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七事变”发生后,日本陆相上奏天皇时,声言三个月内征服中国,狂妄不可一世。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三日到十一月十一日,中日在淞沪区展开了著名的淞沪大战,历经三个月苦战日军投入总兵力二十万人,共十个师团左右,并投入大炮三百余门,战车二百余辆,飞机二百余架。国民党军队投入约七十万人,共五十个师兵力。国民党军队的士兵们为了保家卫国,英勇抵抗、视死如归,不少百姓居民在后方组织捐献,声援抗日杀敌。但由于军备条件明显不如日军,所以,国民党军队最终不得不撤出上海。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七日,日军成立大本营,由天皇统率。十二月七日,对南京全线合围,以陆海空同时猛攻。周锋所在国民党军队奋勇抵抗,他们拼刺刀时,用大刀与敌人拼杀,有的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十一日晚,蒋介石命令守城长官唐生智撤退,而紫金山和雨花台已经沦陷。长官唐生智未向城外军队下达撤退令,所以城外军队仍然孤身抵抗,十二月,中华门、光华门相继失陷。
午后,国民党军队开始总退却。他们纷纷退入城内,许多士兵穿越难民区,但无越轨行动。唐生智将军曾请求“国际委员会”向日方接洽暂时的休战,史波林君允许前往试探,但已经太迟了。唐生智将军当晚撤离南京,全城顿时陷入混乱。去下关和江边的路上,情形狼狈异常,堆满了国民党军队所抛弃的来复枪、子弹、皮带、军装、汽车等。无数的车辆燃烧着,一片可怕的大火场。通下关和江边的城门已经关闭,惊恐万分的士兵纷纷用绳子、腿布、皮带和布条吊上城墙,许多人跌下摔死了。最为凄惨的景象则在江边。疯狂的士兵挤上江边的民船,因为载重太多,民船都倾覆了,淹没了,许多人就这样溺水死了,许多人想用木筏渡江,结果也遭遇同样的命运。还有很多士兵争相渡江,竟相互开枪。十四日,日军潮水一般涌入城内,坦克车、炮队、步兵、卡车络绎不绝。随后,这座历史名城,昔日虎踞龙盘之邦、锦绣繁盛之地,也是当时的中国首都,就匍匐在日军的屠刀之下,任其屠戮、蹂躏、践踏和焚烧,凡铁蹄所到之处,都是一幅血淋淋、充满兽性的炼狱图。
日军侵占南京后,在第六师团长指挥下,对南京军民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后据一九四六年远东国际法庭不完全统计,中**民被集**杀、火烧及活埋者十九万人,总计三十四万之众。
日军进城后,到处纵火狂烧,猛烈之巨火浓烟日夜笼罩全城,其延烧区域,计有中华门、夫子庙、中华路、朱雀路、太平路、中正路、国府路、珠江路及陵园新村等地带,所有高大建筑及店铺均付之一炬。日军还任意**妇女,连国际救济委员会开辟的金陵女子大学临时妇女收容所的难民,每日都用大卡车将其大批妇女载走**,哭号震天,惨不忍堵。有的妇女竟被**三十七次,有的日军用铁丝网上的铁丝把抓到的国民党士兵俘虏,每十人捆成一捆,推入井中,然后浇上汽油烧死。抓住军官和士官学校出身的俘虏,就把他们绑在柳树上作为靶子,一边教新兵射击和刺杀练习,一边杀掉。他们还让有些国民党士兵俘虏跪在尸坑前,然后就命令日军士兵用刺刀捅,有的日军将校用战刀砍脑袋。还有一种杀法叫“勒草包”,杀时有种像杀猪一样的感觉。这种事在城内持续了十来天。最甚者出现“吃人肉的兽行,日军在阵地上有时就将国民党士兵的伤员用刀刺死,将臂上肉割下,作菜而食,他们说什么“中国人的肉是可以吃的,”又说“真好吃啊!”然后用手抓着人肉大咬大吞。
