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今天,拿的东西太多:有吃的补品,鹿茸和何首乌;穿的,虽然都是双儿的;住的,大房子;还有金银首饰。所以午饭后李饱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负廷尉大人所托,叫小胖子到廷尉府去。双儿最迫切做的事情就是去退房,把东西搬过来。
李饱说:“明天去搬吧,今天下午我要去找小胖子。”
双儿说:“你忙你的,别管我,我有四个帮手。”
“那些笨重的东西就不要了吧,只拿一些要紧的东西。”李饱说。
“你哪些东西是要紧的?”双儿问道。
“读书人的事,当然是书籍一本不能少。”
“其他的呢?”
“你看着办吧。多交了几个月房租,就别要了。”
“就你大方,啰里啰嗦,快走吧。”
李饱来到书院,并没有直接去教室找小胖子。为什么呢?因为经过前面几次比试,自己大小也算一个名人了,自己一现身,引来百人围观,影响书院教学秩序,那罪过就大了。
李饱请了一位扫地的大爷帮忙。一会儿功夫,小胖子就兴冲冲跑出来了,喊道:“李饱,李饱。”
李饱从大树背后窜出来,捂住他的嘴:“小声点,瞎嚷嚷什么!”
小胖子一口咬住李饱的手掌,李饱赶紧松开,骂道:“你小子是狗啊!”
“我比你好,你是老鼠啊,鬼鬼祟祟,见不到光啊!”
“你怎么知道是我找你,我没给大爷说我的名字啊。”李饱有点疑惑。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钱贤才啊!聪明如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小胖子一脸傲娇地说。
“好好好,你聪明,那你猜猜,我找你干什么?”
“我想想。”小胖子假装老练地从头到脚把李饱看了一遍,说,“我知道了。”
“讲。”
“你要请我吃饭。”
“凭什么!”
“你好生想想那几场比赛,是谁为你全力呐喊?是谁为你拼命拔剑?又是谁为你肝肠寸断……还需要举例吗?”小胖子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李饱。
“说得比唱的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另有目的吗?你把宝押在我身上,当我是摇钱树。第一场你赢了一万两,第二场第三场更多,没有十万两,也有八万两吧。”
“没那么多。”
“到底是多少?”
“第一场赢了一万两,第二场赢了两万两,第三场嘛,嘿嘿,我没买。买输买赢的全赔钱了,天香坊赚多了,因为没有人料到会有平局出现,”
“你小子太聪明了。”李饱赞道。
“一般一般,说正事吧。”
“廷尉大人请你到他府上一叙。”
“什么事情?”
“我怎么知道?应该是好事,我猜是委以重任。”
“什么时候?”
“放学后去吧,免得他人起疑心,要保密哦,廷尉大人特别交代的。”
“这个自然,我要去上课了。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
“去吧,我也要去后山办点事情。”
李饱今天收了这么多赏赐,觉得有必要向三师兄冷轩汇报一下。
李饱以为冷轩会责怪自己,没想到冷轩不以为意:“送给你你就收下,以后这些事情不用汇报。抓紧时间,迅速调整好自己。”然后转身走了,剩下李饱在那里发愣:迅速调整?啥意思?莫非又有人前来挑战?还让不让人过清闲日子了……
下午放学,钱小胖并没有径直去廷尉府,看起来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实际上是故意绕道,有时还走回头路,看有没有人跟踪自己。
绕了一大圈,确认安全时,小胖子的车在廷尉府门前停下……
实际上小胖子刚进城,胡树就一直在后面跟踪。他先一步进了廷尉府,向廷尉大人汇报:“钱贤才很警惕,若不是我有多年跟踪经验,早就被他发现了。我们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被发现,但是最后跟丢了。”
李旗点点头,说:“你在门外候着,带他进来。”
“是。”
第一次来廷尉府,小胖子内心有些忐忑,但是掩饰得极好,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常,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家一样。
“胡长史,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小胖子淡淡地说。
“没有吧,我怎么没有印象?”胡长史暗自吃惊:我那么小心,难道还是被他发现了?
“可能是我记错了。”
“大人在里面等着呢,我们快进去吧。”
“好。”
“书院钱贤才见过廷尉大人。”小胖子施了一礼。
李旗抬起头,把小胖子从头到尾审视了一番,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钱老爷的公子。”
“是,我爹是有名,可是我很不肖,一事无成。”
“现在有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敢不敢试试?”
“敢!”小胖子斩钉截铁地说。
“勇气可嘉,但是我要提醒你,这项任务很艰巨,有很大的危险。”李旗直视着钱小胖,他要从小胖子的眼神里读出准确的信息。
“富贵险中求。”
“你家不缺钱,就算你什么也不干,也能好好过一辈子。”
“那是我爹的钱,不是我的,我不想活在他的阴影下。好男儿,当有所作为。”
“你真的不怕死吗?”李旗逼视着小胖子。
“怕。”小胖子直言不讳。
胡树皱了一下眉头,李旗什么也没说,他等着小胖子的下文。
“世上不怕死的能有几人?胆怯的人在危险前被吓住了,懦弱的人在危险中被吓住了,勇敢的人在危险过后被吓住了。我不才,愿做后者。”小胖子无比坚定,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完成这个未知的艰巨的任务,向王胜男证明:我,钱贤才,不靠爹,依然能建功立业。
李旗转过身,负着双手离开,临出门时说:“胡长史,给小钱交代一下具体的任务。”
“是,大人。”
胡树清了清嗓子,说:“你跟李饱是同窗,我就叫你钱兄弟吧,事情是这样的:赵国有一个名士,叫白光。此人不仅在赵国有名,深得赵王的赏识,而且在天下人心目中都有一定分量。我们得到一个消息,白光邀请其他五国的名士相聚邯郸,共商对付秦国。秦国固然强大,但是以一敌六,终究是不划算的,而且有可能灭国。所以你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见面,破坏他们的联盟。”
“果然有点棘手。”小胖子叹了一口气。
“你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能提要求吗?”
“尽管提,大人说了尽量满足你。”
“那我得回去好生想想,列一个单子,明天叫下人送过来。”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我们好准备。书院那边,也要妥善安排。”
“这个自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难道你们没有收集到这些名士具体的讯息吗?”
“有,拿着。”胡树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刚才胡树是故意没有拿出来,看小胖子是否考虑周全。
小胖子心想:如果你们没有,那么只有动用老爹的关系了,不过那样花的时间要多一些,恐怕来不及。
“那我回去准备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