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水流;我们亚洲,树都根连根……”上午第二节课随着热血沸腾的铃声也安静地结束了。
同学们都在很仔细地整理着各自的仪容仪表。有的甚至连鼻子上的一颗痘痘也不放过,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更加‘光彩夺目’或者‘光彩照人’了。
“小茉!小茉!小茉……”里伱摇着刚趴在桌子上想要片刻休息的矜茉。她实在是太累了!又是一晚没有愉快地合眼休息!!但还是只是她一个人知道而已。
“恩……让我多趴一会儿嘛。我好累呀!”
“昨晚大家都是一熄灯就睡觉了啊?我都不觉得累呢?别骗我啦!哈哈哈哈……”
“我真的好累呀!让我眯一会儿吧。就一小会而已。”
“马上要和大家一起照相啦!还睡呢!”里伱对着矜茉右耳朵大吼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小茉!是我的声音太大了,是不是把你的耳朵给震疼了?对不起……”里伱觉得非常地抱歉自己的这种‘讨巧’的方式。
“…………”
“小茉。你生气了吗?对……”
“哪有啊!里!我只是想睡觉而已。我真的觉得我好累呀!”
“那就一小会儿,好吗?”里伱听见矜茉的音色如常,就舒了一口气。
“恩。”
“那好。6分钟之后叫你。好吗?”
“恩。”
3分钟还不到,大家都基本上已经整理完毕了,都在陆陆续续地往操场走去。里伱那个心紧张、纠结的呀!她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叫矜茉起来准备一下,她在她的座位上也趴着了,但是没有睡觉。一直盯着矜茉的脸发着呆。“晚上都在做些什么啊?这么累!复习功课吗?但也没看见她把台灯拿回寝室呀!如果是在被窝里偷偷地看?会缺氧吧。而且即使在被窝里面,大家睡得这么安静,肯定也听得到翻书的声音呀?可能还会时不时有光亮透出来的。毕竟被窝里的空气也是有限啊……”
“里,小里,里伱……小里……”矜茉假装醒了的状态,用各种称呼叫着居然已经睡得很熟的里伱。
“恩?”
“还睡呢?!”
“我哪有睡着啊。”里伱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以为这是梦里遇到的矜茉在和她说着话。
“果然是挨床必倒呀!但这是课桌呀!这么硬!不知道怎么还睡得这么起劲儿。”矜茉看里伱还没想起来的架势,就从抽屉里拿了两只很粗、只能拿来做笔记的‘荧光笔’悄无声息地在里伱的脸上恣意妄为地作着自己喜欢的图案。
“嘿!里伱、矜茉!你们两个怎么还不下去?贺老师都让我们来请你了!”
“嘘!嘘……”矜茉惊奇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柯丽乐,“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嘻嘻!”
“矜茉!你在做什么坏事情呀!?我……叫里伱了哦,哈哈哈。”柯丽乐偷偷窃喜着。
“啊呀。别别!哈哈哈!马上就好了呢。”
“别什么啊?”里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动,就把脸上还没干的颜色都给有点抹花了。但眼睛还是迷迷糊糊闭着的。
“啊……”矜茉慌里慌忙地把笔盖好压在在地理书下面。“里,你等等哈。”
“哈哈哈哈!你们搞快一点哦,大家都在等着呢。老师也来得差不多了呢……我先下去了。”柯丽乐的声音一直在走廊里飘来荡去的,直到她走进了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里去请刘老师,“记得哦!一定快点!就差你们两个了。”
显然就是柯丽乐这么噗嗤一笑,把里伱给全部弄醒了。
“诶?好神奇呀!小茉你不是睡着了吗?”
“我哪有?一直都在看书好吧……”矜茉早已经把一本英语书拿在了手里,假装很认真地看着。
“真的吗?真是奇怪!”里伱摇了摇自己有点沉昏的头。
“你不是让我6分钟后叫你醒来吗?”
“有吗?哦!对了还有一分钟,我就该叫你起来了。”
“啊!!”里伱现在脑海里只有趴在课桌上‘轰隆轰隆’的火车过路声。
“啊呀!你醒了才好呢,省得我再来叫你一次。快点吧,世界上最最最高挑的空姐!老师和同学们都在下面等着呢?不然柯丽乐又要来叫我们下去了!”
“丽乐?她已经来叫我们吗?”
