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可以自主选择的吗?
爷爷一辈子不相信算命:“那能有什么用?算了也是那样,不算也是那样,顾好眼前这点事比什么都强。他真有本事,就不会给你算命了。”
苏振平忘了零九年元宵节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但是知道新建的央是大楼起了火。后来再一次聚会上讨论起来这件事情,凭着幼时看的几本风水相书,苏振平信口开河说道:“央视建筑左歪右斜,本就是非常凶险的建筑。在风水上讲,把尖角非常多的建筑物称为廉贞星,把歪斜看起来有裂缝的建筑物成为破军星,两者结合起来,就称为廉贞破军。这两种形态都是凶煞,而且两种凶星的五行都属火,非常容易诱发火灾。而且央是建筑地处旺地,本就属火,生意肯定旺,但是伤官。”
当时苏振平说了这句话就是瞎说,但是吸引了一个人注意。这个人带着黑框眼镜,穿着黑色T恤衫,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乱糟糟的,在这群衣冠楚楚的金融从业者为主的聚会里分外的惹眼。那人站在人群的一个边角,听到苏振平的言论分外激动,一下挤到人群里握住了苏振平的手,说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弄得周围的人很是奇怪。苏振平镇定的回答了自己的名字。那人便和苏振平聊起来风水的事情,凭着脑中记忆不多的知识,苏振平和那人若有似无的瞎聊了几句,那人最后拉着苏振平的手引为知己,非要给苏振平算算命。苏振平无奈,便让那个自称龙虎山天师府六十六代传人的郭姓小伙算了一命。那个小伙子先从八字起了势,又用奇门遁甲推演了一下,最后又看了看苏振平的面相和手相,然后下了一个结论:“苏兄大富大贵之命。”
苏振平心想这还用你说的时候。那个郭姓小伙又说道:“苏先生祖上无荫,六亲无靠,而且早年主走离家,屋檐下只带了一个女人两个小崽,想必苏先生是跟随母亲长大。”郭姓小伙说到这里苏振平啧啧称奇,那个小伙接着说,“苏先生八字正官星本身并不怎么样,只不过日柱干支帮助正官,苏先生富贵早来,但是起落有常,恐怕苏先生富贵得来很不容易啊。不过……”说到这里,姓郭的止住了话语,挠了挠头欲言又止。苏振平听的正高兴,无奈那个姓郭不说了。旁边有朋友大声说道:“人家是要金镶玉呐。”苏振平恍然大悟,本来不想给钱,但是有几个人看着,苏振平失不起这点面子,掏了三百块钱给了郭姓小伙。
郭姓小伙接到人民币笑嘻嘻的揣进了口袋,这才接着往下说道:“郭先生眉眼带俏,想来身边花丛飞舞蝶蜂逐,这方面要注意,不然老来独身苦难熬。这是一。其二,郭先生鼻势宽张,有财不吝,这是好事。而且郭先生的额头清奇天仓饱满,以后一定大富,但是我送阁下一句话。伤官入命福不全,先是苦来后才甜;身弱财多行财地,要在财上起祸端;坚持己见特好胜,多招诽谤损其名;人生九命常盘算,多多行善心路宽。”说完这句话,郭姓小伙就走了。自从之后苏振平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那天说的那么多话,苏振平也就记住了两句,一句是要在财上起祸端,一句是多多行善心路宽。
朋友指着走掉的郭姓小伙说:“这种人都是骗子,就为弄几个小钱,这种人的话不能信。”
苏振平笑笑说:“咱们不也是一样吗?”朋友听了哈哈大笑。
苏振平从华润大厦走出来的时候,苏振昌打来电话说苏振胜来了BJ苏振昌言语里面带着兴奋:“我都七八年没见过振胜了,打他去ZJ到现在。”
苏振平说:“他来BJ干啥?”
