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草!
窦芽所指的小虫子正是虫草。
虫草又称冬虫夏草,生长的海拔4000米以上高山的草地里。
冬天它是虫子,没有草。
春季,寄生在虫子体内的一种霉菌开始生长,吸收虫体营养,直至虫子死亡。
夏季雨水到来时候,菌丝疯狂生长,从死虫嘴里冒出,长出地面。
外观像一根小草。
虫子躯体和如小草的菌丝共同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冬虫、夏草”。
在八十年代时候虫草仅卖十多快钱一公斤,如今一公斤虫草已经卖到几万十几万。
最好的虫草一克的价格等同于一克黄金价格。
所以虫草也叫黄金草。
况且虫草的颜色也是黄色的。
有钱赚了,此行不虚!
罗波激动的直搓手。
揉着手掌,咧着嘴,他呵呵笑着快速挪到窦芽跟前。
“小宝贝呀,你跟哥哥说说你见到长草的小虫子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在哪里看到的,多不多?”
“小虫子跟图片上的差不多呀,不过颜色比书上的黄,有八条足。”
窦芽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草叶跟人家小手指头一般长,有手指头一半细,小草下面的虫子跟人家的大拇指一般粗,比手指头长。”
没错了,就是虫草。
而且是顶级的虫草。
虫草按产地分藏草、青草、川草和滇草,还有尼泊尔虫草、印度虫草、不丹虫草。
前二个产地出产的虫草价格最贵。
从颜色上分,虫草是越黄越好,明黄第一,土黄第二,棕黄第三。
窦芽告诉他虫草很多,生长在水荡和茅屋的中间地带。
“窦芽啊,现在带哥哥去挖虫草好不好,明天哥哥给你带棒棒糖和蜂蜜吃,好甜呐。”
罗波弯下腰,把脸凑到小丫头面前,笑眯眯哄着她。
如今窦芽在他眼里已然成了小财神,再也不是败家丫头了。
“你是我的小啊小平锅,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火火火!”
咦,怎么想唱?
内心激动地。
穷人乍富,走路捡到金子的感觉。
“行呀。”小丫头一个劲点头。
能帮助给她带好吃的哥哥,十分愿意。
窦芽叼着手指头,转头瞧向墨颖,“师姐,我带哥哥挖虫子行不行?”
罗波也望向墨颖,等待她同意,一脸急不可耐的期盼。
毕竟墨颖是小世界的老大。
老大不点头,小豆芽是不敢擅自行动的。
“去吧,多踩点回来喂这两个小鸡崽。”
墨颖大咧咧的一摆手,打发二人出门。
看着地面上两个啄食的小鸡仔喃喃到,“这么小得什么时候长大呢?”
“自从师父把自己和师妹安排到石中界,差不多七年没吃过鸡肉了。”
看着罗波和豆芽出门的欢快背影,她嗤笑一声。
“破虫子有啥稀奇的,小世界里到处都是。”
随后扔掉手中拉罐,砰的一声又打开一瓶啤酒,咕噜噜仰脖灌了起来。
罗波和窦芽兴冲冲离开茅屋。
“萝卜哥哥我引路。”
“萝卜哥哥,他腿怎么瘸的,走路好慢呀。”
小丫头如撒开缰绳的野马驹,一个劲的往前冲。
等回头不见萝卜哥哥跟上来,她又蹭蹭蹭窜了回来。
不知疲倦,来回奔跑。
只是,刚离开茅屋百米,罗波却停住脚步,拍着胸脯道:
“呃!我都高兴过度了,竟然忘了携带挖掘工具和塑料袋。”
“窦芽,我们回去。”
“好!”
