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您为何吹奏如此哀伤的乐音?”许言走近看到老者满脸忧郁哀怨的愁容。
“年轻人。你怎么来这了?不该来的。”老者停下笛声,摇头苦笑。
“我来找兔子的,为什么不该来?老爷爷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我能不能帮上忙。”
“哎。”
“别叹气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说,说不定能帮上忙。”许言问道。
“你不该来的,何必要知道呢?”
“您觉得现在我走心里会没有梗吗?”许言很无语,这老头越玄乎反而越让他好奇。
“哎,那跟我来吧。”
跟着老头子走进一片小树林,近处有微弱低沉的声音传来,好似人们痛苦绝望的呻吟。
不多时,一个小村庄出现在许言眼前,只是这里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死气沉沉,看不到一点生机,相当压抑!
进去一看许言吓了一大跳,里面全是白发人,而且脸上都爬满了皱纹,不光是老人,就连小孩也尽是如此,一个个有气无力仿佛已是垂暮之态,气氛极其诡异看的人心慌。
许言强行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一股浓郁莫名的悲凉油然而生。
“老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们受到了诅咒,被上天剥夺生机,太阳升起之前所有人都会因为生机丧尽彻底死亡。”
“什么?太阳升起之前所有人都会死?难道就没有办法救他们吗?”许言大惊失色。
“哎!有办法又有什么用。”老人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有办法就想办法救他们,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死去吗?”
“年轻人,你还是走吧,不要问这么多了。”
“不行,老人家,有什么比这么多人的性命还重要呢?您赶紧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许言急切道,只要尚存一点同情心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不会置身事外。
“哎,要救他们只有一个办法,用一个修者的生机点燃他们的生命之火,或许会有一线希望。”老人再次叹了口气,沉声道。
“什么意思?一个修者的生机?”
“对,就是一个修者的生命!”
许言沉默了,一个修者付出所有的生机意味着他就会死亡。如果是前世他恐怕会毫不犹豫,但现在他犹豫了,经历了死亡才知道生其实真的很美好让人眷恋,大难不死获得重生,已经计划好要迈向人生的巅峰,突然要再一次死亡,这个选择真的很艰难!
来到这么新奇的世界,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完成,还有即将年迈的父母,如果这么死了,一切都将化成泡影!留下这么多的遗憾,放的下吗?
“年轻人你前途无量,早点离去吧,这些人都该死!”老人摇头苦叹。
“不,凭什么就该死,他们有何错?”沉默的许言突然咆哮起来,异常激动!连日来发生的事涌上脑海,凭什么如此不公平,他们生下来凭什么就该死。
“我要救他们!”
“别开玩笑了,你心地善良,以后好好修炼要保护更多的人。”老人摇了摇头苦笑。
“我没有开玩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我做不到。告诉我该怎么做?”许言很认真的说道。
“你想清楚了吗?不要一时冲动,救他们你可是会死的?而且不一定能成功,你还愿意赌吗?”老者沉声问道。
“我想清楚了,该怎么做?”
许言淡淡一笑,天道不公但人心不可变,既然已经英勇过一次,那再来一次又怎能懦弱?说不定死了还能又穿越回去。
“年轻人我替他们谢谢你。跟我来吧。”老人点了点满是赞许。
二人来到一间封闭的祠堂内,昏暗泛黄的灯光有些压抑,正是中央檀木桌上一盏孤灯发出的。
“你看,这就是他们的生命之火,很快就要熄了。”
“我要怎么做?”许言看着前方奄奄一息的灯火心中悲凉,灯一熄所有人都得死。
“我会抽离你的生机成为这盏生命之灯的燃料,到时候你将会慢慢老去,然后痛苦的走向死亡。你现在后悔可以马上走,我不拦你,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命的权利。”
“来吧,不过我有一件未完成的事,如果他们都好了,能不能去把我的父母接来照顾他们的晚年,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孩子。”
“我答应你!”
“那开始吧。”许言微微一笑,自己的人生还真是够传奇的,做了这么多善事,来世应该能投个好人家吧。
“过来把手搭在灯上。”
很快,许言就能明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那种身体被抽干的感觉以前在熬夜的时候也出现过,只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逐渐老化,身上的水分逐渐干涸,脸上也慢慢出现皱纹,一根根白发爬上了原本乌黑的发梢。
“我又要死了?真是造化弄人。”此刻他的心绪很复杂。
看了一眼眼前的灯,灯火还是奄奄一息,不但没有变亮反而有了熄灭的趋势,许言不禁大急。
“老爷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可能是你的生命之力太弱了,根本无法燃起他们的生命之火。”老头子摇了摇头。
“太弱那怎么办?”
“要不你放弃吧,现在放弃你还有生机。”
“我不,我死都不会放弃的。”都付出这么多再放弃,谁会甘心!
又过了不知多久。极其强烈的困意袭来,头脑变成一片空白,想好好的睡一觉,眼皮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满头黑发变成花白,皱纹爬满了双颊,他已经在这一刻彻底老去!
身体因为快速老化机能极速改变使得他异常难受,痛苦不堪,嘴角不时发出痛苦低沉的呻吟。短短时间连续两次感受接受死亡的洗礼恐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虽然极其困乏,但许言始终强撑着不敢闭眼,他怕眼睛一闭上一切都将变成徒劳。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灯芯上,看不到任何要燃烧的希望,心已经凉了!
难道付出这么大代价终究还只能是一场空吗?
老人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深邃的双眸中露出一丝不舍,不过稍纵即逝。缓缓开口道:
“放弃吧,你的生机几乎已经耗尽,他们的生命之火无法重新燃起了。你现在一定非常痛苦吧,不如就算了,那样你会好受点。”
听到这句话许言本就冰凉的心扑通一沉,身体上的痛苦,心灵上的绝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将他击溃。
“我不,我不甘心!”颤抖的声音掩饰不住苍老,夹杂着绝望,还有一丝不屈的希望!
“这就是天意,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老人的声音如同天雷击在许言内心深处。
“不,凭什么人要顺天意?他们有什么错就该死?凭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凭什么!我不甘心。还有一口气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许言想要咆哮,却发现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无声,眼角流下最后一滴泪。
这时心口的火焰突然闪烁了一下,只是无人能够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