苏振昌说:“说是来参加一个什么金融论坛,在小汤山那边。振胜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通知我,是振荣哥跟我说的。”
苏振平对于苏振胜的印象还停留在许多年前。苏振平所属的市是苏北最大的问题城市,乾隆皇帝六下江南的时候曾经评价徐州:“穷山恶水,泼妇刁民。”但是苏振平自有对于徐州自己的理解,徐州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养成了徐州人民风彪悍的性格。可以说在徐州这个地方,举目皆兵。苏振胜就是典型的徐州人性格。
苏振胜从小就和他父亲去了XJ小时候的苏振胜,就拿着木棍铁棍和当地持刀的XJ小孩打架,经常被打的头破血流,但是从来不哭。回到村子之后,苏振胜保持了在XJ养成的彪悍性格。苏振胜回来刚上三年级的第一天,就把后庄一个五年级的孩子给打骨折了。苏振平和苏振昌大苏振胜一岁,那时候上四年级。苏振胜的父亲到学校给老师赔礼道歉,又花钱给人家看病,但是苏振平知道苏振胜父亲没说苏振胜一句。而且从那以后,苏振胜惹祸不断。直到上了初一以后把街上的大孩子给开了瓢,派出所直接来家里了。苏振胜父亲知道这孩子不是上学的命,便让苏振胜辍了学,去了县城学厨师。在县城苏振胜学会了吃喝嫖赌,不过那时候的苏振胜还没有过分胡来。苏振胜长到十六岁,就在村里开了饭馆。开了一年多,再次把后庄孩子给打了,派出所来抓,人就跑到南方去了。
记得苏振胜从南方第一次回家,胳膊上留了长长的一道疤痕。苏振胜讲了疤痕的由来,去给当地的老板平事儿:“我就带了一个马仔,对方有几十个人,全是当地人,气势汹汹的。我和那个马仔从后背抽出砍刀就冲上去了,他们一群人被我们吓跑干干净净。”不过抓住了一个,苏振胜狠狠给打了一顿,“给打急眼了,抢马仔的刀给我拉了一下子。”之后苏振平就来了BJ和苏振胜再也没有什么联系。
回到家,苏振平换了一身便装,在地铁国贸站和苏振昌碰了头,两人一起打了车到了小汤山。但是具体的位置不清楚,苏振昌给苏振胜打了电话,出租车七扭八拐的终于到了地方。下车之后天已经黑了,苏振平和苏振昌在龙脉公馆的大堂见到了皮肤黝黑的苏振胜。苏振胜哈哈大笑着过来拥抱苏振昌和苏振平,然后笑嘻嘻的邀请苏振平和苏振昌去吃饭。
苏振胜说话总是笑嘻嘻的,这一点到现在还没有改变。过了这几年,苏振胜变得强壮了许多,黑体恤下面满是疙疙瘩瘩的肌肉。说起这一点苏振胜很是骄傲:“我现在还是一名健身教练,有证的。”现在的苏振胜变得很有魅力,一举一动充满了男人野性的力量,说话的语气和动作还是很强势。苏振平记得苏振胜有一个孩子,放在他父母那里,但是苏振胜并没有问起来孩子的事情。三个人在一起聊得东西本来应该有很多,但主要是苏振胜一个人再说,说这些年的经历。苏振平看着出来苏振胜的欣喜,也看得出来苏振胜的辛酸,还有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刀疤。
三个人要了一桌子菜,但是都没怎么动筷子。
苏振昌问起来苏振胜的生活如何,苏振胜捡紧要的说了几句:“今年我想买个房子,但是手里的钱不多。上个月放跑了三十多万,这个钱我得给老板补上。不过押了一部宝马,还算幸运。”
苏振昌问道:“你到底在ZJ干什么的?”
苏振胜笑嘻嘻的说道:“就是放贷款,六分七分放。”六分七分在苏振平听起来简直惊骇的要死,这也太高了,但是苏振胜下面的话让苏振平更为吃惊:“十天七分,不是一个月。这些钱主要放给场子,谁输光了到我这里拿,一般没大数额,也就是几万,最多不超过十万。不过这都是小生意,没有多少赚。所以我跟着老板来BJ参加这个会,老板想干担保公司,我也想在老家干一个。”
苏振平听说过担保,但是这些担保仅限于担保责任,苏振平并不知道担保公司还能放贷款。苏振平把这个疑问说出来之后,苏振胜哈哈笑着说:“那是以前,现在逐渐的要放开了。我老板说估计到明年,就会放开对民间资本的管控,鼓励民营企业发展。就是要以担保的形式,进入什么基础设施,金融领域等等。今天我参加的这个金融论坛,主要说的就是这方面的事情,说是咱们国家民间储蓄有十一万亿之多,这些钱放着不用是咱们国家的损失。国家希望这些放在银行里面的钱,可以为经济发展做贡献。主要就是这些意思。”
苏振平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问道:“振胜,你老板是干什么的?”
苏振胜听到苏振平的问话,看了苏振平一眼,身子往后冽了冽,笑嘻嘻说道:“就是做买卖的。”
苏振平说:“那你问问你老板,担保公司想不想开到BJ或许我还可以给帮点忙。”
苏振胜离开BJ的时候,苏振平和苏振昌都不知道,最后还是苏振荣给苏振昌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苏振昌跟苏振平说:“振胜和以前性格还是差不多,但是人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