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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风归来

那日上街,从扁鹊医馆里出来之后,上官熙便带着怜辛回了上官府。进到屋内,上官熙就放下怀里的小萝卜头,如往日一般,拿了竹简在书桌前坐着。怜辛只觉得有些困了,便化作黑石头飞到罐子里。

如此又过了两日,南风准时出现在第四日清晨。

这次南风学聪明了,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当时李大表哥在后山跟他讲的话,发誓不管待会儿在公子屋里看到什么都要保持镇定,只管照例做好自己的本分,当一个乖巧的小厮。收拾新来的什么的,“只要公子不在,还不都是我说了算,哼。”南风在心里盘算着。

果不其然,自家公子在用过早膳之后,便出了紫尘苑。

“说,你这厮从哪里来的!出现在公子身边有什么目的!”南风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小娃娃。只见她淡定地坐在小榻上,自顾自地地啃苹果。南风怒了,二话不说,一步上前,“啪”一下拍掉了小娃娃手上的半个苹果。

怜辛砖头一脸懵地看了他一眼,又从塌上跳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桌上又拿了一个,然后看戏一般做好,盯着南风。南风见小娃娃终于看到自己了,傲娇地抬起下巴。

怜辛看着他,半晌都不见有其他动作,瘪了瘪嘴,三下两下地解决掉手里的苹果,对着窗户,随意地把苹果核丢了出,然后找了一块手绢,擦了擦手,准备出门。

南风抬着下巴,半晌不见底下的人有声音,低头一看,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不过,好歹也是跟在上官熙身边混的,身手还是有点的,一个闪身,就挡在怜辛面前,“诶,小屁孩,你打哪来的。”南风自以为很凶地看着怜辛,一手叉腰,一手挡在怜辛胸口,“说,出现在公子身边要做什么。”

“这位小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怜辛听不懂。”怜辛刚在屋里等了半天,不见眼前这位小哥哥说半个字,现在自己要出去了,却拦着自己,怜辛有些不高兴了,一双大眼睛瞪圆了,看着南风。

这眼睛真好看,南风忽然间忘了自己刚是要干什么的,这小屁孩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你,你,你.....”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

“怜辛想去花园摘几朵花插到瓶子里,小哥哥要一起来么?”怜辛看着南风,以为他是想要跟自己一块儿出去,便友好地邀约。

“哼,我才不去。”听到小屁孩的邀约,南风才晃过神来,傲娇地把脸转到一边,但转眼一想,怕这小娃娃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当即改口,“去,为什么不去呢?小哥哥最喜欢待小屁孩一起出去玩了。”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花园的方向走去。

南风其实心思很单纯,虽说跟着上官熙已经八年,一直是上官熙的贴身小厮,忽然看到这么一个小娃娃出现在公子身边,随意出入公子身边,心里难免有些吃味,感觉第一小厮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更何况刚一见面,就是三天的惩罚,要想扭转这不美好的第一印象,还真是要花些功夫。但怜辛走在前面,完全不知道南风心里这些小心思,只想着去花园摘两朵漂亮的小花儿玩玩。

“诶,你到底认不认路,花园是要往左拐的。右边是听风阁,那是老爷的书房。”南风跟着怜辛出了紫尘苑,却在府里乱窜,见小屁孩在前面又拐了一个弯,忍不住出声提醒,照她这走法,别说上午,就是走到晚上都不一定能找到花园在哪,在他看来,小屁孩根本就是在乱窜,忽然间觉得自己被耍了。

“哦,这样,上官府太大了,路不熟。”怜辛嘿嘿傻笑两下,往左边的小路上拐回来。“小哥哥要是认识路,就在前面带路吧,怜辛想要去花园。”怜辛毫不犹豫地退了一步,示意南风先走。

这看的南风又一愣,这小屁孩到底是想做什么,“切,谁跟你一样傻,不认路都不会问一句。”想归想,南风还是在前面带路,心里还是不肯承认,自己不敢看那双乌黑的大眼睛。

又绕过一座假山,上官府的花园就出现在眼前。这两日天气回暖,本就花团锦簇的花园,此时更是灿烂无比。怜辛挑着几朵鲜艳的杜鹃,又折了几支芍药牡丹,混成一小把,感觉着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回紫尘苑,抬头却不见了南风的身影。

“诶,小哥哥怎么不见了?”怜辛摇了摇头,“唉,算了,幸好这回去的路我还记得。”拿着手里的一小束花,怜辛一蹦一跳地回了紫尘苑。就在小萝卜头走后,南风从假山后面走出来,边上站着一个身影。

“这就是你说的新来的小娃娃?”黑影沉声问道。

“是的,忽然出现的。”南风答说。

“好,盯着他,有事及时向我汇报。”黑影看了一眼被怜辛蹂躏过的花园,若有所思地说。

“是,这花园怎么办?这小娃娃摘的可是药王送的极品芍药,整个都城也就这么几朵。”南风看着一片狼藉的花园,忍不住肉疼。

“没事,上官熙自会处理。”黑影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南风话已说完,琢磨着自家公子就要回来了,足尖一点,消失在花园里。等他回了紫尘苑,上官熙已经坐在院子里喝茶,对面坐着的不用说正是那个惹事的小屁孩,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花瓶,手里摆弄的正是刚摘回来的价值连城的芍药。想归想,南风见了公子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公子,您回来了?”

