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探戈的命运是同其政治经济相连的。20世纪50年代中军人政府严禁带有政治异见及不满情绪的歌词发表,同时大型舞会和演唱会也被禁止。探戈开始了低潮期,探戈演出转入了地下。随着摇滚乐的兴起,探戈的市场被进一步挤压。直到80年代中,巴黎推出了一个舞台秀《阿根廷探戈》,在欧洲,北美,日本等地巡回演出,这才重新在世界范围点燃了人们对探戈的激情,又是巴黎。
至此我的笔带你在阿根廷探戈的历史中简单地游历了一番,当然由于篇幅所限,我们只能在几个里程碑式“景点”(人物与事件)蜻蜓点水般地到此一游啦。2014年二月底我来到了布宜市,亲身体会了什么是阿根廷探戈。
布宜市有一个老城区叫波伽(Boca),波伽在西班牙语中是嘴的意思,波伽区位于海港边,很象布宜市的入海口。今天波伽区是一个贫民区,但这里有两样宝贝极为著名,让到布宜市的游人无法错过它。这第一样宝贝便是卡米尼托(Caminito)藝術街,这里被认为是探戈的发源地,许多探戈舞者在这里卖艺。这第二样宝贝是那个著名的足球队-波伽青年队,大名鼎鼎的马拉多纳就是从波伽青年队踢出名的。波伽青年队的所在地庞波那拉体育场(LaBomboneraStadium)就位于波伽区内。这里不谈足球,我们只讲探戈。
早年许多意大利人在这里居住,这里的建筑弥漫着意大利的风情。卡米尼托藝術街完全就是一个街式博物馆,展示着早年移民者的生活意境,讲述着探戈的故事。这条街上到处是餐馆,纪念品及艺术品商店,有关探戈的纪念品随处可见。这里的建筑很古旧,油漆得五颜六色,因此有人叫它七色街。街口有一座圣马丁将军的纪念碑,显示着阿根廷人们对他崇敬。马丁将军是何人?他的故事可以写很长很长,简单说他是阿根廷独立的领导者。在这条街上你会不只一次看到贾得尔和马拉多纳的滑稽塑像。在一些建筑的小阳台上,也有一些名人的滑稽塑像,例如贝隆的,贝隆夫人(Eva)的等等。在每家艺术品店你都会看到有关探戈的绘画或雕塑,到这里的游客都晓得这里是探戈的诞生圣地,不少人会乐于买一些有关探戈的艺术品。在不少家餐馆门前,有探戈表演者不时地起舞以招揽游客。花两美元你便可以上去同美女帅哥跳两下,或摆个姿势合影留念。大多数游客在阿根廷不会停留很久,没有机会去探戈舞蹈学校学习一下。在这里摆个姿势照相,回去可以吹嘘曾同阿根廷舞者过过招啦。这些探戈表演者还真不简单,无论你是哪国游客,学的是什么风格的阿根廷探戈,他们都能应对。我在几家餐馆前观察了一下,绝大多数人是上去摆姿势照相,因为不少女舞者非常漂亮养眼。有些人上去跳两下,极个别的人上去不是跳两下,而是大跳一通,真有水平高的游客。你要真跳得好,表演者会热烈地祝贺你,拥抱你,甚至给你个香吻,好像他们发现了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看了半天,只见男游客上去请女舞者跳舞照相,不见女游客上前。想想这也不奇怪,男士是主动的,女士是被动的,女士要稍稍迟于男士的动作。探戈的规则不就是这样吗?
你要是不好意思同真人合影,街上也有跳探戈的画板,画板上画着跳舞的男女,只是他们的头部是空洞,站在画板后面将头放在空洞里,你便会在画中跳探戈的高难动作了。如果你要想照化妆探戈像,街上也有人做这生意。借给你服装,帮你拍照都可以,但是要收钱的。
如果有机会坐下来歇息,闭上眼睛想一想,你恐怕就可以穿越了。一百多年前你就在这条街上,要不要穿越成为一个善于探戈的人哪?为什么不哪?当你在离家遥远的地方旅游,你可以是另一个人。
让我继续前面的故事吧。
那天晚上,賽莉娅和帕得罗踏着月色离开了那家昏暗的酒吧。此后的日日夜夜,两人就离不开了。那晚在送賽莉娅回家的路上,帕得罗和她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然而两人肯定同时在那晚坠入爱河。
賽莉娅的父亲第二天便住进了布宜市的那家意大利医院。主治医生是位德国人,医术超群。他告诉賽莉娅虽然她父亲病得不轻,但他有信心使他康复。她这些天来第一次松了口气。她辞去了在那家小演出公司的工作,每天同帕得罗练习探戈。原来他有一个宏大的计划,要向世界推广探戈,去欧洲,亚洲的一些主要城市巡回演出,而第一站便是巴黎。
说起跳探戈,帕得罗的水平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但毕竟是业余的。然而賽莉娅的水平却是专业中的顶级。两人差距不小。前两次练习,她故意低就附和着他发挥。到第三天,賽莉娅忍不住了,按自己正常水平舞蹈起来。帕得罗马上显得力不从心了。每当他反复犯错时,她便会地揶揄他。由于他的身世地位,从来没有人揶揄过他。起初他感到她的揶揄很火辣,几次之后他便习惯了,知道她并无恶意。有一次练习完了,他吐了句真言:“和你跳探戈我感到很无奈,你飞得太高了,我达不到那里。”
除了练习探戈准备表演,賽莉娅还在学习法语。帕得罗不厌其烦地教她,到底还是有烦的时候。一次她把“Jem’appelle。。(我的名字叫。。)”说成“海马白也。。”他不轻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这是法语,不要用西班牙语的方法说。小笨蛋。”她立刻象一只美洲豹一样,扑过来在他的大腿上拧了一把。随即两人嘻嘻哈哈地滚打在一起,最后以恩爱一番收场。
总之表演准备日益完善,法语学习缓慢进步,她父亲的病完全康复。在一个小雨的早晨,一艘巨大客轮的汽笛长鸣一声,拖着长长的黑烟从布宜市港口出发驶浩瀚的大西洋。完全无法预料法国人会如何看待探戈,而他们绝对相信探戈美妙无比,带着激动而复杂的心情,帕得罗和賽莉娅一同前往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