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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纪府家宴

人们在风中相遇,然后在风中离开;他们在阳光下ZUO爱,在雨中生育小孩;为了生命的意义,请让我们相爱。

苏振平在小学就喜欢画画,到了高中的时候,依然是一个绘画高手。从高一开始,苏振平为了筹集学费,东奔西跑的替人参加专业考试。BJ沈阳、济南、合肥、南京,一场考试从五百到五千不等,主要看学校,好一点的学校收费就高,普通院校收费标准就低一些。每年下来总能挣个一万多块钱,这些钱足够妹妹和自己学费生活费。

遇见绒绒是在南京,那年春天南京的雨水特别多。苏振平替别人参加完鲁迅美院的考试出来,顶着画板在小雨里飞奔,撞上了同样飞奔的茸茸。两个人就纠缠了在一起,茸茸是典型的南方女孩,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绒绒来南京参加专业考试,呆了一周,两个人在床上纠缠了一周。让苏振平着迷的是茸茸九曲十八弯的下面,就像是齿轮一样寻不到尽头。每次纠缠,茸茸总是大呼小叫我不好的我不好的。意思苏振平明白,就是我不是好女孩,这让苏振平浮想联翩,究竟是怎么样一种不好法。

一周之后,两人各纷飞归巢。究竟,这不是爱情。之后两人也打过电话,但是终于淹没了在无法左右的命运中。苏振平就给茸茸写诗:“人们在风中相遇,然后在风中离开;他们在阳光下ZUO爱,在雨中生育小孩;为了生命的意义,请让我们相爱。”

两人第一次在旅馆里,蓉蓉就是穿的大红旗袍趴在床上,屁股扭动不已。

陈丽华穿着旗袍出现的时候,惊艳了整个宴会厅,世间在那一刻仿佛都凝固了一下。更不要说是苏振平了,看着袅袅婷婷的沈丽华,苏振平有一种在另外一个生命中和这个女人互相依偎的错觉。但是这种美好瞬间就被沈丽华身边跟着的男人打破了。

苏振平喜欢看穿着整齐的男人。修长矫健的身材,笔挺的西装,洁白的衬衫,一尘不染的皮鞋,加上立朗的发型和手腕处精致的手表,这样的男人被称为型男。《碟中谍》中的汤姆克鲁斯就是这样的男人,或者小贝。但是今天沈丽华身边的男人就是这样,虽然眼角和额头处的皱纹让这个男人有一种沧桑。但也正是这点点缀,使得这男人增添了一种阅尽世事的味道。如果说沈丽华惊艳了整座餐厅,那么这个男人就照亮了个餐厅。

沈丽华站着给苏振平做介绍:“这是我先生孙蛮巢。”他没有说家里的,也没有说那口子,只是说我先生。

苏振平匆忙站起来,仓促的和伸出手来的满脸带笑的孙蛮巢握了握手。这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最后结账的时候还是这位孙蛮巢先生结的账。苏振平告辞的时候,人家孙蛮巢很有礼貌的说:“在后面我还有几位朋友。”苏振平知道,后面都是古香古色的小院子,属于会员区。

出了纪府家宴的苏振平有些沮丧,不过回头想了想整个吃饭的场景,苏振平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失礼的地方,言语之间也进退自如。最重要的是目的达到了,沈丽华介绍苏振平的时候说:“我把期货账户让小苏他们公司去做了,现在赚的还可以。到期之后,我想和小苏继续合作。”孙蛮巢礼貌的表示了赞赏,而且还说:“有时间可以合作一下。”苏振平再傻,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客气话,当不得真的。

停了一晚上的雨,终于在白家庄夜色阑珊的景色中,再次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沈丽华很满意苏振平一脸寂寥的离开,但是为什么这个结果让自己那么的不开心呢?

下午,孙蛮巢回到她这里,只是说外面兜兜转转没什么意思。沈丽华说:“生活中,来的太容易的东西,本来就没什么意思。”孙蛮巢有些无法应答,拥有双学位硕士的孙蛮巢已经习惯了沈丽华的这个样子,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爱上她。但是就像是沈丽华说的,得来过于容易的东西就是很没意思的。包括感情。坐了一会儿,沈丽华说我要出去了。孙蛮巢问你出去干嘛?

沈丽华说:“吃饭。”

孙蛮巢说:“蛮英说在街上看到一个和别人闲逛。”

沈丽华冷哼一声:“我就是和那个人去吃饭的。”

所以孙蛮巢就来了。但是饭吃完了,孙蛮巢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沈丽华说:“你就是个变态。”孙蛮巢承认,自己是变态。自从那次抑郁症好了之后,自己不知道怎么着的思维就跟着紊乱了起来。

沈丽华说,抑郁症是富贵病,一般穷人怎么就不得?