“恩。”上官熙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公子......”南风有些支支吾吾。

“嗯?”上官熙头都没抬,语调微扬,仿佛一早知道南风要说什么。南风听公子这个声音,知道公子已经不想多说什么,见桌上的茶壶空了,忙拎起茶壶,转身准备重新沏一壶端回来。

怜辛看着南风脸色有些异样,便对上官熙说,“小哥哥貌似不开心诶。”

“你叫他什么?”上官熙有些吃味了,这小萝卜头什么时候跟南风关系这么近了。

“可是小哥哥人很好啊,下午还带我去花园摘花了,你看,好不好看?”怜辛双手把花瓶举到上官熙眼前,扬着脑袋求表扬。

上官熙看着小萝卜头卖力地举着花瓶,不由得伸手接过,“嗯,好看。”

怜辛见上官熙喜欢,嘚瑟地扬起脑袋,“师傅,你也觉得好看是不是,怜辛明儿再去那个花园里摘两朵。”

这回是上官熙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小萝卜头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刚进院子就看到这花了,凭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是药王送的牡丹,虽不算绝品,但凡药王出手,自是不会有差。这么一小花瓶,搁在外面,可是价值连城。不知这小萝卜头是怎么盯上这些花儿的。

“每一朵花都是一个生灵,你可知晓?”上官熙随手一挥,花瓶里的牡丹就飞到石桌边的空地上,落地生根。又结出两个花苞来。

“师傅好厉害。怜辛不去摘花了。”怜辛仿佛听懂了。

“嗯。”看着小萝卜头跳下椅子,站在那两朵牡丹前,忽然一个转身,那笑脸似乎比那花儿还要耀眼。“若是喜欢,师傅找人再种上。”上官熙不由得开口。

“谢谢师傅,两朵足以。怜辛以后每天给它们浇水,它们才可以像怜辛一样,长得壮壮的,是不是师傅?”

“嗯。”

怜辛就围着这两朵牡丹玩了一天,上官熙就在边上拿着竹简陪着做了一天,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南风刚踏出紫尘苑,就碰见了多日未见的李大表哥。想起那日留在后山的烧鸡,虽然最终还是进了自己肚子,但若是被公子发现了,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此时撞见这人,心里自是不好受,面上还是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口里却是拒之千里的态度,“李公子,我家公子在读书,不方便见客,请回吧。”

李子贡一见是南风,便笑嘻嘻地凑上来,说,“哟,南风小兄弟,后山回来了呀,那只烧鸡味道如何。”

南风没有理他,往侧边迈开一步,想要绕开眼前这人。

“哟,这还生气着呢?是谁呢,跟你李大表哥我说说,我替你教训教训,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惹我们上官公子身边的人。”李子贡又往前迈了一步。

听到这一句,本来还绷着脸的南风不由得露出一点自得,本想着再跨一步绕开眼前这人,却发现没有地方可以落脚,只得往回走,于是,扬起高傲的脑袋转了身。李子贡不死心,继续跟着。

南风见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想起那个又不知道去哪混了的小白脸,当下又没了好脾气。“李大表哥,请您让一让,我家公子有事吩咐我去办,就不陪您了。我家公子今天不见客,请回吧。”

“哟,我没说找你家公子呀,本公子是专程来找你的。”李大表哥见南风终于搭话了,也不管他生气高兴,继续粘着他。

“找我?”南风诧异了,“不知李公子找南风有何事?”

李子贡说,“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想了解了解那个新来的小娃娃,现在怎么样了?”

南风一听是来找那个小屁孩,刚才多云转晴,忽然感觉无名火蹭蹭蹭地就起来了。“哟,李大公子倒是挺关心我们院里的人。那小屁孩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呢,估计早就被我家公子丢出去了吧。”

“丢出去?丢哪儿了,本公子赶紧的去给捡回来,这样上官表弟可就欠我一个人情了。”李子贡见南风这么说,想来是那小娃娃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连忙抬脚往紫尘苑里面走去。

南风见这人如此难缠,也顾不上李家公子的身份,伸手一拦,、,“李公子,南风刚说过了,我家公子今日读书,不见客。”

李子贡侧身一闪,绕开南风,轻轻松松进了紫尘苑,还不忘给南风回话,“你说了,不见客。可惜公子我,不是客。哈哈哈哈!”说完,人已经进了紫尘苑内。南风只好跟在后面,也回了紫尘苑,就等着这闯进去的李大公子被自家公子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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