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9日)
终于,迎来了雨季,秦州每年七月底,八月初,都会有持续性的降雨。这秋雨,下起来连绵不断,就连北国的河水,也开始暴涨起来。正是巴山秋雨涨秋池的时节,但秦州人,特别是临嶅坊的人却没有“共剪西窗烛”的诗意。
这时节,每到傍晚时节,秦州城的大街小巷,行人就出奇的少,就是有几个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就连小孩子都不敢哭闹,否则,一个年老的声音就会传来:“再哭,就让野猫抓破你的脸,长大娶不下媳妇,打光棍去。”每当听到这句话,哭闹的小孩便会立时止住悲声,紧紧的倦缩在妈妈的怀抱中,瞪大眼睛,惊恐万状。
街上当然是有一些匆匆走过的衙役,也都是脸色凝重,四处巡视。特别是这雨季,巡街意味着受罪。如果是他们遇见几个游荡在外的孩子,他们也会用同样的话给孩子讲,直吓得孩子一溜烟逃回家中。
亥时,在城南临嶅坊的街上,更是空无一人。除了簌簌有雨声,别无其他声响,整个城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可这时,却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打破了宁死,准确的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不,当然还有几个急切的奴才焦急的声音。“小姐,别贪玩了,咱快点回家吧,别叫老爷为你担惊受怕了,野猫并不好玩。”
可那位被称作小姐的,却满不再乎的说:“什么野不野猫的,我倒要捉来玩玩。”
那后面跟着的个奴才,倒有几分像老鹰的就更加显出急切的神情,压低声音道:“好我的姑奶奶哩,你么看这时节街上狗大一个人都没有吗?”
“那又怎样,没有人,才方便捉野猫了。”
说着还扯长子嗓子对四周喊:“喂!野猫,你给姑奶奶出来呀?”
那几个奴才听了,当场就都哭了起来。腿都软了。哪里还能去追那女子,也就不顾满地的泥水,一个瘫坐在地上。
而恰在此时,却再也听不见那女子的呼喊声。众奴才清醒过来,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些异常的气氛,再揉揉眼睛,突然间觉得周周多了些什么,再一判断,是的,周围的确多了好多人。只见那伙人年令不是很大,个个脸上显出稚气。再看他家女子,也被凭空出现的这些年轻的面孔所吸引。那伙人大概就十七八岁左右。
那伙人站在四周,其中就有一个走上前来,定定的看着那女子,那女子也定定的看着那首领。都是一张绝美的脸,这两个人都看的怔住了。
可旁边的的人却不是来看相亲节目的,这时,就有一个清啜子的声音传来。那领头的少年立刻清醒过来,立刻露出狰狞的面目:“是你要找我吧,请问你要找我有什么用我?”
那女子也从梦中突然惊醒,难道,眼前的这位容颜绝美的少年就是最近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野猫,也许,在少女的心目中,野猫者,凶悍丑陋残暴面目狰狞欺凌弱小之兽也。可眼前的少年,却是风华正茂,红口白牙,剑眉星目,面容姣好,真是增一分则太高,减一分则太矮,施朱则太红,著粉则太白。那真可谓是美的恰到好处。而且,谁又能想像得到,如此美貌这少年,居然是毁容狂魔,秦州多美女的神话,就是被眼前貌美如花的少年打破,这绝对是神经错乱,污人清白的妄语。因此,那女子生怕另一个也叫野猫的美少年被人诬陷,于是,便怔怔的望着那少年问道:“他们的脸,真的是拜君所赐?”这样问着,当然是希望眼前人作出否定性的回答,然而事实却打破了她的白日梦。只见那少年并不回答,只是微微点头。那姿态,甚是优雅,绝对不可以和毁容狂魔相联系起来。
不仅如此,那少年以同样优雅的手法,从胯下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满脸堆笑,左手轻轻托住眼前女子精致的下巴,缓缓的将刀子朝向那女子脸上靠近,靠近,缓缓的,优雅的靠近。就在刀子距那脸只有半分的距离时,那少年的左手明显感到有一丝颤动,凭直觉,那少年知道那是恐惧的表现,但美少年不不惮于人恐惧的,甚至,觉得恐惧的状态才是最审美的。这种美,和春花一样,与秋叶一样,与冬雪一样,都是美的。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种颤抖却瞬间消失,当他还没搞清醒为什么之时,却突然间感到自己腹部猛然一疼,而且,自己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朝后飞去,自己还没掌握好平衡,就觉得耳畔传来水花溅落的声音,当他灵魂是归体之时,明显的感到自己竟然坐倒在泥水之中,这是怎么了,出道以来,还从未遇到,难道真是拜眼前女子所赐。就在他做出处置之前,就见那女子已然向后撤去。他明显的感到自己的手早于意识挥了出去,同样,他感到周围少年已经起步,那动作,同样早于自己的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