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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飞来横祸

曹钦程是十狗中的老二,做为魏忠贤的干儿子,魏忠贤有点看不上他。曹钦程内心不服,文才武学我不比他们差,我一定做出骄人成绩让干爹刮目相看。为了讨好主子,也可以说他捕风捉影,不择手段陷害忠臣。他向干爹魏忠贤详细报告,现在已完全查明,杀害十孩儿的真凶是顺天府八甲帅社耿家庄的张天成、张天达。他二人为亲兄弟,父亲是大明官员张国维。魏忠贤大怒,立即让曹钦程带着几百个东厂锦衣卫前往耿家庄,缉拿全部人犯,决不能漏网一人。

耿员外不知道发生了何等大事,锦衣卫已控制住所有人。这时曹钦程倒背着双手,度着方步走进大门,他发话把耿玉凤和耿员外带过来。那耿玉凤一头雾水,不知犯了什么王法,便质问曹钦程,我们守法良民,为何抓我等,查抄财产?曹钦程冷笑道:“你们纵子行凶,残忍杀害十孩儿的案子已犯事了,快把主凶交出来。”

耿玉凤辩解:“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儿子远在他乡游历,怎能杀那十孩儿。我夫已回京任职,等他回来,一切自然明了。”曹钦程听后哈哈大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夫今日早朝便被东厂锦衣卫押在大牢里,一切罪过他已全部招认了。你等窝藏罪犯还有什么不承认的,那位做案犯科的陈圆圆还在你儿书房内,女扮男装,把她押上来对证看你还如何狡辩。”

这时锦衣卫,已把陈圆圆从书房中捆绑带到众人面前。曹钦程对耿玉凤道:“我让你心服口服,你们可知这书童女扮男装,为什么要女扮男相,因为杀人。你儿恋她美色,争风吃醋犯下风流债,私养在身边。十孩儿为了大明安全盘查过往行人是否对明朝安全构成威胁,那想到竟遭你儿毒手。你儿勾结外寇,一个叫包龙潭的蒙古族人,结拜成弟兄,要来个里应外和,欲图谋不轨。此等祸国殃民居心,还能自证清白,真是天大的笑话。痴人梦话,不见棺材不落泪,刑枷一上,触犯律法全部都招。”

这时耿玉凤才知儿子杀人,杀的却是魏千岁身边的大红人十孩儿。当日儿子说是要书童伴读,原来是容留女子。这陈圆圆为何要害我家这样,有何图谋,她双目如炬,狠狠射向陈圆圆。陈圆圆心中有愧,不敢抬头,她犹如怀揣小鹿,抖个不停。

曹钦程押解路上,一看陈圆圆貌美如花,便动了心中邪念,心想不如先把她送回我府上,再做定夺。于是,他让人把陈圆圆送回自己家中,对手下人道:今晚我要好好盘问仔细,不遗留细节,一一审清,告慰十孩儿在天之灵。他私下便与李凤君密谋如何让耿老爷子交出房产地契,三人好吞得财富。

东厂内耿员外被打的死去活来,让他供出还有谁是杀人主谋,从犯还有多少,那张天成、张天达跟满清谁还有联系,杀害十孩儿是谁的主意,要针对九千岁魏忠贤吗?耿员外一口咬定冤枉,我一家都是守法的百姓,那能杀人呢。这些回话让人如何相信,锦衣卫用上大刑,老人昏死过去好几次,打手才稍作休息,一边喝着茶,那边聊着天。另一房间中传出女子惨叫之声,正是耿玉凤,虽然近在咫尺,耿员外却无力救女儿脱险,听女儿惨叫连连,他一口气没上来,再一次昏死了过去。

第二天管家吴全德提着饭菜进入大牢,主仆相见,吴全德装模作样大哭道:“老爷啊,都是小人无能,让你和小姐受了这么多委曲,人被打成血葫芦似的。京城里能找的门路我都去求过,可人家都躲得远远的,一提东厂锦衣卫,怕的都要死,紧要关头,那些和老爷称兄道弟的朋友,知道我去,连门都不给开。最后没办法,我拼着一死,去曹大人府上,没成想满天的云朵,只有这一块有雨。他私下答应可以网开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他提的条件过于苛刻,我不敢私下做主,好歹请老爷你明示。”说完他满脸淌泪,不停用衣袖边角揩去。

