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元村回来的第二天,玄宝斋收到了杨木匠寄过来的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两个柜子。
杨木匠没有亲自来,也许他还是守着村里的规矩,反正钱已经付了双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得不说,杨木匠的手上功夫还是可圈可点的,这几样家具做的都出奇的好,我不禁惋惜:可惜了杨木匠这么好的手艺了,要是他在外面开个家具店肯定能挣不少钱。
过了一天了庄子还未从那天夜里的惊心动魄中走出来,毕竟他也是头一次遇到鬼怪,更别说遇到正好出差的黑白无常了。
此时庄子正趴在新办公桌上发呆,我也无所事事只好挺在吊床上摇摆起来。
“镰刀,你那天怎么变的一下子这么博学了?而且我感觉我学了这么多年驱鬼完全给你当下手了,咱们到底谁是新手小白啊?”庄子泄气的说道,看他那样子好像很不情愿,原来他在寻思这个事情。
“我也不知道,这镇魂符里好像包含所有鬼怪的讯息,在柳方的冤魂将要攻击我们时那镇魂符突然不受我的控制强行把讯息传输给了我,现在我脑子里还好像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呢。”其实我一点也没夸张,现在我的心里知道了很多事情放佛都是凭空出现的。
庄子听完我说的话叹了一口长气蔫在椅子上:“怪不得黑白无常都对你客客气气的,你小子真是点了窜天猴了,你咋不上天呢!可惜的是那三元村的钱却没有拿到手,这心里不是个滋味。”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庄子就是典型的例子,他虽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儿,但是有把握得到的你如果是没有当时让他拿到手,他就像是脱缰的毛驴似的不停的闹腾。
后来庄子问我那镇魂符都往我脑子里塞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你还别说,我脑子里虽然有但是要我细说我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是凭感觉好像是一些咒语之类的东西,之后我寻摸着脑子里的声音对庄子说了几句让他品品,庄子说确实有些像是咒语,但是这些咒语太奇怪以至于他也没有听说过。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这些咒语不但可以驱鬼辟邪而且可以捉鬼拿妖。
当然这是庄子自己的判断,可是我担心的是这些东西在我脑子里会不会有损我的脑细胞,你们有没有试过这种情况,就是在黑夜里总感觉墙角处蹲着几个人在悄悄的说话,而且说得都是一些你听不懂的鬼话。
……
到了天近将晚,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我也算是个可以使用电子器械的高科技人才,当然这手机是庄子硬塞给我的。
电话接通了是司令打来的,她说晚上约个地方吃饭算是给我们接风洗尘也算尽下地主之谊。
我一番盘问之后才知道这号码是庄子给司令的,可是庄子倒是显得有些落寞,也许是司令没有直接打给他伤了他的‘幼小的心灵’。
其实平时庄子不把司令挂在嘴边上,但是这心里还是念着旧情的,不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吗,就是无论你在何处风花雪月或是辉煌璀璨,在某个地方总有一个人在默默的看着你,他不为瞻仰你的光环只为守候你原本的初衷。
几年不见,而且是阔别叙旧的旧爱再次相遇对于庄子来说是一件大事,他换了几件衣服最终还是拿不定注意,说句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庄子这么折腾过自己。我看不下去,将我最心爱的一套西装递给了他。
庄子不怎么穿西装,开始他有些推让,可是在我的蛮力下他还是屈服了,他换上了衣服在模糊的镜子面前来回的转了几圈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是随后这小子便用西装袖子蹭了一下鼻子,让我好一顿揍!
‘客味涮肉’是司令选的地址,来到之后心里感觉暖暖的,看来司令还没有忘记我们的喜好,知道我和庄子看到涮肉哈喇子就会河倾三尺。
对坐之后我才发现多年不见,司令变了好多,一改以前青雉的模样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都市女人,耳环,手链,名牌衣包这些都是司令以前从不装扮的点缀如今已经让她换了一番模样。
和司令比起来我和庄子就显得失败的多了,尤其是庄子,坐下了十几分钟都不敢看她一眼,这让司令显得很尴尬,也许两人是相爱又相离却一方却从未相忘。
“你这套西装真好看,可比以前成熟多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司令先打开了话匣子对着庄子说道,情有千千节,总要有一个人先要表明立场先要解开,显然司令抢先了一步。
庄子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这套西装……”
还没等他说完我抢话道:“对啊对啊,我也这么认为,庄子为了见你可是特意挑选的,如今人家也是个小老板了,这不我也在他手下做事。”
作为兄弟我必须得给他加加分,尤其是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我自是知道庄子和司令的关系,也许他们之间还有一丁点的有关纯爱的关系,即便是一丁点也可能是两人的记忆。
相互寒暄了几句三人之后气氛也变得舒缓起来,司令在我印象中以前是不怎么健谈的,可是两杯酒下肚之后也开始吐起真言来。
她说城市里不必乡下,这里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不同的梦想,少了些邻居亲戚间的温暖多了一墙之隔的冰冷,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却不知道自己归宿具体是一个什么样子。
都说女人爱幻想,司令自然也难逃过这个情节,无意间流露出她当初和庄子分手的原因,也许当初庄子不够成熟又或者两人的生活理念不同。
庄子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闷着头一杯酒一杯酒的往肚里灌,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有几个人能道的清说的明的。它既有难以捉摸的风花雪月,也有触手可及的柴米油盐,很显然司令倾向前者,而庄子更属于后者。
这两者本来谁都没有辩驳谁的理由,更无对错。
一场酒过后,庄子和司令仅剩关于爱情的关系终于斩的一干二净,我想这也好,对于二人来说算是结束也算是新的开始。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我和庄子一路上晃晃悠悠东摸西瞧的两三个小时之后才来到离玄宝斋不远的僻静处。
庄子一下子倒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我知道那是酒精之烈毒已攻心,我点上了两支烟递给仰面躺在地上的庄子一根。
庄子吐了一口烟圈自己发声的大笑起来,我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笑吧,笑吧。”
我话刚落音,庄子又转笑大哭起来,雨,滴在他的脸上我已经辨别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我只知道这晚对于庄子来说,对于像庄子这样的一类人来说都是一个难熬的漫长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