已经前冲十来米的小丫头,听到罗波这么一说,马上清脆的答应,二话不说,立即转过身便冲到罗波面前。
“哥哥,你等着,东西我去取。”
没停下,又快速朝茅屋冲去。
不大会儿,小丫头再次来到罗波身边。
这时她腰间已经缠了两块狼皮包袱皮,肩头扛着墨颖劈柴用的门板刀。
“哥哥,用它来装小虫子。”她拍着狼皮道,又朝空中挥舞一下板刀,“用它来挖。”
这两样东西对力气比罗波还大的小丫头来说没有任何负担,跟哥哥并排走了一会儿,她又蹦跳着冲到前头。
罗波望着前面活蹦乱跳时隐时现的小丫头,心里小小的佩服,不说小孩子力气大,单说她的方位感就让自己汗颜。
茫茫大草原,没有一块突出的地标山丘,无论望向哪里都是一样。
以至于他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看看手机,离开茅屋二个小时了。
早已看不到茅屋的影子。
若这时让他独自往回走的话,几乎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小丫头就能。
蹦回来的窦芽还不时的在他身边介绍,“哥哥你看那边,朝那里走青草长的高,比人家还高呢。
那个方向开白花的草多,那个方向开紫花的草多。
再走一会儿,前面都是手掌高的青草了,长草的小虫子就在那里。”
窦芽的一会儿时间,是罗波的一个小时。
历经三个小时艰苦跋涉,罗波终于看到来到窦芽所说的草地。
全部是矮草。
地势仿佛是放大千倍的足球场。
不过草场上生长的野草并不密集,稀稀拉拉,有很多地方没有草,生长着绿油油的苔藓。
离远看,此地像是小世界的斑秃。
踏上斑秃地面,罗波弯下腰仔细寻找虫草。
据他所了解的知识,虫草仅有一小指高,而且夹在其他草丛之间,眼神不好的人很难发现。
一般专业挖虫草的人都是趴或是跪,尽量贴着地面寻找。
有时挖草人要跪趴一整天。
佝偻着腰低头搜寻了好一会儿,他也没看见一根类似虫草的影子。
是不是自己不虔诚,他正要跪下来仔仔细细寻找,窦芽呼喊着跳跃过来。
“哥哥,我找到啦!”
小手举着一根虫子在罗波眼前晃悠。
“我看看。”罗波精神一振,这一刻所有的疲惫消失一空,仿佛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雀跃。
小心翼翼接过虫子,放到手心仔细观察。
外形果然跟商场里卖的虫草一模一样,稍有不同的是草叶下面的虫体特别的黄,金黄色,举过头顶迎着光,能看到虫体发出微小的金色光泽。
极品啊!
心里大赞,他就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虫草。
仅凭这卖相就胜过最好的藏草。
对于这是不是冬虫夏草,他一点都不怀疑。
虫草这玩意全世界只有一种,只要是能长出草的虫子就是虫草。
为何一马平川的平原草地也能长出高海拔地区特有的虫草?这一点他更不关心,石头里都能有一个世界,平原里有虫草还有什么值得惊讶?
唯一一点,贩卖的时候要想好说辞,总不能说他的虫草是在石中界得来吧。
掂掂分量,看看体型。
估计这根虫草的大小足足是普通虫草的两倍。
一般虫草二根是一克左右。
手中这根分量在一克以上。
藏区收购虫草的价格是六十一克,三十块钱一根。
他这一根顶二根,五十块钱绝对有大笔收购商上门来买。
呵呵——
似乎看到许多拎着装满钞票皮包的收购商排着队冲他大喊:
“给我,给我!”
“我要,我要!”
嘿!
“哥哥,你笑的好傻呦!”
小豆芽挠着秃脑壳,歪头仰望发呆的萝卜哥哥。
“咦,哥哥犯病啦。”
“哥哥快醒醒,你看小虫子还在动呢。”
梦醒的罗波尴尬地冲豆芽笑笑,空闲的大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壳,“哥哥没傻,哥哥是在计算几根小虫子能给小宝贝换蜂蜜葡萄汁喝呢。”
“嗯,哥哥你好好算,我去挖虫子啦。”
小豆芽蹦着离开了。
罗波看向掌中的虫草。
竟然真的活物?!
细细的草叶轻微摇晃,金黄金黄的虫子在手心里蠢蠢蠕动,跟蚕蛹似的。
“好!”
