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孑笖私约了桐桑。
桐桑在燕枷担忧的目光中走出了门。
桐桑仔细打量着眼前虽一身简衣却依旧难掩举世公子世如玉的风华。桐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只看了桐桑的见半边侧面,但已是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螓首膏发,自然娥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而楚孑笖眼中的桐桑正应证了那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
“桐桑前来拜见南贺王,不知今日找来在下有何事?”
“之前我们早早见过面了,不要见外,叫我孑笖便好。之前有劳你的照顾,今日我特地设宴感谢一番,还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美意才好。”
“在下本就是一介布衣,且之前照顾王爷本就是分内之事,怎么受得起王爷的答谢?”桐桑不卑不亢道。
“哦,是吗?既然这样……..”说到这时楚孑笖突然上前一步,拱手为礼。话锋一转道:“孑笖早已听说舜华公子从不轻易见人,孑奕今日一见,可说是三生有幸。”
“在下不过一区区平民而已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
这还是桐桑第一次这般仔细打量楚孑奕,只见对方比他想象中更加精明.。
“明人不说暗话,你以为我没有十成把握会找你来,堵我的口。”楚孑笖并不着急。
桐桑微蹙秀眉,不明白为何心头微微一动:“既然话已至此,恐怕王爷早有打算,桐桑不敢妄加揣测,不知道王爷现在是要打算走,还是继续留下来?”即未承认,也未反驳只是引到了无关痛痒却又别有玄机的它处。
楚孑奕挑眉,故意瞟了身后一眼,才缓缓说道:“孑笖其实实有兴趣与公子你好好一谈,但我去与留,就看舜华公子如何招待。”
楚孑笖擎酒道:“不谈前路……..“
桐桑笑了两声:“既然如此,何苦纠缠燕儿。“一边说话,冷不防他伸指往楚孑笖手腕疾点!
“你好象有些言不由衷?“
“彼此彼此。”
两人对望一眼,相视片刻后,两人对笑起来,明明应该视对方为敌人,但是在如此面对面的时候,他们却彼此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熟悉感存在感和惺惺相惜。不自觉地各自想道:在这狐狸身上别想套出什么有用的话回来!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可以一直和燕儿在一起。你可知我再来见她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会不会高兴…“
燕枷表面无害却一直是个充满危险的人。再次相见,与以往似曾相识的气质、还有那充满深沉的目光,都是如此酷似故人,但现在又变化显著扮演普通人天衣无缝,像是从不曾锦衣玉食一直生活的平平淡淡。
只有风平浪静才会波涛汹涌,精湛的伪装,所以更加危险。现在的燕枷那蹙起的眉头和带笑的嘴角,都和楚燕那么像,尽管过去楚燕流露快乐模样的次数屈指可数,此刻身为燕枷的她却是时常开心的,虽然他期望她可以每日开开心心的,但那是在有他在的,与他一起的开心。可现在他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烦躁起来,每每看到不是因他而喜而乐的燕枷,这时的他心里既想多看一眼笑逐颜开的燕枷,却又克制不住内心的压抑,为何不是只有自己才能让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