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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丽萨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不是作践的身体就是作践的灵魂。而那些修行者只会告诉人们你要和他们一样,不然,就不会过上好日子。

“什么是福气,活着的时候能吃点香的是香的,能吃点辣的是辣的,死了还有什么?”爷爷蹲在石头上抽着烟,“老百姓就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别的那还有什么想法,你让他去打仗你让他去杀人,他都不想去,他就是想过好自己的那点小日子。你老太爷就喜欢赌博,家败完了,没钱了没法赌了?你老太爷赌命,结果把咱们这一家子都赌成了贫下中农。”

苏振平看着会场里面的地毯和墙壁,都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尘土,悠扬的音乐中,那层尘土越积越厚越积越厚。苏振平一直无法想像在炎热的夏天里,呆坐在办公室中的人们是怎么带上一种优越感生活的,带着他们统一的手机、电脑、套装、化妆品、香水还有同样的内衣裤,以及内衣裤所包裹的东西。再厉害的人都是要在床上和别人睡觉的,那么叫出来的声音是不是也都一样的?

毋庸置疑,从裤裆里面掏出来的东西应该也是一样的。

苏振平上午接待的是一个满身名牌的老太太,带着茶色的太阳镜,在灰暗的会场里面都没有摘下来。三个半小时下来,老太太开玩笑非要拉着苏振平做干儿子,苏振平假戏真做当场就磕了头,老太太从手包拿出来一千块钱当见面礼被苏振平拒绝了。送出公司大门的时候,苏振平说:“过段时间你再过来,详细了解一下,我不是为了让你买什么东西,但是最起码你多了一项兴趣爱好。”

送完老太太,苏振平直接下去吃了饭。苏振平走在景恒街上,鼻中传来香喷喷的饭菜的香味。后来有人问过苏振平说国贸的味道是什么味道,苏振平不苟言笑的说:“是油烟味,整条街都是,只要出了大楼,满大街都是油烟的味道。”

独自一个人吃饭的苏振平买了一瓶矿泉水四个香菇油菜的包子,一共花了五块五毛块钱。苏振平并不是想节约,而是真的是没有钱花了。苏振平抬头看看耀眼的太阳,只觉得鞋子在地上都要被晒化了一样。吃完最后一个包子,喝光最后一口水,苏振平无来由的感觉到寂寞。这满大街熙熙攘攘的女人,竟然是没有一个能让自己染指的。还是没有钱啊,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苏振平扔掉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站起身来往公司走去。走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正碰见郭媛媛梁春梅和王栋,他们每人手里拿着小包和刚上市的诺基亚新款手机。郭媛媛哎了一声算是和苏振平打了招呼了,梁春梅问苏振平到哪吃饭去了。苏振平说就在前面不远处,四个人不咸不淡的聊着上了楼。

刚到会场坐下,苏振平就被刘冬梅叫了过去,问起来今天上午那个客户:“那客户怎么样?”苏振平想了想说:“客户挺好的。”刘冬梅说:“那是怎么回事?”刘冬梅的意思明显是带了一丝责备:这么好的客户为什么没拿下来?苏振平说:“没什么,可能要考虑一下,客户说了过几天还要来。”刘冬梅本着脸叹了一口气:“这种话你怎么能相信呢,只要从这门走出去的客户,从来没有一个回来的,你也做会销做这么久了,这么低级的话你怎么能信?”苏振平听了刘冬梅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再也不愿意说一句话。

苏振平知道刘冬梅话的意思,苏振平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首先,自己不是刘冬梅招进来的,是她的上司游丽,这就给刘冬梅造成了心里上的阴影,自己不是她的嫡系亲兵;其次,偏偏苏振平还取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成绩——第一个客户就成交了,而且这个单子还不是自己上去拿下的,还是他的经理游丽,这让刘冬梅心里产生极大的危机感;最后,就是苏振平那句误打误撞的别给小鞋穿就行了,竟然让王栋给打了小报告,这句话让刘冬梅产生了一种错觉,苏振平是游丽派来监视自己的一种错觉。

其实,本来刘冬梅叫苏振平过来,的确是想好好沟通一下今天上午那个客户的问题,毕竟这个客户确实是今天全场最好的客户。但是一见到苏振平,刘冬梅就忍不住发开了脾气,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发完脾气的刘冬梅也有些后悔,但是经验告诉她,她绝对不会放下主管的架子给一个客户经理道歉,纵然是她做错了。