这下再也耐不住喜悦,他高兴的喊了出来。
要知道外面世界所有的虫草都是死物,不可能活着,因为霉菌草生长要吸收营养,当它顶出虫体破土而出的时候,虫子已经死去多时了。
虫草霉菌破土而出的第一天叫“头草”,第二天叫“二草”,第三天以后的是“瘪草”。
“头草”虫体饱满,质量最好,药用价值大,“二草”次之。
“瘪草”基本无用,因为霉菌孢子过多吸收虫体的营养,导致虫体变瘪,失去了药用价值。
只有想作假,往虫草里填牙签铁丝的无量商贩才收购瘪草,一根瘪草四五块钱收来,作假后混到好草里蒙混过关。
活着的虫草太有价值了!
不说活虫无法作假,光一堆堆的摆在柜台上蠕动着,就是一副好卖相。
货卖一张皮。
实际上虫草已经被过分夸大,失去了常备药用价值。
买的人不吃,吃的人不买。
它已经跟燕窝、鲨鱼翅等当作珍贵礼品来贩卖赠送。
虫草本是一味平补肺肾的普通中药,如今被商家炒作成了壮阳、抗癌、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脱离它应有的价值。
吃虫草补身子有用么?
有用!
但起码每天得吃十克左右,坚持吃三四个月才有效果。
普通人想买虫草补身子——那是笑话。
不如吃几粒金匮肾气丸呢。
不过,罗波可不关注这些,他只知道这玩意能换好多钱。
这玩意就想炒作藏獒似的,在传鼓击花游戏没结束之前,他必须利用机遇大赚一笔。
而且,看着手中蠕动的虫草,他心想,这小世界里生长的东西,没准真能治疗疑难杂症呢。
又想起了一夜升级的穿墙术。
除了昨天来一趟石中界吃了几块狼肉外,没做其他事情。
穿墙术能升级必定跟小世界有关。
一是这里空气具有传说中的灵气,他吸收后获得突破。
二是狼肉,小世界里的野兽**有能让他突破的灵力。
要不试试把虫子吃了?
他又想试试了。
若是吃虫子没突破,那就是空气的问题,自己得学一门呼吸法,多多吸收灵气。
若吃虫子有提升,那简单了,天天吃这里的东西,有啥吃啥。
生冷不忌,吃嘛嘛香。
胡思乱想中,窦芽蹦了回来。
“哥哥呀,你又范傻了,刚才你喊啥?”
“哦,没什么,豆芽你挖了好多虫子呀?”
罗波胡乱应付一句,低头瞧见小丫头手中拎着一张狼皮包袱。
“嗯!哥哥快看,这些能换多少巧克力豆呀?”
她放下右手刀,放下左手包袱皮,打开包袱。
嚯……
足足一脸盆多的虫草,一千来个了吧!
一大堆头上顶草的虫子趴在狼皮上,相互挤压,一齐蠕动着。
看着像蛆。
呃!心中生气厌恶的念头。
还是换成钞票吧,我不讨厌钞票,越多越喜欢。
“好样的!”
他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鼓励道。
“这些虫子能换好多好吃的,你一天都吃不完。”
“嗯,我还去挖,让师姐也吃不完。”
小丫头得到哥哥肯定,大眼睛神采奕奕,兴奋的直晃脑袋。
解下腰间另一张狼皮,拿起板刀又去挖虫子了。
罗波也随后跟上她的脚步去寻找虫草。
向前走了一里地,他终于发现一根。
拿出今早在超市购买的菜刀,他也挖了起来。
围着“草头”直径一寸远距离,深挖四寸。
摘出虫草后,又把草皮重新埋回原地,保持水土不流失,以备虫草再次生长。
此地才算是到了虫草主要繁殖地,几乎每迈出一步就能发现一株。
他几乎不费多少力气,十来分钟内挖了七根。
挖了三十来根,他直起身子锤锤腰眼,准备再次弯腰挖掘时,窦芽拎着包袱从远处跑了过来。
“哥哥,包袱装不下了。”
好快,蓝翔挖掘机的速度!