“快点啦!都是3分钟之前的事情了!”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等下,等下……”里伱慌手忙脚地整理着衣服上不能拉平的褶皱,是她和课桌亲密碰撞刻意得来的褶皱。
“同学们都来齐了嘛?“贺老师拿着点名册挥舞着热烘烘又时不时一丝凉意的空气,“班长,点一下。”
“一、二、三……四十七、四十八……五十二……五十九。章自诩踮着脚尖用手指点数完报告给了贺老师,”贺老师,后面那几个有些矮的同学要不要站在前面一排来?“
“矮的都往前站,躲在后边干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周宇、马欣、杜强、赵鸿英、何静你们几个上第一排来。大家根据高矮补空位哈……“
位置更乱了。参差不齐!同学们看着贺老师没有平时严肃表情的一声令下都很随意地站在自己喜欢的位置,关系好或者是喜欢的同学旁边。
“你们照张毕业照有这么恼火嘛?看着我都头疼了。快快快……19班站好了都在催我们呢。这样,全都按照体育课队形站……李老师,李老师快过来快过来,就差你了。哈哈哈,快快,坐我旁边儿!“
“等会我比三二一的手势,同学们记得喊茄子或者是田七,算了算了,茄子吧。”身穿深蓝色衬衣、又高又大胡子星星点点的摄影师看着身后还有那么多班等着他拍,忙得衣服已经半湿了。然后就转变了慢吞吞的态度,想要快点拍完成这个年级三十几个班的拍摄任务,当然能拿到可观的钱也是占一部分原因的。
“茄子!”
咔嚓一闪?没有!完全乜有任何引人侧目的其它提示动作或是画外音。一张毕业照就这样在毫不相干的摄影师手里悄无声息地定格了!!真是有趣啊!
此处此时一定要响起一首令人有所感觉的歌才会令人有所满足:“人在风里/风要去哪里/谜一样的浮世/每一步都未知/忐忑的心/遥远的天空里/呼唤着那首/未知的歌曲/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黄老师黄老师,还有我们几个。我们也要和你一起照相。”
“这边这边,李老师。”
“贺老师你也过来吧。”
“哎呀!陈老师身边好多人,过会再去吧,黄老师,雷老师……”
“张老师呢?咦~好多人啊!李老师身边也是呢。”
“教导主任老覃……哈哈哈。那几个调皮的男生居然在和他一起拍照呢。哈哈哈……这算是叫不打不相识嘛?哈哈哈。”
…………
大家都完全沉浸在了陶醉的师生情谊里面。“放任自流”!
“嘿,李老师!”
“这边……李老师……”
三位姓李的老师都不约而同、非常有默契地东张西望着漂浮在人声鼎沸的二氧化碳上面。
“哈哈哈……小茉你看,地理老师、化学老师、生物老师都好忙呀。走,我们也去吧。”
“我上教室去了。”
“去教室?干什么?”
“我现在只想去教室里。”
“大家都热热闹闹的,你不想和你最喜欢的李老师合照吗?
“我走了。”
里伱也只好随矜茉上教室去了。还有有零散三十个同学,不算格外冷寂。
“里,你还是去操场吧。不用这样。”
“我怎么能和小茉分开呢?!”
“什么啊?”她看着里伱站在近操场的窗台,眼里发出了迫切要“跳下去”的光彩,继续补道:”快下去好好和大家开心吧,我要在教室里好好趴一会儿呢,超级想睡觉的。
矜茉最近的无眠症愈来愈恼火了,下眼脸的紫色加深了。拍完毕业照之后,她突然觉得全身无力,溃乏至极。在里伱脸上的调皮劲儿也隐退无影了。
“恩……这样不行。”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
“反正就是不行。”
“教室里又不是没有人,那我好好复习功课总行了吧。不要老爱将就我啊。”
“你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有?快去吧,不然等会都散了。”
“……”
“放心吧,我不会从五楼跳下去的。哈哈哈……”
“啊?!”里伱懵圈了,有点突兀。
“快去吧。不然老师和同学都上都散了。那你就不能和你最喜欢的贺老师、王老师还有雷老师合照了。机会多么难得哦。”矜茉嘴角和眼角有笑意浮现,盯盯地看着与她照面的大花脸。(某人还全然无知,有点意思。)
里伱还是没能抵住老师的诱惑,蹦蹦跳跳地与喜欢的老师合影。
“我们寝室的应该也要有合照才对啊。”
“对!”
“嘿,完全支持赞同!”
“好。自诩你快去和那个摄影的叔叔说一声,免得他拍完就走了。”
“恩,好。矜茉和里伱呢?快去叫她们赶快过来。”说完一溜烟儿就跑到正在拱手以待拍27班合照的摄影师那里去了,只剩下薛潋潋和方蔓两个坐在木椅上看着一片热闹。
“室长,我在想……等会要和童苫宓一起嘛?”
“什么?”
“合照啊?”
“我觉得要吧,她也是构成我们寝室的一员啊。”
“我不想!”
薛潋潋理解她为什么口中冒出这三个带有愤慨的字,“为什么?”
“室长,你知道的吧!她算是我们全班女生都不会喜欢的。”
“有点偏激了哈。”
“偏激?!怎么会!室长,你请假的那两天,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薛潋潋面不露色琢磨着。她清楚地肯定谁也会不知道童苫宓逃跑细节的。
“室长当然不知道了。”
“什么?搞得这么神秘啊?”
