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飞趁着清晨,园区内没什么人,找个背人的地方将手枪埋在土里,买了些包子和豆浆匆匆回去。他刚打开房门,惊讶地发现床上没人,以为她去了卫生间,眼光一扫,看向了卫生间的角落。这个地下室本来就只有十几平米,说是卫生间,不过是个有座便、洗手盆的角落而已,根本没有被隔开。廖飞看到角落中没人,正要转头的时候,从镜子中发现了女人的身影,她手持尖刀,冲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扎了下来。
这一刀,将廖飞吓得不轻,奋力朝前一扑,刀子贴着他的后背划了下去。
女人见廖飞躲过,犹如雌豹一般扑了上去,可她身形刚动,就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廖飞趴在地上,买来的包子和豆浆散落一地,他伸手往后一摸,发现衣服被刀子完全划开,要是躲得慢点,恐怕命都没了。这让他万分愤怒,大吼道:“你疯了,竟然要杀我?”
女人愤怒地等着廖飞,手中的刀子死握着不放,“你看了我的身体,在我身上乱摸,就该死!”
“我什么时候摸你了?”
“还想不承认?你没摸,那我的钱哪去了?”
廖飞猛然顿住,面带尴尬地道:“我不是怕200块钱买药不够吗?担心来回跑两趟,你再出死我家。你当我愿意从你身上拿钱吗?当时我着急救你,什么都没摸到,要是真被你杀了,我冤不冤呀!”
“真的……什么都没摸到?”女人眯着眼问道,仿佛廖飞只要答错,她就能化为猎豹冲上去。
“真的。”
女人思量了片刻,竟然出人意料地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虽然是道歉,可廖飞没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丝毫歉意,反而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寒光。
廖飞猜到这娘们还憋着劲弄死自己呢!不过他对此不担心,反正房子马上到期,也没钱再续租,到时候还不一定睡在哪个天桥下呢,不用担心她伤好后回来灭口。
“既然是误会,你把刀扔了吧!”
女人本来还想等廖飞失去警惕,扶自己的时候趁机给他一刀,见他如此警惕,只能先扔掉刀子,另寻机会。
廖飞将她扶到床上,见纱布被血染红,道:“我帮你重新缝合。”等女人点头,他温柔解开纱布,重新消毒缝合。
女人感受到廖飞的动作轻柔、小心,生怕弄疼自己,有些感动,对他的杀意也淡了些。
“好了。”廖飞放下缝合针,拿起绷带,将缝合后的地方包扎起来。
“缝得不错,你怎么会这些?”
廖飞头也不抬地道:“我也不知道,一摸到缝合针,自然就会了。”
“你还真是天才呀!”女人语带讽刺。
廖飞知道她不相信自己所说,也不解释,捡起地上的包子,随手拿起两个,道:“你休息吧,我去上班。”
“你上班?”
“废话,不上班怎么活?”廖飞迅速将包子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地道:“你安心在这养伤,等好一点就自己走,我怎么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报答我,也别总想着恩将仇报。”
女人知道不能阻止廖飞上班,开口道:“晚上帮我带一套衣服。”
“好。”廖飞说完,将家中所有能看到的刀具统统收走,就连刮胡刀都装在口袋中带出房间。
“放心,我不杀你,何况你以为没有刀子,我就不能杀人了?”女人撇撇嘴。
廖飞微笑着将房门关上,才不相信她的话。老祖宗曾经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一天无事,下班的时候,廖飞想起要给家里的霸王女买衣服,特意去趟夜市,省得她总是三点式,让廖飞看着冲动,不看还感觉吃亏。为了避免昨天被霍英杰堵住的惨剧,他特意换了条路。
夜市中,有很多穿着流里流气的男子,廖飞也没多想,买了套运动服就进入一家药店。正当他挑选阿胶的时候,进来几名小混混,大大咧咧地喊道:“昨天有人在你们这买止血药、纱布等药品?”
几名销售员知道这些人是附近的混混,互相看了眼,齐刷刷地摇头。
“你们可想清楚,要是卖了没告诉我们,这店以后就别打算开了!”
药店老板怕混混不信,特意打开电脑,将昨天的销售明细指给他们看。
混混很负责,仔细查看,见确实没有,凶恶地道:“要是这两天有人买止血药、绷带等急救用品,立刻拖住,然后通知我。”
“放心,放心,要是有人买,我一定通知。”药店老板点头应道,其实心理根本不是这么想,如果有人来买这些药,他宁可不卖,也绝不会通知小混混,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那药店才真开不下去了。
小混混不知道药店老板的想法,还以为怕了自己,正洋洋得意之时,电话响了起来。
“德哥,什么事?”
……
“已经找到买药的那家药店了?”