刘冬梅深深吸了一口气,跟苏振平说:“你先去准备下午的场次吧。”

苏振平喜欢看《动物世界》,最喜欢的是关于狼的那一段,最让苏振平忘不了的是狼的那双眼睛。赵忠祥说:“……狼和人的需求是一样的,超越身体大的猎物……狼群在自然界中,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还有一句老话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走出刘冬梅办公室的苏振平,看着麒麟国际这四个字是那么的扎眼。急速跳动的心脏让苏振平想起来Lisa说的一句话:“当你准备变强的时候,那你就准备要迎接来自周围的挑战,这个周围包含了你的家人和平时支持你的朋友。”

下午的客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客人,全场表现的很配合,这让苏振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在最后拿问题的时候,客人很顺从的回答说:“我就是一个搞卫生的,哪懂得什么投资啊,拆迁说了十多年了也没拆,要是拆了也行。”再加上,有了中午的经历,苏振平也没有熬客。送完客户,苏振平在前台看了看时间,只有五点半。

开晚会的时候,游经理上台专门表扬了一组的杨影:“今天有张单子,一个是咱们的大美女杨影,客户续单五百万;另外一个是咱们二部二组的门莎莎,新单一百万。恭喜。特别说明的是,门莎莎也是一位新人,今天的客户也是门莎莎的接待的第一个客户。所以,昨天一部三组的苏振平的记录被打破了。”苏振平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失落,所以从那天之后,他经常会观察那个说话有些大嗓门的女孩门莎莎,而且,她也把门莎莎当成了潜在的对手。还有一个追赶的目标,二部的杨影。

晚上回到住所,一身疲惫的苏振平到下面的小饭馆专门点了两瓶啤酒,破天荒的还叫了一个拌海带丝一个拌腐竹。吃完喝完,晕晕乎乎的在村子里走了一圈之后,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天亮,只是夏天来了,每次早上醒来都是一身臭汗,这让苏振平很受不了。早上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妹妹发来的信息:“妈妈昨晚上疼的一晚上没睡着,妈妈不让我告诉你,怕耽误你工作。”苏振平久久的拿着手机,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一头花白头发的母亲。

在《华尔街》里面,戈登·盖柯和巴德·福克斯打完壁球,在换衣间说了一段话,让苏振平一直记忆犹新:“我1969就入行,哈佛商学院的毕业生大多数都是白痴。这一行需要聪明的穷人,要够饥渴,还要冷血,有输有赢,但要不断奋战下去。”

苏振平想起母亲的病情和妹妹学费,顿时觉得刘冬梅那张略带嘲讽的笑脸连个屁都算不上了。

周四的时候苏振平又进了一张五十万的单子,周五的时候进了一张二十万的单子,这在总量上来讲,苏振平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客户经理。但是,苏振平并不满足,这点提成算什么呢。虽然在凯文那里口口声声都是实现自身价值,薪酬只是附属品,但是苏振平觉得:每天能拿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让实现价值什么的见你的美国鬼去吧。

周六又上了一天班,苏振平的状态有点不太好,似乎睡眠不足一般。周六一天接待了两个客人,两个客人怎么样都不松口,让苏振平很无奈。晚上下班的时候,苏振平详细的把客户的详细信息以及联系方式记录在小本上,正要往外走的时候,Lisa打来电话让苏振平去她那里。说实话,苏振平打心里不愿意和那个又胖又黑的女人继续着这种关系,可是如果连这个女人都没有的话,那么自己只好靠两只手来解决生理问题了,这又让苏振平觉得有些可悲。出公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振平无来由的想起刘冬梅那两片有些肥大的屁股。

Lisa租的房子在莲花池附近,是一间大通间,有厨房卫生间。到了Lisa楼下,苏振平买了几罐啤酒。然而就这几罐啤酒,都让苏振平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但去人家里总不能空着两手吧。上了楼,苏振平敲了敲门,就听屋里嗵嗵一阵脚步声,Lisa开了门。

进了屋的苏振平还没换好鞋子,就被Lisa饿狼一般搂住脖子,狠狠的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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