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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木际遇

那老头口中的法诀越念急,到最后,似乎有一阵阴风萦绕在他的周围。苏白鹭愕然的看着这个算命先生,不知出了什么情况,但是又不肯打扰,只得在一旁静静等待。

一直安静卧在身边的小八却仿佛嗅到了什么威胁一般,怒目圆瞪,瓷牙咧嘴的看着那已入魔怔的老头,仿佛一个天大的威胁就要降临。

北原的风雪又起,那老头在寒风中,嘴唇都被冻得青紫。浑身没有一处不僵硬的地方,但是依旧在那里念念有声。

而苏白鹭心中,则一直想着那一句话:“断剑无锋,苍山白松。”

突然,那算命老头“啊”的一声,长吁一口气,周身那些莫名的阴风也渐渐消散开来,他迫不及待的问那老头道:“先生可还好?”

那老头奇怪的看了看他,一甩袖子,喝道:“什么话?老夫何时不好?”

苏白鹭反倒疑惑的看着他,此刻的表情和状态,全然不是方才那个神秘的作派,江湖骗子的本性又是暴露无遗。难道刚才是故作姿态?

算命老头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旋即不耐烦的说道:“想知道天机,一次一千钱!”说着,便把手伸到了他的眼前,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苏白鹭笑了笑,一边在包中摸索,一边问道:“先生价钱可是不菲,不知道这天机究竟几何?”

算命老头估摸着眼前这小子是想把话套出来,然而骑上那老虎就要开溜,心中冷笑一声,说道:“如何?小小年纪便要学那些无赖地痞赖账?”

他一看自己的心思被他看透,便哈哈大笑道:“先生多虑!小子岂是那种人?只是方才看先生状态,仿佛是神游天宫,见那些大仙真神,心生好奇,故有一问。”

那算命老头有些嫌弃的喝道:“若是真的有心,便让你的虎兄弟安静点!否则把老夫吓到了,什么天机,便都要忘得一干二净!”

小八此时情绪缓和了许多,但是依旧恶狠狠的看着那算命先生,苏白鹭轻轻的抚了抚它的头,说道:“小八,安静些。”

那巨虎渐渐放松了浑身紧绷的肌肉,慢慢的趴了下去,但是眼神依然紧盯着那算命先生。

苏白鹭从袋中掏出一块鹅蛋大的玉石,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笑道:“先生看这如何?”

那算命老头哪里见过这般玉石作饷的?只道是眼前这个小子看起来衣衫简朴,却还是身价不菲。当下态度也一转,微微笑道:“嗯,公子知书达理,看来此去必有收获。”

说着,便要伸手去把那块鹅蛋大的玉石收回来,没曾想苏白鹭一个退步,让算命先生那双手扑了个空。

情状是无比窘迫,老头见她笑嘻嘻的望着自己,知道是存心为难,但是自己又舍不得那鹅蛋大的玉石,便忍住不快,不予发难,哈哈一笑道:“公子还真是调皮,不知还想要知道什么?”

苏白鹭心中也是冷冷一笑,没想到这老头也真是黑的很,不过扔了一句话,便想要空手套白狼,骗走自己那块玉石,不过此时两人都是逢场作戏,笑道:“方才先生入定时,口中所念,断剑无锋,苍山白松是何意思?”

那算命老头心中一凛,无论怎么思索都想不到自己何时曾说过这样的话,“莫非是这小子想诈我?哼,老夫才不会轻易露怯。”心中边想,嘴上便脱口而出道:“听好了。断剑为金,金为白为西,无锋者,无利也,此行西去,不会有所得。苍山白松,山为土为中,或许前去天下四极的交界处,或有收获。”

苏白鹭闻言,也渐渐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老头所言,大多都是编瞎话来骗自己的,但是从方才那状态来看,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进入了禅定的境界。

大荒中有不少泥菩萨都是如此,虽然大多数情形时候。多是仰仗着自己的巧舌如簧,骗那些饥荒百姓,但是偶尔,他们也会在不经意间,进入玄秘的禅定,能够一窥过去和将来的天机。

他在北原厮混了这许多年,也见过不少的算命先生,而不是什么人都敢用“乾天圣德”这四个字。尽管这些人大多都浪迹天涯,风餐饮露,但是却也有明确的教派之分。这“乾天圣德”就是北原最强盛的玄教“荒火教”专用藩旗。

眼前这个老头敢用这个名号,相必坑蒙拐骗之余,还是有些本领的。

“向西是村子,确然不会有收获......”他独自在那里呢喃,一旁的算命先生看在眼中,却是着急无比,便试探性的问道:“公子现在已得了天机,可将报偿给予?”

