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看着天若,某种划过一丝赏识,凝神细思,道,“玉声贵清越,玉色爱纯粹,此乃玉至宝;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此乃玉至贵。”说罢,含笑看着天若。
天若颔首,依旧淡然的道,“先生好学问。”
容钰微笑,不在意天若的傲然。他看得出来面前的清丽的人是女扮男装,一介女子有如此才学自然可以有傲气的资本。
“可是先生为何愿意做靖远王下的一小幕僚,而不愿意入世为官呢?”天若审视着容钰,突然问道。
“我自由闲散惯了,不惯约束。”容钰淡淡的,看了一眼流羽道,“而靖远王不以容钰位卑,三顾草庐以贤士相待,容钰自当报还。”
“我曾经听人说,鹤轩帝赞称先生说‘君,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却不知道先生为什么无意于庙堂之高,而着意江湖之远呢?”天若宛如湖泊般宁静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亮,歪了头认真的看着容钰,等待他的回答。
“这位小姐,你将我当做穷寇来追么?”容钰莞尔,对上天若明丽的目光,相视而笑。
“多谢先生包容。”天若起身,盈盈一礼,道,“先生真君子也。”
容钰坦然受之。他知道,受了天若这一礼,就当为流羽鞠躬尽瘁。可是他甘之如饴,世间得知己者有几人,他能得一知己,岂不快哉?
于是,容钰只是默默的品茶,轻笑不语。
流羽看了一眼天若,答谢似的轻拍了拍天若的手。他知道,方才天若几句就将容钰的清傲化解,彼此都认可了对方的才识,引为知己。现今自己将容钰收为麾下,必然再不会担心他的离开了。
容钰看了看天若,又看了看流羽,笑着道,“靖远王得此奇女子,当真是生平一大幸事。”
流羽颔首,道,“拙荆不才,令先生见笑了。”
容钰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变成一种不可思议的讶异。他听传闻讲,以为那靖远王妃必然是妖冶非常的女子,却不料这素淡的聪慧女子会是堂堂的靖远王妃。当下,容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天若,似乎是在等待天若的确认。
“先生放心,我便是天若。”天若清亮的声音噙了一分笑意,道,“如假包换。”
容钰感慨万分,连连摇首,自语呢喃,“传言不可信,不可信。”
“先生以为那靖远王妃是个惑人的狐媚么?”天若倒是毫不在意,拿自己开起了玩笑,“我有几成狐媚的潜质呢?”
天若的眼眸清澄,如水般没有杂质,看的容钰一时恍惚起来————那样纯粹的女子,如琉璃般脆弱,若青莲似清雅,叫人疼惜不及,怎么会是祸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