有几名日本侵略者在街上抓住了几名中国百姓,他们把中国百姓装进麻袋里,扎上口,有两名日军把其中一麻袋缠上石头扔进江里,还有几名日军不知从哪弄来一桶汽油浇在麻袋上,然后点燃,里面的人痛得嚎叫,麻袋翻滚着,他们痛苦的呻吟声却只换来侵略者的*笑。有一位中国孕妇被日军抓住了他们就用脚乱踢孕妇的肚子,孕妇痛苦地翻滚着。后来有人拿来一根木棍使劲儿撬开孕妇的嘴,然后往嘴里灌水,孕妇嘎吱咬着塞在嘴里的木棍,仿佛想咬断它,嘴角流着血和水,她痛苦地扭动着身子,二十分钟后,不省人事。日军又用刺刀割她的**,有个日军军官好像看准了孕妇突起的肚子里胎儿在动,就用战刀扑哧一声挑开肚子,把血淋淋的胎儿拽了出来,胎儿的小手和小脚在不停地动弹。日军军官一下把小生命摔在地上,“啪”地一声,胎儿身体溅起血水。
更加残忍的是“活剥人皮”,日军抓住几名中国百姓,用刺刀将他们头皮剖开,灌进水银,两个小时后,几张人皮剥下来了,这几名肉人浑身浴着鲜血,日军还迫着他们走路。还有一次,日军抓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用化学药品将其皮剥去一半,挂在树枝上,那老人惨泣哀号,经过整整一天,才痛苦地慢慢气绝。
在一所学校里,日军正在挖深坑,准备活埋中国平民,而周锋和白帆等二十几名残剩的国民党士兵就躲在教室里,教室窗外有一百多名荷枪实弹的日军押着一群老弱病残的中国平民准备活埋。有几个中国平民被推下坑后,挣扎着想爬上来,被几名日本士兵用刺刀刺下去,真是惨不忍睹。
周锋等二十几名国民党士兵被激怒了。“和他们拼了!”“**他小日本十八辈祖宗!”伤残的国民党士兵从里面冲出来。先是一阵近身开火,然后就是肉搏战。周锋此时听到了皮肉绽开的声音,连同呼喊声、绝望声、愤怒声、冲杀声混成一体。有一位国民党士兵死死咬住日军侵略者的耳朵;有一位国民党士兵双手牢牢地掐住日本侵略者的脖子;还有一位国民党士兵与日本侵略者冲杀刺刀时,双方的刺刀都插入对方的胸膛,而国民党士兵死时瞪着双眼怒视前方,真是视死如归。由于国民党士兵寡不敌众,只剩下包括周锋、白帆在内的几个人仍奋勇拼杀。这时,从土坑里面爬出来的中国平民也相继参战了,有位老大爷抱住一日本侵略者冲周锋大喊:“孩子,快走!”日本侵略者用刺刀刺入他的身体。在中国平民的掩护下,周锋等人跑出了学校,进入巷子里,身后仍然有枪声和日本侵略者的呼喊声。
跑着跑着,周锋面前出现两个日本士兵,周锋一个冲刺,捅死一个,另一个和他扭打起来,日本士兵骑在周锋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周锋的右手用劲一抓,竟抓出了日本士兵的左眼珠,痛苦的日本士兵拔出匕首直捅向周锋胸口,被后面跑来的白帆一刺刀刺在后背上。
后面的枪声和日军追索声越来越近了,周锋和白帆前方突然出现死胡同,扭头回去,后面追兵快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小姑娘从一户大门探出头来,她身着学生服,十八岁左右的样子,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望着他俩说:“赶快进来吧!”
