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石罗汉想,如果自己不是生在这个深幽的大山里,那该多好啊,自己可以做一个诗人,在代表文人的白墙上肆意挥洒墨水,书写自己的心情。不过,石罗汉有这样的遗憾,并不代表石罗汉不热爱自己的家乡,相反,石罗汉很热爱自己的家乡。石罗汉给自己的家乡写过很多首诗歌,虽然周围的朋友兄弟都说石罗汉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石罗汉写道:“大山的武器是自己的眼泪,她在哭泣中书写自己的生命。我会死去,我会和大山一起死去,尽管我的死亡是无足轻重的,这样多好,我的死亡并没有给谁带来负担,这样的幸福还有谁有。”石罗汉写这首诗的时候,是站在船上看着天边的夕阳,金黄色的夕阳让他迷醉,金黄色的夕阳下的大山更让他迷醉。石罗汉写完这首诗,就被几十艘飞船打出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来。虽然最后取得了胜利的果实,但是那一次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
石罗汉之所以想到这件事情,是因为今天他也看到了金黄色的黄昏。黄昏的照映下,万里大山显得安静极了。石罗汉身子后仰,斜眼看着喉咙处抵着的枪尖,仅仅用皮肤感受石罗汉就知道这枪很锋利。所以石罗汉提醒那个拿枪的少年:“别动别动,我不想你的枪刺进我的喉咙。”石罗汉觉得“我不想你的枪刺进我的喉咙”这句话实在是很有文化水平,有那么一瞬间,石罗汉以为凭这句很有文化水平的诗句对方会放了自己,石罗汉想错了,对方放过自己的原因是要求石罗汉驾着这艘匪盗船去天南郡。鬼才知道天南郡在哪,更何况这艘船上灵石,能够支撑这艘船回到大山深处的家就不错了。石罗汉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那个拿枪的少年看了一眼那个拿刀的矮子。那个矮子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先回他们的地方,到时候换一艘好船再出来。”
石罗汉心中暗暗得意,自己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这三个傻逼真是好骗,真到了老子的地盘你们还想出来,把你们全都剁了馅包饺子。想到这里石罗汉心中顿时又忧愁起来,真包饺子的话。都不知道家里面粉够不够。
黄昏中,远处的大山深处,不停地有飞船缓缓升起,就像是一只又一只外出觅食的鸟儿。石罗汉知道,到了出工的时间,大家驾着飞船开始抢劫去了。这样的景象形成了银南山脉独有的景色,这就是生活,哪个不为生活奔波呢?戏文里的皇帝老儿,也有为分家产惆怅的时候,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盗匪。
那个扛刀的小矮子自然就是十六,虽然十六闭着眼睛,但他看到了这个露出半拉屁股的家伙,脸上露出的诡异的笑容。所以十六手里的长刀在甲板上咚咚咚的敲了几声,说道:“座位职业盗匪,我相信你们知道规矩,现在我们是这艘船上的老大,所以我希望你们配合我们,为了咱们合作的顺利,我要求你们做一件事。”说着,十六掏出来一把黑乎乎的豆子,“我希望你们把这些药丸吃下去。”十六说完这话,首先走到了石罗汉的跟前,一脚踢在石罗汉的小腹上,然后手指一弹,一粒药丸向着石罗汉张开的嘴巴飞去。那药丸被十六一下弹到石罗汉的喉咙处,那石罗汉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到,就咕噜一声把那药丸吞了下去。那药丸进了石罗汉的喉咙,只觉得一道火线顺着食道滚了下去,石罗汉大惊,手指抠着喉咙想把那药丸抠出来,哇哇干呕了一阵,除了嘴里的酸水,什么都没抠出来。那个小矮子看到石罗汉的动作喋喋大笑,说道:“我这药丸霸道的很,入口即化,你就算是把肚子掏空,那药丸你也掏不出来。而且这药丸的发作时间是一天一夜,一天一夜过后,如果没有解药,你会全身麻痒,就算是仙人都受不了,那种麻痒会渗入到你的骨髓里,最后你会一条一条的把自己身上的皮肉筋骨抓烂而死。就算是你死了,这种麻痒的感觉会随着你的魂魄,就算是下辈子投胎,身上的这种麻痒都会跟你一辈子。”
那石罗汉一听,心中大惊,指着十六大吼道:“你你你,你好歹毒。”
十六继续喋喋大笑,冲着石罗汉说道:“歹毒?你还没见过更歹毒的呢。我师父喜欢吃生肉,而且他更喜欢从活人身上撕下肉来吃,一边吃一边看那人死去。你说我这个算歹毒吗?”
