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店。”小二领了苏儿到了二楼,“姑娘,这一间就是。”小二遂打开房间的门,让苏儿进去。
“请问姑娘还有什么需要么?”小二轻声问苏儿。“要不要给您上几样小菜。”
说起这个,苏儿倒真觉得有些饿了,“那你就给我上几样小菜罢!”
“好,姑娘稍等。”说即小二退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苏儿坐在椅子上,随手拿了茶壶倒了一杯,本以为是茶,却不料是水。苏儿无奈,笑了笑,遂喝了下去。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妙,身上竟无银两,方才才想起银两似乎还在貉鹮殿,并未拿出来。真是……明日结账是该如何是了。
不多时,小二在门外轻敲着苏儿房间的门,口中说道:“姑娘,饭菜已经备好了,姑娘开门,小的给您端进来。”语气倒是颇为客气。
毕竟没有钱,苏儿有点心虚,打开门之后,接过小二手中的托盘,轻轻吩咐一声:“你先下去罢!”
“好嘞!姑娘有事再吩咐。”小二步伐倒是挺轻快,是干惯了伙计活,还是他都未曾料到这如此端庄的姑娘身上竟没有钱。
苏儿端了进来,摆放在桌上,还没吃下几口,却觉得本来饿意现在倒是都没了,难道自己可以直接画饼充饥?苏儿倒是把自己逗笑了。轻呵几声,似又想起了什么。
遂拿出夜明珠,放在自己眼前,自言自语道:“难道要将你作为抵押当给这个店,不说这你如此价值连城,况且你可是剑生哥哥给的啊,我哪舍得……”
不经由,苏儿又忆起往事……
三年前,天碣山
那时云散师父带着云落雪师姐和苏儿游览至此处。云散师父自觉此处灵力鼎盛,是修炼仙术的好地方,便留置此处长达半年……
晨阳尚未破晓,山上已现一身影,娇小灵动,一把青绿长剑竟在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手中挥洒自如。
旁边沙石飞扬,尘土四处,可女孩却是招招都像是带着恨意,每每一扫而过,自己总会置身沙尘之中。
“苏儿,你终究太过于浮躁,你可知这样只会事与愿违。”云散从旁走过。“你的心中一直怀有恨意,对么?”
“是,师父,”苏儿停下挥舞着的长剑,微微低着头。
“苏儿,你何苦这样逼自己。”云散的语气中捎带苦涩和不忍。“已经八年了,你就把自己变成了这样。”
“师父,已经八年了。”苏儿哽咽的说着,眼眶中的泪水就要像决堤之水一般喷薄而出,在她的记忆里,只剩两张模糊的面孔,“师父,我都快记不住他们了,这一切还不是拜那些人所赐,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不能再见我的父母,如此深仇大恨,怎能不报。”
“苏儿,你可知你娘亲将你交于我时是如何交代。”云散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意味深长。“她不希望你带着仇恨活下去,你懂么?”
“师父,其实一切都已经是注定的,从七岁那年他们离我而去的那一天起,一切就已经是不能回头了。我一定要走这条路,而且要走到尽头。”苏儿忍着欲滴的泪水,看着云散的眼睛。“师父,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无论怎样,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后悔。”苏儿,扔下长剑,往远处跑去。
“苏儿,苏儿……”背后几声喊叫,苏儿仍是向前跑去。
云散闭上眼睛,“”萧瞿,楚娴,确实无法回头了,从你们离开苏儿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只能是这样的,七岁时的丧亲之痛,注定她这一生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天碣山,石断崖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那些处心积虑害你们的人,那些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你们的人,那些十年来赶尽杀绝的人,我一定回揪出来,我不会放过他们……”苏儿坐在崖边,脸上强露着一丝笑意。手中芜鸩玉握得更紧,“爹,娘,你们放心……”
“苏儿,你又在此处了。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父母之事。”远处一人缓缓走近她。此人正是兀剑生。
苏儿用手轻搽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和残余的泪痕。转过头,看着兀剑生,许久才道,“剑生哥哥。”
兀剑生走近苏儿,径直也站在了悬崖边上,“苏儿,我当初救你,可不是想让你这样活下去。”
“剑生,我感谢你,当初救了我。如果就那样死去,我会心有不甘的。”
“所以我救下你,你却这样毁掉你的一生,如果你始终活在仇恨中,所有的一切在你眼中只能是黑暗的。就像此刻的我们站在悬崖边上,一旦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无所谓,那已经是注定的。那是我的使命,活在这个世上的使命……”苏儿缓缓走过去,步伐有点不稳,凄厉的风中落寞的背影。
“苏儿,我就要离开了,有缘再见。”兀剑生也转过身去,朝着前面的身影说道。
“原来你也是来跟我道别的。”苏儿狠狠的闭了闭眼睛,继续向前走去。
“对,注定我们也是不同路的……”苏儿正思想处,却被楼下的声音拉回神来。遂收起手中的夜明珠,调整了一下情绪。开了门,到走廊处看着。
原来又是幻虚林中那两人。
听闻魔教与六大门派正在魉山和祈灵山一带大战,为何六派弟子却频频出现在这些地方,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来……苏儿不禁想着,却又被楼下言语打断。
小二用颇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对两人说:“公子,我们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如果还有空房一定会让你们入住的,只是我们真的没有了。还请另寻别处。”说着有想把他俩送走的意思。
“不,我们已经去过别的客栈了。他们也都满客了。不然也……”楼宇尽力的说着,但一看就是一副不懂与人打交道的样子,苏儿看了就想笑。
既然如此,不如看看从他们口中能否探出什么消息来。
小二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径直把他们往外推。
楼上一个声音传下来:“让他们上我这里来罢!”
小二和楼宇一起往楼上看去,小二真是满脸愕然,不知所以,而楼宇已认出来,那便是幻虚林里救他那一姑娘。
苏儿被他们这样看着,感觉有点不自在,遂走进了房中。
如此,是不是不太好,可是考虑到,司徒却还在神志不清中,而他也身受重伤,总不能一起风餐露宿,幕天席地罢,若是再遇到魔教之人,恐怕不好脱身,所以才想找个客栈休息一晚。且他觉得这姑娘应该不会害她,若是想害他那天在幻虚林直接袖手旁观便好,何必出手救他,事后还帮他疗伤。
想到这,遂跟着小二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