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晔也是一阵恼怒,情急之下在坑边捡起几块石头,对着蟒蛇一阵猛砸,又怕砸着李端阳,只是对着蛇身使劲砸,根本没起多大作用。
好在坑内面积不大,蟒蛇身子蜷曲着,在里头并不灵活,李端阳趁机连蹦带跳地在坑边上绕着蟒蛇游走,很快绕到开山刀前,刀在手,胆气不由一壮,挽了个刀花,嚷道:“来呀!谁怕谁,看来贫道今天真的要开开荤了。”
一见到亮晃晃的开山刀,蟒蛇似乎也明白那不好惹,身子不断后退蜷曲,靠在土坑边上,与李端阳对峙,脑袋一晃一晃地,似乎在找寻对手的破绽,随时发起致命的一击。
“道长,赶紧的,别跟它纠缠,瞅机会我拉你上来。”彭晔蹲在坑上面伸手说道。
李端阳背对着他,不敢回头,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陪它玩,我也想上来,可这家伙盯得这么紧,我敢乱动吗?”
说话间,趁着对手一分神,蟒蛇又开始行动了,身子舒展,脑袋一抄,沿着土坑底部边沿迅速游了过来。
李端阳如临大敌,一手持刀,一手在地上捡起块石头,冲着砸了过去。
蟒蛇脑袋异常灵活,凌空一躲,避开石头。
趁此机会,李端阳不退反进,抽身上前,一下冲到蛇身前,双手持刀,狠狠地一刀砍向蛇身。
蟒蛇吓了一跳,先前一直是它在主动攻击,根本没想到只有躲闪能力的对手竟然会一下攻到身前,粗壮的身子马上收缩,堪堪躲过那一刀,脑袋借势一绕,自侧面咬了过来。
李端阳一击未逞,也不缠斗,立刻抽身离开,侧着身子,连连退了几步,拉开与蟒头的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李端阳身子还没站稳,蛇尾已如钢鞭一样横扫过来,而他侧身急退,恰好是迎着蛇尾而上,结结实实地抽在腰间。
别开蛇尾并不算粗壮,但蟒蛇的蓄意一击极为了得,李端阳只觉得腰间火辣辣地疼,就像被人用木棒狠狠地打了一棒,腰间又是人的软肋所在,防护本就弱,这一下吃了个大亏,一岔气,愈发觉得疼痛难忍,动作不再灵活,忙退向坑边。
“糟了……”一见蛇尾抽到人身上,彭晔就知道大事不好,一看蟒蛇脑袋恰好偏到自己这一边,情急之下,不暇细想,抓起一块石头,自坑上一跃而起,连人带石头,恶狠狠地扑向蟒蛇脑袋。
蟒蛇一击得手,脑袋一抬正要再次扑过去,一把将李端阳解决了,谁想到一股恶风直扑脑门,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脑袋上。
彭晔这一下力道十足,一下将昂起的蟒蛇脑袋砸到坑底,见你病要你命,一击得手,如有神助,双手抓紧石头,一下接着一下,接连在蟒蛇脑袋上砸了好几下,要不是仓促之间,抓到的石头不大,只怕当场就能把蟒蛇砸得脑浆迸裂。
饶是如此,蟒蛇也是被砸得晕头转向,脑门上冒起一片殷红的血迹,疼得直抽搐,但是还没有达到丧失反抗能力的程度,脑袋一着地,就地甩了好几下,一把将彭晔撞翻在地,脑袋就地一抄,一口咬了过去。
彭晔被撞得重重地摔到地上,好在坑内都是烂泥和枯枝败叶,摔了个跟头,却不疼,翻身而起一抬头,只见一个血盆大口朝着面门而来,距离极近,那种视觉冲击力比电影院里看3D电影还要刺激的多,人一下子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是条件反射地蜷缩起身子,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脑袋。
被彭晔这股生力军突然杀到,赢得了一些时间,李端阳靠在坑边上总算缓过劲来,一见彭晔情势危急,也不顾腰间疼痛,急冲向前,飞起一脚,把彭晔踹到一边。
这一脚劲道十足,彭晔重重地摔在地上,翻了几下,啃了一嘴泥,堪堪躲过攻击。
李端阳却刹不住身形,将自己送到蟒蛇身边。
蟒蛇一击扑空,顿时发狠,迅速回绕,照着边上李端阳的肩膀咬去。
李端阳一收肩膀,整个身子突然缩了起来,蹲身躲过一击,刀贴地砍向蛇身。
人一近身,蟒蛇竟是异常灵活,身子迅速游走,刀砍到厚厚的鳞片上一下滑走,着不上力,而片刻间,蛇身已将李端阳绕在中间,身子迅速收缩,将人紧紧缠住。
李端阳大惊失色,忙挥舞着开山刀,疯狂地砍向蛇身,几下竟将鳞片砍破,砍得血肉横飞。