……
“知道,我马上带人去桑林子小区。”小混混挂断电话,带着其他几人离去。
廖飞就住在那里,药也是在附近买的,这些混混明显确定了地方。廖飞不敢耽误,随意买了盒阿胶,急匆匆地打车朝家赶去。
车子开到桑林子小区附近,廖飞就看到大量衣着怪异,头发五颜六色的混混在闲逛。廖飞猜这些混混找女人绝对没好事,要是找到自己头上,恐怕也不会给自己个大红花,再奖励十万元,估计乱刀砍死的可能性更大些。
廖飞拎着东西下车,低头快速朝家走去,即将走入楼道时,三名混混围了上来,喝道:“站住!”
“几位大哥,什么事?”廖飞点头哈腰,一看就老实无比。
混混将廖飞围住,问道:“拎的什么东西?去哪?”
“几位大哥,我回家,里面是衣服。”
混混看廖飞很恐惧,牛哄哄地道:“拿过来给我看看。”
廖飞老实地将衣服递了过去。
混混见衣服是男款运动服,将其揉成一团扔回袋子,问道:“另一只手拿的是什么?”
廖飞心一紧,不想让混混看到阿胶。
混混见廖飞迟疑,一把抢过袋子,打开一看,竟然是盒阿胶,这与他预想中的止血药、纱布等东西相距甚远。小混混将药甩给廖飞,道:“这破玩意你磨磨蹭蹭什么,滚吧!”
廖飞刚要走,混混喊道:“等等”
混混想了想,突然面色一变,喊道:“我想起来了,阿胶是补血的,说,你买它做什么?”
廖飞大惊,脑子飞速旋转,没想到混混竟然懂得挺多,小心地道:“大哥,我女朋友来例假,买来补血的。”
“药在哪买的?”
“在夜市附近的药店。”廖飞顿了顿,道:“我买药的时候看到一名像你一样帅气的大哥在药房问话,我经常买阿胶给女朋友补血,和销售员很熟,销售员还让我注意下其他药店有没有买伤药和纱布的人呢!”
混混听廖飞说他长得帅,脸上顿时笑开花,可他还是问道:“你说说药店里的兄弟长什么样?”
“渐变色的鸡冠头,戴着……”廖飞将药房中为首的混混长相描述了一下。
“是六哥呀!既然他看着你买药,行,那没事了,你走吧!”混混以为六哥看到廖飞买药,就放廖飞离去。
廖飞用真话配着假话,轻松糊弄过去。走入楼内,他先快速上楼,等从缓步台的窗户上看到混混离开,才又飞快地跑回家。
早上他被女人袭击,害怕女人会再来一次,打开房门,他没敢立刻进去,先站在外边张望,当看到女人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才放心地走进来。可刚刚进入,一支圆珠笔就抵在喉咙处。
廖飞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看着女人道:“是我。别激动。”
女人不但没将圆珠笔放下,反而面色凶狠地用笔尖捅了捅他的脖子,好像要杀了他。
“你疯了?现在外边到处都是抓你的人,还不马上关门。”
女人小心地探头看了眼,见楼道内没人,立刻将门关上。她本以为小区外的混混是廖飞找来的,可从他的话中听出事情好像另有缘由,面色一缓,问道:“小区里的混混不是你找来的?”
“我找他们干什么?要是我找来的,进来的就不是我,而是一群手持砍刀的混混!”
女人疑惑地将笔放下,疑惑地问道:“那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廖飞将在药店看到的情况说了下,女人面色一变,道:“这里没法住了,我们得马上离开。”
“现在街上和园区里到处都是混混,没办法离开。等明天的吧!”
女人如果不是重伤,想要离开很容易的,可现在到处都是人,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离开,只能等待。
廖飞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么多混混出来抓你?”
“我叫罗兰,你确定想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人追吗?”
“算了,我不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干掉了……”
“停,你别说,我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廖飞制止罗兰说出实情。
“真没种,竟然连听都不敢听。”罗兰嘲笑。
“就连你这个名字我都后悔知道,我还是当个无知的人吧!”廖飞不是怕,而是本身的事情和谜团已经够多了,不想掺和到其他的事情中。
罗兰见廖飞真不想知道,不再多说,拿出买来的衣服,不在乎是男款运动服,直接穿上。
廖飞由于着急赶回来,阿胶没在药店粉碎,只能用锅煮,让其融化。罗兰躺在床上,看着忙碌的廖飞,眼底闪过一丝感激。
罗兰作为一名杀手,之前一直秉着看到自己面容的人必须杀掉,何况廖飞不但看到了她的长相,还看了她的身体,可廖飞一系列的举动也让她感动,杀手也是人,心同样是肉长的。廖飞不但没报警,在黑社会地查问下也没有将她供出去,还为她疗伤,给她买药,这是她在杀手训练营中从没有体验过的。如果说她之前的人生都是动作片,那么廖飞就让其感觉到爱情片的味道。
廖飞不知道罗兰纠结杀不杀自己,很快将阿胶弄好。罗兰默默吃着阿胶,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