罗波暗自羡慕女娃一番,便招呼回家。
小丫头以萝卜哥哥为准,自然应允。
罗波将两个包袱系严实,又相互打结到一起,搭到窦芽脖子上。
小丫头欢呼一声,扛着包袱,拎着板刀冲到前头。
眨眼功夫女娃消失在罗波视线里。
回家的路也漫长,罗波一瘸一拐挪,每当瞧不见路,他就大喊“豆芽!”
小丫头就像蝴蝶似的从淹没她个头的草丛里飞了出来,“哥哥,我在这里。”
仰着红扑扑的笑脸朝他笑着,“朝这个方向走。”
呼唤窦芽七八个来回后,终于看到了茅屋。
“啊、啊……”罗波气喘吁吁对窦芽说,“你先进屋吧,哥哥休息一会再赶路。”
“嗯。”
小丫头支应一声,像离弦的羽箭,嗖的射向茅屋。
罗波做到地上喘了口气,休息十来分钟,等待气息均匀、心跳平稳后,朝着茅屋走去。
边走变想,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路程太远,自己脚力跟不上,浪费很多时间啊。
这还距离水荡远着呢,以后想去水荡和草原中央一天两天根本走不到。
下次有必要带个交通工具进来。
摩托车太大,显然不行,自行车也不行,在不平整的草地里骑行,很费力气。
唯一能携带进来,并能在草地里穿行的交通工具看来只有电动折叠车了。
支架、车轮、电瓶全部拆卸带进来,到这里重新组装。
他觉得有戏。
到茅屋了。
推开门。
“墨颖,我向你报告个好消息,这真是虫草,再外面值好多钱。”
他喜气洋朝屋内说道。
“小心脚下。”
墨颖冷冰冰提醒道。
罗波赶紧低下头,生怕踩到什么东西。
这一看不要紧,怒火万丈!
只见两只小鸡仔在一张狼皮上奋力叨食虫草,小鸡可能早以吃饱,现在吃不下那么多小虫子,正叼着它们一个个往四周乱甩。
“啊!啊!我的钱啊!”
罗波赶忙抓起小鸡,扔出房门,麻利地将剩余的虫草包裹起来。
“你怎么能这样糟蹋呢!败家娘们!”
他怒气冲冲向端坐床头的墨颖发问。
不用询问,这一定是墨颖干的。
这一抬头火气更大了!
只见窦芽乖乖地盘坐在床铺里头,墨颖大马金刀地坐在床头,两个人中间是另一张狼皮。
狼皮上的虫草已经洗的干干净净。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墨颖正在往窦芽嘴里送虫草。
“来,张嘴。”
“师姐,苦。”
“乖,再吃十条补补身子,今天看到这虫子我才想起来,师父说这叫草虫子,也是一味补药,你身子弱正好多吃点。”
一根挣扎扭动的小虫子被生生塞进小丫头嘴里。
“唔,师姐,不要啦,人家都吃几十条啦。”
“凑够一百条。”
“唔……”
墨颖一手给窦芽一根根喂虫草,另一手抓一把虫草,看也不看数量,就往自己嘴里塞了进去。
噗噗,虫子进肚,草头一根根吐到地面。
忍无可忍,罗波一个箭步冲到墨颖近前,劈手夺过她手中虫草。
“败家娘们,你不能祸祸虫草!”
“不对,你不能祸祸未成年少女!”
墨颖轻轻一抬手,将罗波拨愣到一旁。
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一边去,弱鸡,吃你几根草虫子怎么了,况且还不都是你踩的。”
“你怎么能给小孩子生吃虫子呢?”罗波愤愤吼道。
“咦,这话说的有理。”好像认识到错误,墨颖转动一下流光溢彩的凤目低声到。
看着怒气冲的罗波和愁眉苦脸的师妹,她哼了一声,跳下床,走出屋门。
她十四岁就进入封闭的小世界,养小孩子的工作不会呀,只知道不能让师妹饿着,渴着,自己怎么吃东西就让小孩子怎么吃。
想想自己竟然被一只外来的弱鸡训斥了,自己竟然还躲了出来,“他是谁,竟敢大声呵斥我?”丢人哪!
墨颖在门外喊了一声:
“要你管,我乐意!”
“败家娘们,信不我打你!”
“信。”
“不过,你打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