蟒蛇疼得直抽搐,猛地一翻,脑袋犹如弹簧一般反身扑咬过来,人被缠着已经没法躲闪,被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下疼入心扉,李端阳手一松,刀掉落在地,此时,他被咬着的那只手基本丧失攻击能力,只能徒劳地单手捏紧拳头,往蛇身伤口处猛砸,只是劲道小了很多,对蛇没造成多大伤害。
彭晔晕头转向地爬起来,这才感觉浑身火辣辣地疼,抹掉脸上的脏污,一见李端阳竟然在和蟒蛇肉搏,大叫一声,冲了上去,捡起地上的开山刀,一把抱住蛇七寸,照着蛇脑袋狠狠地扎了一刀。
谁知蛇皮滑腻,鳞片就像披了一层铠甲,脑袋上尤为坚硬,刀根本扎不进去。
七寸被人抱住,蟒蛇又惊又恐,又舍不得松开嘴,不停地甩着脑袋,想将人甩开,疼得李端阳差点昏厥过去,蛇尾也迅速盘过来,如钢鞭一般抽向彭晔。
彭晔也没想到蟒蛇力道会这么大,带着两个人的重量还能这么折腾,也不敢松手,硬扛着击打,死命抱着,疯狂地用刀扎着蛇脑袋,“扑哧”一声,一刀歪打正着结结实实地扎在蛇眼睛里。
一股粘稠的液体喷了出来,腥味十足,蟒蛇顿时疼得整个身子都弯成一团,脑袋一甩,终于松了口,李端阳翻了个跟头,被甩在一边,满身都是血。
正处于紧要关头,只听得坑上面一声大喊:“彭哥,快让开!”
彭晔不明所以,也有点吃不消了,连忙拔刀,松手就地一滚。
跑回营地欧阳依又匆忙赶回来,手里攥着一把冷焰火,一个接一个地磕燃扔了下来,将蟒蛇和两人隔开。
冷焰火相比较传统的烟花来论,采用燃点较低的金属粉末,经过一定比例加工而成的冷光无烟焰火,燃点低,在60℃至80℃,外部温度30℃至50℃,对人体无伤害。
冷焰火的温度不够,不会对蟒蛇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蟒蛇并不知道这些,嗤嗤直冒的火光和飞舞的焰花,鲜艳夺目,把它吓得够呛,再也顾不上两人,忍着剧烈的疼痛,身躯蜷缩着往山洞里退去。
彭晔见状赶紧扶起李端阳,后者满身是血,疼得脸都皱成一团,嘴里直喘粗气。
趁着蟒蛇顾及不过来,两人在欧阳依的帮助下终于翻出土坑。
三人根本不敢回头,搀扶着奔向营地。
“那焰火撑不了多久,赶紧收拾走人!”
李端阳的肩膀一直流血不止,再不处理只怕人都得废了。
顾及不了那么多,彭晔扯开背包,拿出急救包,拉开李端阳的衣服,只见肩膀处两个深深的牙洞,泉眼一般汩汩地往外冒着暗红的血液,也来不及细致处理,打开一包药粉直接倒在伤口上,疼的李端阳直抽搐,一个劲地骂娘。
“你他娘的忍着点,别咬了舌头,说不定那家伙马上就追过来了。”
彭晔给他扎了一针抗生素,七手八脚地缠上几层绷带,欧阳依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只有帐篷来不及收,只能丢弃。
土坑方向传来一阵扑打声,很快草木晃动,蟒蛇追过来了。
两人赶紧背上背包,搀扶着李端阳,往丛林里狂奔。
很快,营地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扑打声,蟒蛇找不着人,估计在拿那三个帐篷出气。
谁也没工夫看后头了,也不敢停留看,分不清东南西北,丛林底层长满了极其茂盛的灌木和蕨类植物,很多灌木枝条都带着刺,人一冲进去,尖刺在裸露的皮肤上拉出无数血条,疼得直咧嘴,但是谁也顾不了那么多,咬紧牙关往前狂奔。
人的潜力是不可估量的,谁也没想到会在丛林里跑出这种速度,奔出一阵,三人跑得腿肚子差点抽筋,见前头有一块大青石,连忙躲到石头背后,靠着冰凉的石头,一下瘫软在地,扯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没等人喘匀气,只听得来路上草木“哗哗”直响。
彭晔探头一瞅,头皮发麻,那条蟒蛇几乎没落下多少,蟠龙一样身子在灌木里闪电一般跟了过来,身躯狂舞,看上去竟然像飞了起来一样,一路上撞得草木横飞,煞是壮观。
“我靠!上吊也要让人喘口气吧!”彭晔杀心大起,操起开山刀,大骂一声:“操他娘的,跟它拼了!再跑下去累也得被它累死!”
说完,就要冲过去拼命。
李端阳赶紧拉住他,“跑吧!这地方咱们不是它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