耿员外问道:“那曹钦程大人有何要求,才能放我一家老小活命?”管家吴全德道:“曹大人说你如果把房产、田地全部过户在他名下,他便设法保全张国维大人和老爷你,还有小姐玉凤平安无事,天成、天达过些日子不再追究。如果任事态发展下去,他说杀十孩儿的案子一旦做实,再想周全比登天还难。老爷啊,东厂锦衣卫的手段你也晓得,两位少爷还小,才不晓得利害乱杀人,现在是保命为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舍财免灾,枉丢性命,那财也未必能保住,还不如先稳住曹大人,日后出来,再寻翻案机会。只要性命在,事态发展一切皆有可能,老爷你想想我说的是否有道理?听人劝吃饱饭,现在只有曹大人能鼎力相助,旁人都指不上啊。”

耿员外心想,女儿不知折磨成什么样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对不起早过世的夫人。他又想到两个外孙,为了孩子以后平安,金银一切都不重要。既然钱财能免灾,总比冤死狱中强,保全家老小性命,有啥舍不得。他对吴全德说道:“全德啊,这事全靠你周全。房契、地契全藏在我书房内的夹壁中,你取出来,做了手续,我签字画押交与曹钦程大人。”

那吴全德打马飞奔回到庄中,从书房的内墙中取出房契、地契。私凭文书官凭印,想不到老鬼这么狡猾,东西藏在这里。小舅子李凤君也赶到,二人满心欢喜,这万贯家财,只不过举手之劳,便是三人手中之物。耿老员外写了文书,又按上手押,一切手续送到曹钦程府上。

曹钦程又写了三份协议,把耿家财产分做三份。他设宴款待二人,酒席上吴全德问曹钦程:“曹大人,那耿老爷子和耿玉凤真的放出来吗?”曹钦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放出来,会有多大麻烦,就地解决。就说他父女二人畏罪自杀,锦衣卫杀普通老百姓还用出手续吗,一袋烟的工夫而已。”他轻轻用手一抹脖子,吴全德吓得全身一哆嗦,筷子差点没掉在桌上。他试探性地求情道:“大人能不能放二人一条生路,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其实吴全德心里盘算,耿家必须斩尽杀绝,一旦东窗事发,结局可想而知。他如此卖关子,他老谋深算,只不过在外人面前留一副假象而已。

曹钦程正色道:“放虎归山,他日出来必定伤人。无毒不丈夫,一旦机密泄露,我们三人还能坐在这里喝酒吗?三人同样也得死,一样连累满门老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丈夫就应敢做敢为。前怕狼后怕虎,能成大事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天大的富贵,必须有天一样大的胆。”李凤君也劝道:“姐夫不要有妇人之仁,自古以来就是杀富济贫,要不就是打家劫舍。你念主仆一回,我理解你,但求情两字再不要在曹大人面前提了,我们三人同乘一条船上,大风大浪以后还要我们面对,所以说活口一定不能留。”

吴全德道:“以后年年七月十五,我一定给耿员外成车烧纸钱,主仆一场,这情意是绝对不能忘的。”曹钦程、李凤君也接口道:“我们哥俩也备上两车纸钱,富贵是他父女给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等深情厚意,今生肯定不忘。”三人举起杯中酒,一仰脖干尽,相视而笑,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缓缓流过心海,载起桅帆飘向远方。

那耿老员外还等着一家人明天被锦衣卫放出东厂,那里知道,他早已被吴全德出卖了。当夜父女二人便被害死狱中,他一直到死还蒙在鼓里,他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杀人灭口,永远都是官场上的专利。东厂有狗圈,恶犬已被饿了数日,父女尸体,直接扔了进去,狗像疯了一样进食。因为张国维是朝廷命官,必须提审过堂,方躲过一劫。这正是:没有钱财穷样过,有了钱财也是祸。官府如同无底洞,白纸黑字谁言错?