那个石罗汉一听,骇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王满山大喝一声:“你是,你是,你是歹毒小叮当?”
十六哪里知道什么歹毒小叮当,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王满山,如法炮制也喂了王满山一颗药丸,那要玩并没有一下子到达王满山喉咙,而是在王满山的舌头上停留了一下,辣的王满山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十六见王满山也吃下了药丸,大声说道:“没关系,我身上带了解药,只要这段时间你们乖乖的听话,我们顺利离开你们这个地方之后,会把解药如数分发的。”十六这话说完,指挥石罗汉和王满山喂了全船的妖吃了药丸,说是全船,其实也不过十几个而已。这十几个妖吃了药丸,神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任由着十六指挥,把船往那十万大山中开去。
青炉可是知道十六有一个习惯,随身带着一种小零食,这种小零食味道奇怪,所以叫做怪味豆。这种怪味豆是十六特别喜欢的一种食物,味道辛辣,入嘴即化。十六吃这种怪味豆的原因,是为了在身上强毒发作的时候转移注意力,使得那些撕骨的疼痛不那么厉害。刚才十六说的那种症状,就是十六身上的症状,只是十六身上的是疼,而不是麻痒。从大峡谷出来之后,青炉见过十六发作过两次。最近一次就是在来这里的船上,所以青炉给十六把脉的时候,感受到了十六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会吞噬十六体内的灵息,而且这种力量吞噬灵犀之后所分泌的一种物质,这种物质会侵害人体各处器官和肌肉筋骨。青炉不知道十六是怎么忍受的,但是青炉思索了几种治疗方法之后,都给否定了。十六倒是痛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到了死的那一天谁都挡不住,你也不必内疚。”青炉倒不是内疚,只是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法子治疗十六,其他的几个法子那是要让十六忍受极巨大的痛苦的,那种痛苦,就算是一条成年的应龙都不一定能忍受的了。
李仙鱼的癔症倒是有意思,时好时坏,只要是不去刺激她,什么都好,一旦受了刺激,暴走起来,青炉不敢想象后果。
飞船行驶的过程中,十六知道了石罗汉和王满山的名字,然后评论了一番他们的打劫方式:“你们这支劫匪是我见过的最苦逼的劫匪,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真是给劫匪丢人。你看看你穿的裤子,你看看你们武器。还没开战之前,远远的看你们的装备我还以为遇到了劲旅,谁知道竟然是十几个白痴。我都怀疑你们能不能养活得了老婆孩子。”
十六的一番话说的石罗汉和王满山面红耳赤,心中又羞又愧,真是恨不得找一个船缝钻进去。十六说的这些话也被小三听到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小三生气的质问十六:“你有没当过劫匪,你懂个屁。”
小三骂了十六一句,十六根本都没有生气,而是笑嘻嘻的说道:“老子当劫匪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还在娘胎里吃奶呢。想当年,老子在云海深渊和扎和群岛,叱咤风云几万里,抢的船队没有几万只也有几千只,光是老子的兄弟就有十多万,大船小船几千条。抢的金银财宝和各式宝贝几百船,光是大陆上的修炼功法就有几百种。为此扎和群岛的贸易金额逐年下降。到了农历的八五七九年,真洲、花洲、石洲、怀仁天联合了一百多万的军队专门围捕老子,老子带了十几万的兄弟陪他们玩耍,最后一百多万的大军,被老子从坏人天拉到花洲,又从花洲绕到真洲,最后在真洲西部的珍宝岛,把那群孙子杀得干干净净……”
十六话说到这里,原本一脸羞愧的石罗汉突然抬头,大声说道:“您说的是珍宝岛大战,那场战役是刘茂华指挥的,最后刘茂华战死,属下尖牙战队一万九千人全部战死。可是,可是……”说道这里石罗汉不说话了。十六知道那石罗汉的意思,接口说道:“那李茂华是八尺高的汉子,一身横练功夫,铜皮铁骨,手使得是三百斤的精钢斧,我这一身三寸丁的身高还不到那刘茂华的腿弯呢!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石罗汉有些局促,但是还是答应了一声是这意思。
十六一瞬间变得有些伤感,说道:“刘茂华是我的好兄弟,但是江湖上传他八尺高,却不是真的,他也就比我高上一头,两臂确实有千斤的力气,最后达到出尘境的时候手里的钢锤换成了秘金锤,一锤有九千三百近,另一锤有一万三千斤。最后没有死在那些王八蛋联军手上,却死在自己兄弟手上。”
那石罗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十六说:“你是,你是,你是小屠夫肖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