小姐,此刻正坐在厢房门厅里,痴痴的望着曹正的画像发呆。锦儿点亮油灯。小姐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曹正的画像。心里觉得怪怪的,那天梦境中曹正怎么是一种豫州的口音。“你!是谁呀?”她不禁自言自语的说出那豫州的方言。
见此情景,锦儿叹一口气,推一推小姐:“小姐,你怎么说开豫州方言了?”
小姐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曹正的画像:“你说曹正为什么不说咱秦州话,是不是他娶了豫州女人,不要我了?”
“你神神道道的说些啥,什么豫州呀的,秦州的,三姑爷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我看他分明就是喜新厌旧,要不咋不回来见咱们呢?”
锦儿知道小姐的旧病又犯了,就安慰道:“他敢吗,他要是那样,老爷不打断他的腿。”
正是此时,花园外传来叫门声,锦儿出去看时,却是朱贵那货,正呆头呆脑的朝里张望。
锦儿便啐他一脸道:“不知害臊的东西,扒门口望啥呢?”
朱贵也是招打的货,张口就道:“我看我媳妇锦儿又犯相思病了没有。”
锦儿听他胡说,就飞起一脚踢去,这一踢的招势唤作“玉女探花”,正是女子防身之要招,看似柔弱,其则暗藏无比功力。若是一般浮浪子弟,一着踢中要害,果真就断了后辈子孙的来路。偏这朱贵却是武馆中的弟子,虽然武功算不得上乘,但也略见过一些世面。就在锦儿玉脚将至未至的当口,朱贵却抬脚迎上去,眼看两脚即将碰触之时,那朱贵的脚势却朝下压去,脚掌再轻轻一勾,却正是点在锦儿脚根处,这一招正是武学中的四两拔千斤的道理。那锦儿只跟着小姐学些女子惯常防身之术,那晓得江湖险恶,被那朱贵轻轻一勾,早失去重心,身子把持不住,眼看就朝朱贵左摆过来,朱贵便张开左臂,稳稳的将锦儿揽在怀中,正要凑上去亲,却哪知锦儿虽失了一招,却腾出右手,点中朱贵右麻筋,朱贵手臂当时就酸麻无比,早给锦儿挣脱,来个旱地拔葱,跳出圈外,朱贵却要出抬腿,忽听耳畔一声娇喝:“住手!”。
看时,却是小姐婉玉,正站在花园门口,怒形于色。
朱贵忙住了手,施礼道:“方才小的来给小姐送信,这锦儿好生粗鲁,竟然出脚伤我。”
小姐一听有信,忙忘了数落朱贵:“信,什么信,是不是曹正来信了?”
“正是!”
朱贵便从怀中摸出那信札,双手递上。那婉玉急忙抓过来,急急回到大厅,撕开看时,正是曹正之信,就着油灯看时,只见信上云:婉玉吾妻,久别二载,甚是思念,原定年前返乡一见,怎奈日前事出变故,四处躲藏,今日潜回故里,窃欲于今夜于城东小庙私相一见,今生足矣。
婉玉览毕,泪如雨下,口中喃喃道:“死鬼,回来为啥不来家里,还去什么城东小庙?这是玩哪一出呢?”
言罢拭去泪痕,转身回里屋,拿了宝剑,就往外走。
那朱贵跟上,悄声道:“三姑父说万万不可让老爷知道。”
那婉玉便停住,回头对锦儿道:“你就在房中,老爷过来问时,就说我去后面(厕所)了。”
锦儿茫然的点点头,频频叮嘱小姐小心,又让朱贵陪同,不可马虎大意。
朱贵便在前带路,所喜老爷、管家等人并不在屋内,婉玉得以从容出门。
城东破庙。
那李鹰从一路走来,已是人困马乏,正想坐在庙门石几上歇息片刻。却听得又是“铮!”的一声响,一道寒光直奔面门而来,李鹰便急忙用一招“猴儿偷桃”轻松躲过。随即一声轻喝:“谁?”
那持剑之人并不答话,又一招秋风扫落叶,拦腰砍过来。李鹰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又忙以“鱼儿摆尾”避过。看来来者招招直击要害,仿佛不置人于死地不肯罢休。
“谁?”李鹰便大喝一声,“再不住手休怪俺手下无情!”
那人便止住剑势,听得一声娇喝:“好你个负心汉,连自家功夫都不认得了?”
李鹰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女子,而且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自家功夫?”李鹰搞不懂,所谓自家功夫就是这两样,看来自己想要过关也决非易事。便道:“来着何人,报上姓名!”
“报上姓名!好你个负心贼,连我的话都听不出来,一定是给那狐狸精迷了心窃,看来我只好为民除害了。”那人便举剑朝李鹰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