曹钦程把陈圆圆带到自己的房间,灯下观美人,陈圆圆本就是天生美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半年耿府将养,出落得如同牡丹仙子,秀美绝色,肤润肌香。曹钦程问陈圆圆,你想活还是想死?陈圆圆从曹钦程那双****的眼神中,就猜懂了一切。于是便问,“大人怎样才能活?”曹钦程说道:“这还不简单,你依了我,我便让你生。如果你想死,我现在就把你送进东厂。也不瞒你,那耿员外和女儿耿玉凤,受不了皮肉之苦,畏罪自杀了。现在已到阎王那里报到,孟婆汤也喝饱了,阳间陈芝麻烂谷子一概记不起来了,再过几天登上望乡台,从此再无忧愁了。那张天成、张天达,只要踏上大明国土,定将缉拿归案,杀人重罪,死都不赦,到阴曹地府去找寻娘亲、外公、外婆吧。想跟官府斗,太嫩啊,黄嘴丫子还没有褪尽,逞什么能耐。”他发出感叹,语调中透出讥讽。

陈圆圆心想,我命真苦,深爱的人却在远方,无法救我。她心里不由得埋怨起张天成,你为什么要远赴塞外呢,如果你在家,也许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此时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答应。如果自己此时死了,谁能知道我今晚所受奇耻大辱。我要坚强活下去,天成你武功极高,一定能救我脱离这魔掌,再算今夜之羞,报今日之耻。现在我能怎么去做,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更无法挣脱这色狼之手。想到此,圆圆心中大恨,这大明才是祸根的源头,皇帝昏庸无道,百姓才会如此劫难。阉党专权,才造成父亲惨死,我交恶运。如果有着一日时机成熟,我一定凭着纤弱之躯,倒数青山水倒流,朱家王朝从此休。她眼泪流了下来,对曹钦程说道:“大人我不想死,我想活命。”她一件件脱去衣服,那曹钦程如同恶狼一样,扑向待宰的羔羊。

刘铁航家中有事没在耿家,当他获悉耿员外全家出事。他心中猜测,一定是打死十孩儿的事东窗事发。急忙四下找人打听,老员外、大小姐、张大人一同押进东厂大牢。他知道问题严重性,一时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到我应该赶快去塞外草原,把家中发生天塌下来的事通知两位少爷。他从家中牵出犁地的马,备上马鞍,带足银两,风雨兼程,孤身赶往科尔沁大草原。

张天成和弟弟张天达在郭尔罗草原包龙潭家一住月余,那绿草由黄变成浅白之色,天气日夜温差极大。夜间,他梦见外公、母亲也来到草原上,他们穿着一身红色的蒙古袍,牵马站在蒙古包门前。外公对他说:“我耿家的秘密,你一定完成,不要让我失望。”母亲玉凤对他道:“照顾好弟弟,不要轻信他人之言,我们要走了。”外公、母亲从来没穿过红色服装,如同鲜血一样。二人翻身骑上马,那马长了翅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他心中着急喊道:“外公、妈妈,你们不要走。”二人马上回头,向他招一招手,消失天边,张天成从梦中哭醒。

这几****就觉心事不宁,总也平静不下来。不觉想念起母亲、外公还有陈圆圆来。他对大哥包龙潭说道:“在草原大哥的家乡,我体会了草原的辽阔,民风的淳朴。更让我深深感受到,大哥一家的善良、真诚。我和天达择日想折返,怕家中外公、母亲惦记。说心里话,离家远的原故,越来越想念他们,梦中全是他们的身影,挥之不去,萦绕眼前。”包龙潭道:“感恩父母,人之常情,我游历在外,总能梦见家中母亲。你们再多呆几天,大雪的季节草原更美,出来一趟实在不容易。”天成与天达一想也对,便在四克基屯包龙潭的家中又住下,终日三人研习武功。那白雪飘不离张天成半步,张天成以为蒙古族少女和汉族女孩不同,根本没往其它方面去想。包龙潭一眼看穿白雪飘心思,知她爱上张天成。但张天成家中有个陈圆圆,这话怎向族妹张口讲明。他一时还没有更好的方法,既然做为兄长,想缓一缓再说。

这一日中午,一个家人跑进上房告诉张天成,来了一位叫刘铁航的人,要找二位公子。张天成和张天达一愣,心想这么远的路,他跑来做什么,难道家中出了大事,二人的心怦怦直跳。刘铁航跑进上房,看到二位少爷,一口气没上来,便昏死在地上。要知道这二十多天的行程,人马劳困,他强支撑着,其实即使是铁打的金刚,也承受不住连轴转,只因感恩主人,他才玩命北上。当见到少主人,自然激动,才一口气没上来。

