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阴沉的程君语双手抱胸,注意力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
譬如他晚到一步,她会不会真的已经……不,他不敢胡思乱想,只要千分之一的可能他都阻止……一切,都是幸好,幸好。
心力交瘁的程君语闭气双目回忆起,触目惊心的一幕,她缓缓的脚步,踏出势如虎口的马路上,那一个随风摇摆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踏出,她视死如归。
当他目睹这一场景,他以为自己就会就此休克而死,他冲出去了,控制住因为惧怕而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捉住她,突然猛力受制的夏影熙重重的摔进他的怀里。
她低垂的眼眸悠悠的睨视着他。
他不是很希望自己用死亡替他父亲赎罪吗?为什么还要出来救她,还要给她希望?
“没有我的命令,谁允许你自寻死路了,就算你要死,那也该死在我手里。”凝视着她慢慢的合上眼睛,惊慌失措的他情不自禁的乱吼一番。
他还是他,她还真是怀念这个说一不二霸道的成性的他,在熟悉的语言下昏倒,她樱红的小嘴勾勒起一弯美丽的弧度。
她的身体状况还是和三年前一样较弱无比,随随便便磕碰一下就能进院,现在更离谱了,惊吓一下昏倒了还惹来进手术室。
几年过去了,她的身子怎么还是养不好呢!
就在他不经意的烦心忧心着她的身体状况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穿着一身白袍年轻,脸相的温和的主诊医师走出来,注视着由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压抑着心中的激昂,尽量沉稳冷静,从容的走过去。
“她,还好吗?”
“能问你个问题吗?”童天照把钢笔插进白袍的口袋里,目不斜视、聚精会神的打量着他,沉稳的气息下透出王者的冷漠,眼神却泛起了他独有的关怀着急,他就是夏影熙等待了整整三年所爱的人吗!
“……”寡言淡语的程君语不禁挑眉同细的观察他,看的出来也feel的出来,面前温文如玉的医师对夏影熙的关心程度不亚于自己。
只是,不明白,他究竟想问自己什么。
而自己也似乎不在乎能与他交谈一下。
“你是影熙三年前的男友?”童天照提问地小心翼翼。
“呵,你呢,现任男友?”他眼神凌厉的瞥了一眼童天照,影熙叫得还真是亲密啊,嗤笑一声的问。
“对不起,非亲属关系我们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但可以告诉你,她已经安全无恙了。”对于他的问非所答童天照了然猜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处于恶劣中,只是,再这样下去,童天照幽暗的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任凭华佗在世也难以在死神手中在替她抢个五年出来。
普通病房内
“天照,谢谢你啊,一直以来都让你操心了。”夏影熙挂上给她夏母的电话后说。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命运使然,她每一次出事救自己的都还是一个他。
“说什么傻话,好好休养养好身子,小脑袋别再想些有的没的。”童天照拉起她洁白的被子,悉心的盖在她的身子上。
“嗯。”夏影熙微微淡首。
“影熙啊,你回来后,和他的关系怎样了。”童天照问。
“啊,谁啊。”她逃避的装糊涂避过童天照的问题。
“在我面前你还需要隐瞒着?”
“天照啊,有些事,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的,当初我回来也是为了见他一面,如今大家都见着了,我……也没有什么强求的了。”她颔首敛下眼眸,不愿在多透露。
“送你来的人,你该知道,是他?”
她回忆起晕倒的一霎那,她再见一次曾经的他,她已经满足了。“嗯。”
“到底发什么事了,能令你昏倒,如果再晚一些,你知道你的心脏会永远的休克吗?”这才是童天照最关心的事。
他,可以控制她的病情一年,两年,但必须要她配合,再三天两头昏倒一次,别说一年,接下来的半年也难说了。
“……”
“你不愿说,我也不强迫你,这段时间你好好的在这休养吧。”
“好,听你的。”
“你这孩子尽吓人,叫你吓人。”心急如焚的夏母一进到病房,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安了下来,轻轻的打了她几下。
“妈,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平日里夏母对她都是宠溺,现在遽然的打了她几下,尽管是几下也能瞧出夏母急忙败坏了,她又令家里人忧心挂虑了。
“你这孩子,以后别再做这些让人担心的事情知道吗。”夏母讲的是今日她电话里说的话。
“就知道妈妈对我最好。”夏影熙含笑的抱着夏母像小狗的撒娇的磨蹭了她数下。
“唉!”夏母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瞅着童天照还在无可奈何的说。“天照又麻烦你了,不管过去三年还是现在。”
“伯母客气了,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尽全力的去救,何况影熙还是我朋友。”他更加用心的去和死神拼搏。
是啊,在三年前他就抹不去与她是朋友之名了。
手中提着热乎乎希粥的程君语注视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气氛,他就一个局外人,他悲哀的抽搐嘴角冷笑,也好,反正他们之间,也就那样。
他转身离去后,毫不犹豫的扔掉手中的打包好的粥进垃圾桶,那是他专程为了夏影熙最爱吃的地方,开了二个小时的车程,在那个曾经他们一起去的海边里买的。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们将会一刀两断,她的父亲也没有值得留难的了,在这场恩怨情仇的爱情里,他这次要做的是先抽身离开,彻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君语。”秦馨喜上眉梢的惊叫。
夏影熙回来后,他们一直都是在集团,以及午饭时才见上一会儿的面,程大大宅也不见他多回了,平时说上话也是说公事,今日他又回来了,她又能在喊他君语了。
“回来也不说一声,好让妈替你准备好晚餐啊。”程母心疼的道。这亲人她就剩下他了,不疼惜自己的孩子还疼惜谁啊。
“妈,你不是希望我早些结婚吗。”程君语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
秦馨心里一震,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
“是啊,但那个夏影熙你别想我会答应,你也休想。”程母厌恶的吐说夏影熙这个名字,转眼一秒钟钟又慈祥和睦安慰的拍了拍秦馨的手背。
这三年来秦馨不管是大气度量还是对君语的感情,可说是再也无二选了,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她儿子也值得君语去倍加珍惜的人。
“……”程君语淡漠不语。
“你别以为你瞒着我你们两同居的事,我就不晓得她又勾搭上你了。”他为了夏影熙这家已经散过一次了,她绝对不允许夏影熙踏进程家一步,再一次捣风搅雨。
“妈……”程君语哀叹的一叫。
“如果你是想说服我,不可能,君语你忘记了你父亲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了她是怎么背叛你离开的吗?你怎么还鬼迷心窍啊,她给了什么迷药你啊。”程母依旧源源不绝的提及程父一事,就是害怕他忘记他父亲的事情。
“妈,我是想和秦馨结婚。”程君语不再多说什么,直击要点。
“什么!”程母以为自己得了重听,不敢置信的大喊了一下。
“这……君语你。”听见这个消息最开心的莫过于秦馨了。
“你愿意吗。”他眼眸里平静无波的问秦馨。
虽然秦馨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的一个决定,但她更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她一定是。“嗯,我愿意。”
“明天我会宣布三日后你我的婚礼。”话已经交代完了,剩下的疑惑,让她们自己思考吧。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一会儿也好。
爱情是什么,恩怨恨又是什么,到头来,他还不是抓不住一点,假如……情份断,恩怨了,各回轨迹,那他们永不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