孙蛮巢承认沈丽华说的对,抑郁症就是富贵病。孙蛮巢的抑郁症是家里给压出来的,备受爷爷压制的父亲性格懦弱,一辈子一事无成,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孙蛮巢身上。孙蛮巢没有给纨绔子弟的父亲丢脸,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尖子生,十六岁就被保送清华大学。两年拿到了经济学学位后,又到牛津攻读经济学硕士,闲来无事,顺带着就把社会学硕士一并拿了下来。这时候的孙蛮巢还不到二十四岁。被那里孙蛮巢父亲的本意是让孙蛮巢再拿个博士的,甚至一直到博士后。但是孙蛮巢爷爷发话了:“别读书读傻了,回来吧,被资本主义腐蚀了思想更麻烦。”孙蛮巢这才回了祖国。

随着孙蛮巢的拼搏,父亲的地位在爷爷那里也跟着水涨船高,没两年,竟然任了下面一个小集团的董事。有老一辈的夸父亲:“战鹰长大了,倒是懂事了。”孙蛮巢的爷爷哏哏一笑:“一家子都去部队了哪行,我这份产业总得有人继承吧。”

孙蛮巢回国从业务部的助理做起,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凭自己本事任了大中华地区的业务副总。当副总的那天正好认识了沈丽华,两年后两人结婚,又过了一年,生了女儿孙毓仙。女儿刚满周岁,孙蛮巢抑郁了,这一抑郁就是三年。心理治疗辅助药物,人是好了,但是性情大变。原本温文尔雅的孙蛮巢变成了京城大魔王,说到纨绔,也许当初自己的那个父亲只配给孙蛮巢提鞋。但是老辈发话了,我这家业让他败十辈子都败不完,败吧。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家业败完,爷爷走了。没了祖荫给遮风挡雨的孙家,一夜之间散落的七零八落。先是几个叔叔伯伯姑姑婶婶开始争家产,然后是集团旗下十多个上市公司股价集体大挫,然后又发生了高层贪腐丑闻,再然后大部分股份质押给国外不知名的企业,总之是一片血雨腥风。纨绔孙蛮巢关于这一切自然是不管不问,依旧到处吃喝嫖赌。

沈丽华和孙蛮巢的婚姻就维持了四年。一直到孙蛮巢抑郁症好了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沈丽华抓住了孙蛮巢出轨的证据。当时的沈丽华站在床前看着孙蛮巢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明星躺在一起,一屋子的烟酒味道,沈丽华默默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本来是张罗着离婚的,但是正赶上孙家老爷子去世,这个场面还得过,就没离成。又赶上孙家出那么一档子大事,离婚的事情一拖再拖。到最后,为了顾全大局,罗丽华答应了孙蛮巢的要求,婚姻名存实亡。但是沈丽华得到了和女儿生活在一起的权利,以及无数的不动产和其他资产。按照孙蛮巢的话说:“得到这么多就可以了,没事别瞎折腾。”

沈丽华哪里敢折腾,和一个小明星喝咖啡,小明星家里收到了一箱子的死耗子。和一个小作家看了场电影,那个小作家就被爆出有艾滋病。沈丽华心冷了,把一门心思放在女儿身上。沈丽华知道孙蛮巢虽然混蛋,但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究竟是谁干的沈丽华也不去追究,知道一句话叫做一入豪门深似海,而且这海想跳也跳不出去。

去年刚认识苏振平的时候,沈丽华并没有什么心思,最多就是一笔买卖。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多了去了,卖保险的、卖房的、卖车的、卖保健品的……沈丽华统统买,光是保险沈丽华就给自己和女儿买了一千多万的,两千万的期货算什么。但是苏振平与其他销售人员都不一样,苏振平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不求着自己买,但是他给出来的理由和诱惑,让自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沈丽华是冲着这些希望买的。苏振平和其他的销售人员一样,也送自己东西。别人送的都是米、面、购物卡、洗衣粉什么的,苏振平送的不一样:一束鲜花、一副自己做的画、一个路边随手买的布娃娃,沈丽华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细心。沈丽华知道,苏振平绝对不会也送其他客户这样的东西,苏振平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可是苏振平是不是也知道别人喜欢什么?

一想到这个问题,沈丽华心里就有点难受,仿佛自己不是那个人唯一关爱的人。每当自己有这样情绪的时候,自己又觉得自己可笑,这都是什么事啊。不过,沈丽华再也不愿意一个人逛街,再也不愿意一个人吃饭,再也不愿意一个人看电影了,她想要人陪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孙家的人还会在意这些事儿吗?

冥冥之中孙家的人和自己过不去吧,怎么就在大街上让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碰上了。之后不再联系苏振平是因为沈丽华怕苏振平受伤害。但是这个苏振平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自己还是要出来见见他。孙蛮巢想来,好啊,让你们这两个臭男人见见,反正我都不喜欢你们。对于孙蛮巢,沈丽华现在只觉得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没有爱,也没有恨。但是,苏振平呢?

看着雨中离去的苏振平,沈丽华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蒲公英,在阳光下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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