“反正……还是回寝室里再说吧。”
“又是个半吊子!”她看到方蔓的面无表情和欲言又止,有点“倒胃口”了。
“啊呀,室长。我数学总能及格已上你不是不知道吧。”
“我晕!”
方蔓对着薛潋潋发出的超级无语白眼,也笑得把虎牙上的牙龈都露出来了一截。
“哈哈,室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都拿学语文的时间做数学题了……表达有些不好,需要组织下语言。”
“你真是够了!你坐在这儿等自诩,我去找找她们。怎么还没动静了?”
“室长,等一下。”
她拉着薛潋潋的手臂,想要把她拉回木椅上坐着,结果让她半起的身子也站直起来了。然后降到最低分贝凑在薛潋潋的耳边嘀咕呢喃一圈话。
“啊!”
“真的!室长!”
“我可信不了。”
薛潋潋感觉到自己的头晃个不停。信息量太大了?接受不了?还是真的不相信?
“我觉得吧,是不是李语那几个女生胡乱编撰的吧?”(李语是前文提到的红衣服女孩儿。八卦派人员之一。)
“反正我们班女生寝室都知道了。”
方蔓看着薛潋潋还是一意孤行地不相信。
“那宿管阿姨的话,你总得相信吧。”
“恩?!”
“阿姨说:’我亲眼看见她慌张地从220挨门最近的床铺上下来,藏着掖着什么。本不为意,但那时候已经管宿舍门了。就大声训斥了一句有的没的。她反而轻蔑地回了一句……‘这下相信了吧?!“
“什么?什么!慢一点!”
“她给宿舍阿姨说:’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嘛?我爷爷可是以前的市长!……学校都不会奈我和的,阿姨你可管不了我的。’”
“她说这个什么意思?是真的吗?”
“这当然是警告了!”
“警告?!”薛潋潋联想到那天童苫宓和她妈妈的对话,心里的乌云去了大半。因为她好像有点理解她了。
“嘿!你来什么警告呢?”里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从后面很大力地拍着她俩的肩膀,”寝室其他人呢?“
“啊?”显然两个都
“啊什么啊?小茉还没下来吗?那我先去叫她了!”
方蔓看着里伱走远了,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也和薛潋潋一个呆样子。在青天白日之下,毕竟泄露秘密终归是不好的,不可取的!
“你们俩神着的表情都同步了!不知道鲁迅先生说过的话吗?”
“矜茉!里伱不是去找你了嘛?”
“啊?多久的时间?”
“就刚刚啊。”薛潋潋抢在方蔓的前一口回答着。
“我没见着啊?听陈红说我们要单独照一张,我就直接下来了。……哦,可能我刚刚去厕所了吧。”
“也没事,她找不着就下来了。”
“只有改天了,贺老师让我们都回教室了。”
“自诩,摄影叔叔呢?反正就一咔嚓的时间,应该不会怎么说吧。”
薛潋潋打断了方蔓的话。
“算了,你看他们都往教学楼走过来了。反正人也没有来齐,我们考完试那天再拍也不迟啊。”
“恩,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
矜茉看着方蔓有点失落,就安慰道:“反正考完试有的是时间嘛。再说我们寝室的来了都没到齐呢,也不差现在这会儿时间的。”
“里伱这个拖油瓶。”其实她心里更认为
听到方蔓气得可爱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小茉鲁迅先生说的什么?刚刚。”
章自诩也跟着薛潋潋转移话题,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鲁迅?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啊?”
“哈哈哈。‘无端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就是这个。”
只顾着笑着说话的矜茉没有注意到脚下阶梯,身子一下向前倾斜了不少,有耿直的九十度吧。
“你在膜拜谁呀?这么大的礼。哈哈哈……鲁迅先生?”
薛潋潋听着方蔓的打趣也笑得不能自已了。
“哈哈哈……小茉小心点呢,不要只顾着说话了。”
“我妈常说我走路不看路,等我一直把头低着看路时,她又总爱说我只顾埋着头不看前面的路。现在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走路才对了。”
“大人就是这样的,总是不会满意的。”
“对!”章自诩也和她们几个达成了空前一致,落后的脚步也跟上了她们仨的步伐。这下四个人一齐挡道,楼梯的上下进度都得听她们指挥了。
后面一堆堆人浪齐刷刷地挤上来了。
“嘿!你们几个女生能不能走快一点。要不然一边去,不要挡道了。不知道时间的金贵呀!简直是在浪费生命、谋财害命!
“嘻嘻,你们听。又有一个鲁迅崇拜者……”
章自诩一个暧昧的声音和眼神传到那个男生眼里耳里,跑得疯快。
“哈哈哈哈……”
“你们在笑什么?”
“我也不明白。”
真是木讷的矜茉和方蔓呀!
看着她们面面相觑的样子,把走在前排的薛潋潋和章自诩都逗笑了。
“没事儿,我们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