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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典榜留生于双县大区邪马台山寨。
她的文化程度不低,大学学历。
结束学生时代的初期,免不了心高气傲,一般的工作瞧不上眼。
大学毕业后,一直找不到理想的,空闲在家里,干等着发急。
她急,其双亲比她还更急。
家道不佳,光景惨淡,父母都是务农的主,一年收入很不乐观,不够全家人的温饱,还承当着许多外债。
姑亲迫于现实的无奈,催过她不下十次。
间接地说了些无心不中听的话,这让虞典榜留的心情受到极大的影响。
她脾气倔,毅志坚定,不论怎样,没中意的工作,死也不降低标准去做。
但家景灰暗,残酷的现实难容得了她率性而为。
这些年,为了供养她姐弟俩求学,欠下了“巨额债务”,姑亲守着一亩三分地,无力偿清这笔象征着天文数字的债款,把清除借条的希望和重任全交给了虞典榜留,指望女儿学有所成后,能体谅一下他们的苦衷,分担一点家庭压力。
下面虽还有一弟弟。
可这小子,极具有虚荣心,总爱穷人扮富,在私塾院里不求上进,出手相当阔绰,常一掷千金,给人感觉,他家是开银行的。
成绩排名榜上总无其名,惹得许多人暗中嘲讽,说,同为父母生,相差亿万里。
叫虞丐宏途。
居家半年,为愁工作,煞费苦心,山南众家企业里,竟无一职可胜任的,能去做的,所得工薪只有薄薄几张赤县神州大地上发行的九族币。
虞典榜留的处境与很多人一样高不成低不就,高薪的工作他们暂时拿不了,低薪的他们不想干。
她想出去看看。
榜留决定出去的时候,机遇突然地就到了。
一个不曾有联系不曾有交情的私塾时期同窗给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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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是榜留的私塾时期的同学。
然而榜留对这位同窗却丝毫没有印象。
虽同住一古里弄山洞寨,压根儿没打过交往,当她妈说起狸猫,她还真想不起来,古里弄里竟有这号人物。
可狸猫不请自来,给自己带来了工作的好消息,榜留还是由衷地感激的。
狸猫给她介绍了一份制衣厂的活计。
远离双县,厂址在西戎大区。
听她讲,工资待遇不错,一月能拿一千五左右九族币。
眼目下,权当如此,只能接受现实,先干了再作长远打算。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勿求实际,这是在人吃人的世间立足生存之根本。
虞典榜留做了一次明智的决定。
狸猫的口才不错,一番花言巧语令阿鲜父母万分激动。
一月一千五六百九族币,那是什么概念?
耕地种植杂物,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呀!
为那充满诱惑与神奇的工资,想都没想,问都不问女儿,俩口子就代榜留答应了。
榜留也动了心,也为那一千多的微薄收入。
对于下级贫农来讲,每月一千多,是对危机四伏,债台高筑的破落家庭带来一点希望。
到西戎的前几天,父母还天天算这笔帐,满心欢喜地算。
榜留看到父母脸上堆起的笑,内心感到无比的欣慰,觉得,选择了这个不尽心意的工作,是值得的,最起码,牠能启开父母尘封多年的笑。
如果有一天,她出息了,会在大城市里买套房子,让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享福。
她有一个私密本,里面记录了她的各种目标与不同的愿望。
她没有想到,这些有待实现的梦想,是一个男人帮她一一实现的。
她这一生是没有机会实现这些点点滴滴的梦想了。
那时,已经成为了一个毫无知觉的活死人。
离开家门的那天,主姆流泪了。
她也哭了。
必定是母女连心。
这次远行,是榜留生平第一次。
那日竟然是密云不雨的阴天,与榜留的心情不谋而吻合。
生活费不多,合路费算在内,才百来十块。
这钱还是其父向她三祖父虞牟那儿借来的。
家里穷的,实在有苦难言。
除却了大半车费,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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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一到西戎大区就落实了。
包宿不包食,工资不稳定,凭劳而论。
厂房不小,约两三百个工人。
厂名叫九黎制衣第一零七分厂。
听说这小厂是九黎集团业下置办的分公司。
老总是女的,三十岁左右。
看上去很年轻,顶多二十五六,身材瘦长高挑,瓜子脸蛋,五官光滑洁净,甜美中带着几分妩媚性感。
满身透露着风骚味,让男人见了,就一见钟情,让色狼色鬼见了,就想入非非。
厂内员工都不忌惮她,都喜欢和她套近乎。
人人都管她叫老板娘。
她也是个颇平易近人者,逢人就流露出甜美的笑容,打招呼。
不知不觉中,把你和她的距离拉近,完全没老总的架子,特有亲和力。
据蚩尤在《死亡路上》一文中透露,她的声音更是绝顶的动听,柔软且电力十足,使你的耳朵与心都为之触动,如同享受一曲动听的音乐。
厂里有好几个热血沸腾的少青一族都暗恋着她,有几个长像
英俊的,还跟她发生过一次性性关系。
这是公开的秘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上班后,榜留才知道狸猫已不在这厂里干了。
再而三询问下,弄清楚,她在附近的某家颇具规模的洗浴中心当暗妹,拿现代的话来解释,就是做小姐的,是一个**。
