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曹家庄。暮色沉沉。
俊杰急急走进曹家大院,曹大急忙迎上来,神色十分复杂的说:“真能行么,我总觉得冒险太大,万一……”
俊杰道:“我也以前只在古书上听过这个方子,如今主意全是道长拿,他能治了先帝的病,咱们这点病,还用得着怕吗?”
曹大道,“只怕是为了治聋,结果治哑了,万一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活死人这可咋搞呢。”
俊杰有点不耐烦:“那就算了。”
曹大真的犯难了,但不试,就永远没有治好的可能,而且,夫人将是抱憾而终,这也太残忍了吧。此刻他真的石化了,俊杰便只好等。毕竟主意还是要曹大来拿的。
大约一刻钟时间,曹大终于一拍大腿:“罢了,就试一试吧。”
俊杰便轻轻走出大门,对那一片树林“嘘!”的一声,便见林中闪出两人,其中一个以黑布蒙面,另一个就是管家。两人随俊杰进入院子,曹大轻轻掩上大门。
俊杰与那两人就直奔上房。
曹大赶上,急切的对俊杰说:“让我先看看。”
俊杰略作停顿,随即沉声道:“时机未到,不得造次。”
曹大只好作罢。
俊杰与那人一直进入内室,进得门来,就只见那老妇人躺在炕上,目光呆滞,口中絮絮叨叨的念着她的正儿。
俊杰便坐在炕沿,用手推推那老妇人:“亲家母,你看谁回来了?”
那曹夫人似木头似的,目光死盯房梁,仿佛他的正儿就在房梁上一般。
俊杰便就大声说:“正儿回来了!”
那曹夫人给这么一振,就像被针刺似的大叫着转过脸来,直瞪着俊杰道:“正儿,正儿在哪?”
俊杰便用嘴一指那蒙面之人,那蒙面之人便迅速摘掉面具,大声叫一声“娘”便跪倒在地。
曹夫人被这一跪吓一跳,猛的往后一仰,眼睛却似被磁石吸住一般盯着跪地之人,片刻之间,又瞪圆了昏花之眼,仿佛眼里有灰似的,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眼前之人,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正儿么。她正要伸手去摸那“正儿”的脸,却猛得再次向后一仰,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却已经不省人事了。
俊杰见状,忙上前掐住人中,半晌,曹夫人才缓过神来,旁边管家忙示意外面递一碗水,俊杰扶着曹夫人的头,给她灌一口水,只听曹夫人喉咙里咕噜噜的一阵响。再一刻,便长长舒一口气,睁开眼,便又是一番神清目爽的情态。
俊杰大喜,开口道“好了!好了!”
大家看时,果然既不疯也不傻简直好的不得了。睁开眼时却见眼前俊杰,那曹夫人忙施礼不迭,完全是好人一个。
俊杰拉起跪在地上的“正儿”,对曹夫人说,“你再仔细看看,这可是你的正儿?”
曹夫人闻言,便再端详起眼前之人,看了半天,突然伸手揪住那人的衣襟,要解那人的衣襟。
俊杰有点慌,忙上前止住:“亲家母,李鹰噢不正儿身上有伤。”
曹夫人并不理会,只是动作麻利的解开那人衣襟,眼前却是一枚殷红的掌印,而曹夫人定定的看了那掌印半天,点点头,嘴里喃喃的说:“正儿!是正儿!”说着便抱住那人放声大哭。
俊杰忙望一眼管家,吐了吐舌头,抬手揩去额头的汗。管家也放下一颗心,举步朝屋外走去。
曹大在院子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是坐立不安。见管家出来,忙上前打听情况,管家附耳一番密语,曹大便高兴的跳起来,连呼妙哉。
那曹夫人一边哭一边问:“你这两年跑那里去了?怎么不回来看娘。”
那人就对曹夫人讲:“儿在官府当差,身不由已……而且,最近遇到点事,一时说不清,这还是冒险回来的?”
曹夫人闻言十分诧异:“遇到点事?哦,我记起来了,好像熊都头来咱家搜来着。
而正在此时,曹夫人却皱起眉头:“不对呀,我儿的话里咋会有豫州味儿呢?”
俊杰忙旁边帮腔道:“娃出事后,在豫州呆的时间长,他哪能不带上豫州味呢?”
就在此时,忽听窗外传来人声,听起来,人还不少,而管家急急的跑进来,气都喘不匀:“来了……来了,熊……熊……来了!”
俊杰闻言,故作镇定的说:“熊来了几个人打退就行了,看把你急得。”
管家急道:“是熊都头,他带着好多兵,好像是来曹家的。”
曹夫人一听,变了脸色:“这可咋整?”
俊杰“急中生智”,便道:“儿子你见也见了,事情还真的点麻烦,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让娃先出去躲躲,我让大老爷想办法,把这事给抹了。”
那管家也来了主意:“让我先去挡住他们,你们快逃。”言罢就往门外而去。
曹夫人略作沉吟,表示同意俊杰的方案,就忙将“儿子”向外推:“我娃赶紧走,听你老丈人的。”
那“正儿”便忙起身:“那儿先到外面躲一躲,等案子平息了再回来看娘!”
曹夫人急道:“瓜娃哩,人家专门等你回来才抓你的,你就躲的远远的,再不要回来。不要管娘了。”
“娘,那我走了。”那“正儿”拾起身来就往外跑,那曹夫人下意识的要去拉,俊杰急了,拉着“正儿”就往外而去。
曹大在院中也不敢再来看“正儿”,也帮着他们从后门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