进了屋内,白帆被保姆引走躲起来,而周锋径直被这个小姑娘引到楼上房间。
日本士兵很快就搜查到这里,这里的主人是位日裔商人,因此,只进来一个日本军官,其他士兵守在门外。日本军官首先在一楼转转,然后上了二楼。
二楼房间里,小姑娘正在匆忙为周锋寻找藏身之处,床底下太明显,剩下只有衣柜和卫生间。
“咚咚”,已经有人上楼了。
“小姐,我能进来吗?”
“请吧!”
日军军官在佣人引导下进了小姐房间。日军军官对小姐说:“打扰了,小姐,请原谅我的冒失,我是奉命在搜查一名危险分子。”日军军官环视一下屋内,床下显然没有问题,因为他假装掉下了手套,蹲下捡起时已观察过了。
“我能到卫生间看看吗?看窗户是否关严?”
“请便吧!”小姑娘正悠然躺在床上看书,并没有起身。
日军军官从卫生间出来说道:“卫生间窗户关得很严,这很好。”
“您还有其它事情吗?”
“没有,谢谢!”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突然看见衣柜留着一丝缝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衣柜上。
猛然,日军军官用力拉开衣柜,可里面除了衣服外,什么也没有。
“再见,漂亮的小姐。”这回日军军官真的下楼走了。
小姑娘倒吸口凉气,待日军离去时,她说道:“出来吧,他们走了。”
这时,周锋从小姑娘盖着的被子里钻出来,他被闷得满头大汗。
“谢谢你!”周锋说声谢谢想走,可又两腿发软昏了过去,因为他身上有伤,再加上劳累过度,所以晕倒了。
当周锋醒来时,已经躺在小姑娘的床上,他饥肠辘辘,几天不进半点米粒。
“你醒了,我给你端来一碗粥。”小姑娘真挚地用勺一口一口地喂他,她用嘴轻轻地吹着勺里的热粥,怕烫着周锋,然后仔细地喂他。
“你叫什么名字?”周锋边吃边问。
“依田美智子,但我现在只用中国名字——谢芳。”小姑娘善良地笑了。的确,这小姑娘天真、可爱、漂亮。
“我原以为日本人都是军国主义侵略者,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好人。”
“其实日本人民都不希望有战争,因为他们也惦记着在战争中的亲人。”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周锋,是位军人。”
周锋是被谢芳救的,一位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特别是她灿烂的笑,令他流连忘返。周锋就在这里养了几天伤,每晚睡觉时,他总是做噩梦,那**的一幕,那悲壮的一幕,那血淋淋的一幕,还有那惨淡的一幕,都令他永世不忘。有时候醒来他还想,如果真是一场噩梦,那该有多好。
“我要走了,我必须找部队去。”突然有一天,周锋执著地对谢芳说道。
“必须要走吗?”谢芳天真地追问。
“是的,因为我是一位军人,我有自己的职责。”
“周锋和白帆是乘坐依田家特别安排的轿车出城的,出城的那一天,天扬起秋雨,一路上,他们在汽车里又看到了杀戮的场面和“国际委员会”的示威抗议。
依田家的汽车终于把他们带到安全地带,他们下了车,秋雨淋湿了头发。雨中,谢芳撑着一把雨伞,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我一定会回来!”
“那还找我吗?”
“一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牺牲在战场上。”
“如果活着回来呢?”
“先找到你。”
“然后呢?”
“然后—我娶你!”忽然,雨伞掉在地上,汽车里的司机往窗外一看,烟雨蒙蒙中,两个身影紧紧拥抱,他们的热唇贴在一起。
周锋在雨中说:“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为什么?”谢芳问。
“因为我喜欢你的笑靥,”周锋说。
“假如你牺牲了呢?”谢芳严肃起来问。
“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人世间能够轮回转世,下辈子我还会娶你,永远对你好。”周锋郑重却又深情地回答。
外面的世界滴着雨,也滴着泪,空气中传来:“我—爱—你。”爱情,也许在战争年代来得更快,也更加难以忘却,因为生死相恋,才算是最执著的爱。每一个人都渴望爱情,更渴望和平与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