狸猫私塾七期没上完就辞学了,偷跑出了贫困的封台山,远涉行程,来到久负繁荣胜名的西戎区域,没几年,深受现实摧残毒害,沦丧为暗女。
为了得到更多的收入,动了带小暗女的念头,于是带着比较强烈的目地回了一趟老家。
恰巧听说虞典榜留急于找工作,又是个大学生,便有心拉拢。
但她太低估一个有文化人的思维了。
无论花尽心机,浪费口水,说尽诸多"为暗女"的好处,也收买不了榜留的心。
虞典榜留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
更是一个有文化修养明理知是非的大学生。
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迫于无奈,也迫于责任,只好将虞典榜留介绍到了这个"前途无量"的制衣厂。
她就是从这制衣厂出来的。
缘由,工资太低。
刚到西戎,陌生,饱受煎熬之苦。
白天在老员工的百般轻视下努力工作,夜晚总为温饱问题发愁。
原本少之可怜的生活费还要分成几份花,买了必备的用品,就剩下不多,连买卫生巾的钱都挤压不出来。
只好用粗糙的草纸替代。
这倒是个小问题,一咬牙,挨到发工资就过去了。
但肚子的事,非同寻常,不可小觑,是个不能打折扣的天大事。
思索再三,终于开口向狸猫借,狸猫二话不问,出手阔绰,从皮夹内夹出五百九族币。
榜留又惊喜又惊讶,打生下来,一次性,还真没见过这么多,不敢接,怕一次性还不起。
狸猫倒是满不在乎,说没事,不还也行,这点钱不算什么。
语气是那么轻挑和满不在乎。
虞典榜留记住了狸猫的这次救济,并在其"私记本"中记下了这样一句话:温饱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在这方面,某得感谢一个人,她叫狸猫,常言说滴水之恩,会当涌泉相报,某会一生不忘狸猫的好,从今往后,狸猫就是我的好姐妹,患难与共,有福同享,榜留记。
正因为这句话,狸猫为了保护好活歹人虞典榜留,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榜留胆弱,心有顾忌,没敢借大,仅借了一百九族币,还打了借条。
打借条是阿鲜强为的,说是原则问题。
狸猫见榜留收了,却不当一码事,随手丢到了一边,到虞典榜留还钱时,找翻了屋子,也没将"借据"给翻出来。
日子长了,狸猫觉得榜留这人确实不错,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见她过得非人生活,一日三餐变两顿,顿顿都是那种低劣价廉难以下咽的泡面。
住的地方,也非人式的,和一大帮子人合住在一起,心里格外地难受。
她对榜留产生了羞愧感。
由于从事职业的特殊性,狸猫白天是休息时间,可在一段时间里,她频频来找榜留,却不带任何的目的。
当有一天,聊得正欢时,看着榜留因缺乏营养补充而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脸色,她的眼角一酸,两行热泪俱下,猛然抱住了榜留,无声地哭了起来。
从这刻起,她们结成了真友谊,成了真正的朋友,成了贴心贴肺的姐妹。
虞典榜留搬进了狸猫的租房里。
伙食方面,深受狸猫的关照。
有了榜留,宿舍里的卫生环境完全改善了,空间里那种腥臭气味也得到了彻底的处理,室内空气一派清新。
想当初,刚来乍到的时候,梦过几次家,失眠过几晚,偷偷地抹过几次眼泪。
磨合期一过,没事了,有所不同的是,因伙食营养供应量不规律,人变得萧条瘦小了许多,整个人仿佛缩回到了童年,变得人形鬼样。
比起狸猫因过度性放纵导致的瘦弱好多了,起码一点,脸色好看些。
第一次拿工资那天,才结了四百零几,她哭了,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欺骗",去向张主任理论,却被张主任以无技术,无产量反驳的哑口无言应对。
榜留无技术,倒可服人,说她无产量有点讲不过去了,即使无产量,那也是把产量的时间花在了不用计件计时的杂务上了。
虞典榜留涵养不浅,一听"无技术",自知理亏,只好认宰。
倘若换作别人,要么不干,一走了之,要么与顶头上司面红耳赤地理论一翻。
回到宿舍,一见狸猫,就哭。
狸猫安慰她,哪山的老虎都吃人,这年头就这样,有本事,去吃人,没本事,被人吃。
榜留听了,象受到了刺激,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泪,目光闪现出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她不相信狸猫口中的"命运说",谁说本等就这命呢?
榜留没有反驳狸猫的话,只是用耳朵在聆听,用心感受,她不相信,人为不能战胜天命?
她在内心向现实与所谓的命运较起了真,向所谓不可战胜的命运下了挑战书。
第三次拿薪资时,超乎了想象,拿了一千七八百,并得到了老板娘的关注与重视。
老板娘一向都不关心这些琐碎之事。
要不是看在三十五弟"五老板"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留意到虞典榜留的长处。
张主任一看老板娘挺"喜欢"榜留,便也投其所好,格外对她法外开恩,在一次员工表彰大会上,虞典榜留不仅得到了老板娘的口头夸奖和物质上实质性嘉奖,还荣升为了后道B组的组长,成为了厂里一个管事的。
全厂老员工无一个不眼红她的。
虞典榜留似乎成功了!
这是她不信命勇于进取的最佳回报和见证。
狸猫信了命,工资几年都长不上去不说,还被命中规矩踢出了局外,沦为了暗女。
可是,榜留的成功只是一种表面上的现象。
如果没有所谓的老板娘三十五弟,"五老板"的暗中帮助,恐怕虞典榜留不会获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