张天成立即把刘铁航扶正,用自己体内真气,缓缓注入他体内,片刻工夫刘铁航苏醒过来。他拉住张天成的手道:“少爷家里出大事了,老爷和大小姐全都被抓进东厂,生死未卜,一定是打死十孩儿的事被人揭发,你快想一想,如何救人的办法。”说完双眼落泪。

一闻听此言,张天达恨的咬牙切齿,张天成眼中含泪,兄弟二人立马就要启程回家。白雪飘闻听张家有难,知道张天成一走,今生再也无缘见到他,她央求爷爷固穆要同张天成回去救人。开始固穆反对,但转念一想,我大清欲图大明江山,正好借机视探一下大明内部虚实,做好分化瓦解两手准备。于是,便派梅林杨志,名意上是保护孙女白雪飘,暗地里另有重要任务。这位杨延顺的后人,文韬武略固穆对他十分看重,是重点栽培对象。固穆又从白雪飘口中得知张天成、张天达二人武功极高,如能分化利用,日后对大清有百利而无一害。

包龙潭、杨志、白雪飘、张天成、张天达、刘铁航六人十二匹马,日夜兼程,十几天便赶回到顺天府八甲帅社耿家庄。张天成叫开庄门,却不认识守门人,不觉一怔。守门人问你们找谁?张天成道:“这是我的家,倒想问问你是谁?”守门人如坠云中,一头雾水,分不清东南西北,急忙跑向主人房间报告。

吴全德一听守门人描述,知道一定是张天成、张天达从塞外草原归来,他远远地就哭成一个泪人。他上前一把抱住张天成:“少爷啊,天天想,夜夜盼,你兄弟二人总算平安归来,家中出了大事。老爷、小姐、老员外还押在东厂锦衣卫的大牢里,家里原有众仆人胆小怕事,都借故走光了。这些是我新雇来的,所以不认得你们。我守着家业,总算熬出头。少爷和众位朋友快回庄内,别让锦衣卫眼线盯上,添不必要的麻烦。”

张天成带众人进到母亲耿玉凤房间,房内收拾的倒也整齐干净。当他讲到是刘铁航赶赴塞外,九死一生快速把信送到,兄弟二人才得知家中遭此横祸。吴全德一听是刘铁航远赴草原送信,他竖起大拇指,平日里我常在老爷、大小姐面前说:“铁航是一个忠于主子,重信守义,可委以重任之人。家中仆人虽然众多,只有铁航一人敢当全责,悄悄前往去给少爷报信。胆识过人,情动天地,我吴全德代表老爷、大小姐深深谢你。”话还没说完,他从椅上站起来,双腿跪叩刘铁航。刘铁航慌得手脚忙乱,他道:“吴管家千万不要如此,小人担当不起。”他用尽全力,才把吴管家从地上拽了起来。

吴全德张罗饭菜,众人简单地吃了一口,便在房内休息。杨志私下对张天成耳语:“天成你不觉得奇怪吗?庄内旧人一个没有,全是新丁,看身手敏捷,应是会武功,暗地里似乎在保卫吴全德。再看吴全德,虽然表面鼻涕一把泪流成河,异常悲伤。但我细细观察他,心怀鬼胎,表里不一,好像胸装铁甲刀兵,我们不能不防,不要中了阴险诡计。”张天成道:“杨大哥多虑了,吴管家是看着我和天达从小长大的,他对耿家忠心耿耿,为人正派,不会吃里爬外,朝三暮四,他是一位本本分分的人。”杨志一见张天成过于单纯,他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但他却提高了警惕,以防不测。

次日清晨,几人换了一身打扮,携带兵器进入北京城,就住进耿家酒楼内。酒店掌柜一看是少爷和朋友来了,最近耿家发生如此变故,人人自危,怕牵连头上,伙计走了多半。他为了保密起见,害怕走漏风声,引起锦衣卫的注意,早早打烊,以重新装修为名,闭店一个月。几人把马拴在后院,稍作体息,他们要夜探东厂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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