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进了房中,一人坐在桌子旁,门开着。
小二看看楼宇,心下思想着,这两人有何关系啊?真是另他不解,不过他也不好过问,毕竟这是客人的事。他只管做好他小二的本分便可,便径直将楼宇二人领到了苏儿的房间。
“姑娘,两位公子到了。”小二在门口轻打着招呼。
苏儿转过头去,看了两眼楼宇和司徒却,楼宇脸色依旧些许苍白,而司徒却依旧毫无起色,深陷幻境,整个人看起来无一丝生气。
楼宇看苏儿注意到自己,才开口道:“多谢萧姑娘。”
“三位有什么需要么?”小二满脸笑意对着楼宇和苏儿道,与方才真是大相径庭。
楼宇边扶着司徒却走进去,边交代小二说:“你去打盆冷水来。”
“是,公子,您稍等。”小二遂低头出了房间。
苏儿依旧坐在桌子旁,拿着水杯小心的喝着水,眼睛的余光不时瞄到楼宇。
只见楼宇先是扶着司徒却进了屋,四处看了几眼,才慢慢开口道,“萧姑娘,可否让我朋友先在此休息。”
苏儿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头去,看了看楼宇,遂道:“无需问我,竟然我让你上来,这里的一切你便可以自行做主。”
楼宇这才将司徒却放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后,又唤了几声,才发现司徒却已经睡着了。只是额间的汗珠还是连连滴下,不知是否做了什么噩梦。
放下司徒却后,楼宇才发觉自己的手臂已累的发麻,隐隐作痛。遂随手将两手都活动了一下,方才感到好点。
此时小二已在门口,端着一盆冷水道:“公子,您的冷水。”
听到声音的楼宇遂转过身来,走过去接过小二手中的盆,径直又走到了床边,替司徒却擦着汗。只是手法颇为不娴熟,一看就知不懂照顾人。
小二顿了顿,才道,“那二位没什么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下去罢!”桌子旁的苏儿这才缓缓道。
苏儿正酝酿着,该如何套出楼宇的话,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忽灵机一动,两眼一道光芒闪过,心下便有了主意。遂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缓缓开口道,“其实你方才只要略施仙术,吓吓他们,别说是一间客房,就是整个客栈,他们也会拱手奉上。”
“呵,”楼宇竟轻笑出声,“那萧姑娘可是在笑方才在下愚笨,、在下身为天下第一正道千鹘派弟子,定会紧承师门教诲,绝不做出有侮师门之事。”
又是一个自诩正道,自事清高之人。苏儿心中暗笑。
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楼宇,继续说道:“只是你不欺人,人却欺你,就像方才那小二,他何尝想过对你讲仁道礼仪,还不是将你一个劲往外推,若是像你自己,在外露宿一夜倒也无妨,只是若是你那朋友,深陷幻境之中,身旁若是无你照顾,就料不定了。”
苏儿如此一针见血,倒真是让楼宇想起许多不平之事。但他虽是心中稍起波澜,可脸上却仍是风平浪静。
“萧姑娘,我千鹘派以匡扶天下正义为己任,我不屑做出如此之事。况且萧姑娘认为这世上只有欺人与被人欺两种选择么?”楼宇将毛巾放入水盆之中,转身面对苏儿说道。
“在这世上,确实不止欺人与被人欺两种选择,你也可选择置身事外,不涉足其中。可有些事情,你却不会选择置身事外,就像正道与魔教之争,难道不是么?”苏儿也站起身,转身面对楼宇淡定自若的说道。
楼宇眼神中泛过一丝疑虑,的确,若是正道与魔教之事,他不会选择置身事外。楼宇忽然萌生一个念头:欺平凡之辈算是欺凌弱小,杀魔教之人便叫匡扶正义么?楼宇不禁被自己所想一惊,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从小的夙愿不就是修炼仙术,扶助弱小,匡扶正义么?怎么会产生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如今正道与魔教在魉山一带大战,像他如此心向正道之人,若不是师门有什么任务,又怎会擅自离开,出现在这里。苏儿心想,看着楼宇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也不管那么多,接着自己刚刚的话说道:“就像你此次来到这里应该也是为了完成师门的任务罢!”苏儿用试探的语气问楼宇,小心等着他的回答。
只见楼宇像是被苏儿的话惊醒,便顺着苏儿的话,没考虑那么多,缓缓开口道,“确实,此番的确为寻一样东西。”
苏儿专心致志的想听他说下去,正以为很快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带着远古气息的钟声,似是沉寂了很多年,今晚突然响起的,钟声传的很远,整个村庄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夜半响起如此钟声,倒真的很是古怪。苏儿连忙走过去打开窗察看。
楼宇也被这钟声一下惊醒,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就差一步便要说出了此行下山的目的,若是他们所寻之物被魔教之人知晓,别说还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是费尽辛苦找到了,那时魔教之人已早有防备,启动涅落玄火阵所达到的效果只怕也会大大缩小。
而眼前这位萧姑娘,定是有意套自己的话,楼宇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就绕进她的话里去了。好在还没有泄露机密,还真得感谢这突然响起的钟声。楼宇紧锁着眉头,此时他真是禁不住怀疑,这萧姑娘也是魔教之人,白日时她与魔教妙使紫音打斗,不过是她们上演的一出好戏罢!只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楼宇简直不敢想像,顿时感觉怒气不小,只是怒气归怒气,他却总感觉她应该不是魔教之人,既然事情还没搞清楚,楼宇不想妄下论断!
此时楼宇眼睛直盯着苏儿,许久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儿此时才意识到,刚才套话不成,这人现在肯定已经和怀疑自己了,都怪这钟声,偏偏在那一刻响起,若是早些或晚些,也不至于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