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有韦氏族人,冲那边喊上几句,窥视的那几个人才迟疑着走了过来。
那几人见到为首一人,裹着熊皮大氅坐在车上,仔细审视了一下,是当初一人独杀群狼那人,惊呼连连,彭逸对他们说道,“你们去告诉一下韦谷,我带这些人往荆山去,要在你们这里休息一晚。”
其中一人躬身后,连忙往村中跑去。
跟随惠连出征的人,死里逃生,再次回到家乡,内心高兴溢于言表,和前来窥视的那几人兴奋的聊着天,还不时的往彭逸这个方向看。
韦谷闻讯来到村口,迎接彭逸,边上站着飞羽和孟破,飞羽脸色苍白,可眼神中流露着对彭逸的关心,孟破则躬着身子,没有抬头往这边看。
彭逸自始至终没有与孟破交流,对飞羽则笑了下,点了点头,对韦谷则直接说,“我们路过,借宿一下,麻烦村长安排下。”
宜城发生的事情,虽然此时韦谷并没有完全知晓,可大巫途径他村子后没几天,孟破和飞羽就回来了,那时就知道火族失败已然注定。
韦谷小心的安排众人宿营,通过队伍中一起回来的韦氏村武士更多的了解当时的情况,不免长出一口气,火族虽然败了,可最后还是由火族人当上了国主。
第二天早上,韦氏村武士没有跟随彭逸继续上路,看着众人笑容满面的恭送众人起开,彭逸对于他此次战争的处理很欣慰,又让他当初在荆山参与火族的战争感到后悔,如果没有两次战争带来的火族崛起就没有此次攻伐汉固国,近三百人丧命他乡,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孟破和飞羽也在送行队伍中,最后彭逸还是招了招手把孟破叫到了身边,问道,“你要回部落吗?”
孟破很恭敬的站在彭逸面前,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我临阵脱逃,无法面对族中人。”
彭逸尊重别人的选择,熊屠当初坚定的站在他的一边,那有熊部就是他忠实的伙伴,孟破选择逃跑,抛弃了战友,族人,虽然原因是没有勇气面对彭逸,可他终究失去了所有人对他的信任,彭逸点点头,说了句,“照顾好,飞羽。”然后转身离开,并没有和飞羽有更多的交流。
从孟家湾部族战士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孟破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领到他们的未来族长了,只是一个临阵脱逃的逃兵,如果当初他能带着众人一起逃走,规避这场战争,他在其他人心中的地位也不会如现在这样。
车辆再行一日,道路已然难以行车了,彭逸叫驾车的卫队回去,分开的时候,交代到,“你们回去像遒人复命时,告诉他,我会尽快回去。”
彭逸这是在确立遒人的地位,增强他对宜城的控制力,不过现在也只有遒人能控制住宜城,活着的贵族阶层认可当初的车正和遒人对宜城的统治,军队更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彭逸,平民阶层面对比姒辰伤更柔和的统治,更加温顺。
卫队众人驾车回去了,队伍只剩下火族人,孟家湾,和有熊部。
彭逸率领众人往灵丘进发,并没有让另外两个部族先行回自己的村庄。
作为对有熊部的认可,熊屠辅助彭逸统领这不到四百人的队伍,其中孟家湾有三十几人,火族人只有不到三百人,分别由刑干和辰虫负责。
一行人进入了荆山,冬日里翻过了山岭来到了灵丘,彭逸再次回到了灵丘,发现此处跟当初离开时已有了一些变化,一栋石头房子出现在山丘旁边,还有十几个简易房子依山而建。
彭逸进入灵丘没有感受到灵石的存在,当走进这新建的村落时才察觉到了微弱的灵力波动,彭逸一摆手身后众人下去安排宿营了,他独自站在石屋的门外。
这时室内传来微弱的声音,“是彭逸吗?进来吧。”
彭逸看着站立在门外的侍从拉开门扉,望了望里面昏暗的空间,迈步走了进去。
还是那套漆黑的罩衫,独坐在房内,面对着墙壁,室内的温度跟外边比起很温暖,大巫张口说道,“坐吧。”
彭逸见地上摆着一个蒲团,脱掉身上的大氅,盘腿坐下。
大巫冲外边说道,“不要让进靠近,你也下去吧。”
彭逸见门被关上,屋子重新陷入黑暗,先开口说道,“听声音你不是大巫。”
那人点点头说,“死去的大巫叫姜亥乙,我是姜亥甲。”
彭逸点点头,说,“我对你们俩有些印象。”
接着说道,“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大巫说道,“你可以问任何事,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彭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都会告诉我?”
大巫说,“因为我阻止不了你,火族也阻止不了你,何况你对火族并没有恶意。”
彭逸问道,“姜亥乙为什么要害我呢?”
“他认为可以杀掉你,火族可以重振声威。”
彭逸歪着头说,“大巫不是可以卜算未来么?那他怎么算不此次战争的成败,算不出他自己的命运。”
“历代大巫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在我眼中,未来就如同水中的月亮,能清晰的看清楚它,可当你触碰,它散落于水中。”
彭逸思索片刻说,“你的意思说,似是而非,算出来的结果也许不是结果?”
“可以这么理解,当去卜算时,也许就影响了结果。”
彭逸接着问道,“大巫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一点声音,一点阳光,一点热和冷都会刺激我的神经,让我疼痛,据说当初的大巫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可以看透别人的思想。”
彭逸问,“姜亥乙是控制了我的精神,让我头晕,浑身酸麻?”
“应该是吧,不过我现在做不到,何况你也是通灵者。”
彭逸头一次听到通灵者这个词,压抑内心的惊讶,问道,“什么是通灵者?”
“像你和我这样,能感受到几十米山腹中灵石的灵力,还可以吸收为己用。”
彭逸追问道,“还有谁是通灵者?”
“火族历代炎帝和大巫,轩辕黄帝,蚩尤,刑天,共工,再久些的,据传说女娲,伏羲,夸父,盘古,这些都是。”
彭逸低呼一声,接着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现在只有大巫?”
“神农氏是第一任任炎帝,那时没有大巫,他是天生通灵者,想让部落中还有人变成通灵者,尝百草,制神丹,才有了大巫,天生通灵者只传了九代,之后再也没有炎帝,只有大巫,都是依靠神农氏尝百草练出来的通灵丹强行改变身体,来沟通灵石,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话,摘下来头上的面罩,身体转了过来看像彭逸。
彭逸借着门缝中透过的微光,看到姜亥甲没有头发和眉毛的头颅,一双大大的眼睛,瞳孔大的吓人,头骨高耸,上面布满虬筋,怪异的狠。
彭逸还要仔细看看,大巫带回了面罩,转了回去。
接着说道,“你现在清楚为什么要带着面罩了吧。”
彭逸点点头,接着问道,“灵丘离你们村子不远,为什么来这一百余年,历代大巫未曾在这修行?”
“火族之所以迁徙到这里就是因为灵丘,不过之前为什么不在这里修行,据我猜测是因为能量太过强大,对于我们这些靠药物强行改变的通灵者,强大的能量就如同毒药一样,能让我们强大,也会很快的杀死我们。”
彭逸强压内心的忐忑,声音平静的问道,“再哪才能找到能量巨大的灵石?”
大巫沉默半响,说,“上古时候灵石应该比现在多些,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变的少多了,至于你想找到能量巨大的灵石,我们得慢慢翻看历代大巫的笔记,从里面看看有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