这话一下子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痛快的把手中那块巨大的玉石扔到了算命先生的手上,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小八的背,示意该上路了。

那老头正想再寒酸两句,不曾想苏白鹭竟然全然不理会,驾着巨虎,沿着官道,奔向青木城的所在而去。

算命先生心道:“哼,果真是个毛头小子,三言两语便把他骗了,行走大荒,谁身上没把剑?”想着,边把玩那颗鹅蛋大的玉石,眼中的光芒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一人一虎绝尘而去,天地间都被白雪覆盖成了银色的世界,大风更加呼啸,却也丝毫抵挡不住苏白鹭和小八前行的步伐。

青木城。

巨大的黑色城墙有效的遮挡起了风雪,密集的城镇更是让青木城中,远没有外面那般冰冷荒凉。虽然没有商贾进入,但是驻扎城中的商铺却是琳琅满目。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荒败的北原深处,会有这样一处繁华的所在。

前方人影纷繁,嘈嘈杂杂,许多人聚在了一起,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听说了没?白家从极北风神洞里运出来一块神石啊。”

“当然听说了啊,白家为了这块石头,可是花了不少代价呢。而且据说那石头怪异的紧,前前后后去搬运的十四名工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啦。”

“哎呦,那不是一块不祥之石,还要他作甚?”

“这些修真之人的想法你这个泼皮哪里清楚?说不定那石头里就有什么玄奥,可以增长神通呢,只是那些凡夫俗子承受不了宝藏的能量,就这么白白死了。”

“喂,王六子,你说谁是泼皮啊?告诉你啊,你欠我的那只芦花白鸡你还没还我呢。”

“哼哼,还不知道是谁先在我们家吃了七八天白食才勉强用只芦花鸡来抵押。”

“呸呸,你这个臭小子……”

余下的话,苏白鹭自然没有心情去听,只是没想到自己刚刚进城,居然就能看到这般盛大的斗石大会。

他来青木城中多次,自然知晓这龙白两家在城中的地位。他身处的大夏王朝,就是在龙白两家的扶持下,一步步踏上了和褐阳帝国,昆吾帝国三足鼎立的盛况。

这青木城,就是在龙白两家的主张下,在极北苦寒之地建造起的一座奇迹之城。尽管所有人都明白,两家是为了争夺这里的玉矿私产,充实自家的玉髓宝库,但任谁都不敢去招惹在大夏王朝势力通天的龙白两家。

另外,有传言说,那个在北原一向神秘的“天门”也有龙白两家的涉足,更有甚者,说两家的家主,就是那天门之主,北原天尊,古星海的左右掌戒......

苏白鹭把小八安顿在自己常去的酒舍中,自己只身前来,然而到了城中,才发觉自己的行动十分鲁莽。那信上所写,十分模糊,只是让自己来青木城,去哪,做甚么则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恰巧,赶上了这青木城一年一度的盛会,加之自己又对斗石是情有独钟,心想,反正一时半刻也找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先来观赏下这龙白两家究竟能斗出个什么门道。

龙白两家的斗石,是一年一度的盛况,斗石台设在城中央最宽阔的地方,全城所有人都可以前来一睹风采。

“各位!”前方一名须髯皆白的老者铿锵有力的喊道,那老者双手一举,向着周围围观的人们解释。

人群也非常识时务的停下了嘈杂声,都屏气凝神,生怕漏过了一些重要的话语。

老者见人群都安静了下来,便继续道:“各位!今天是我们青木城的大日子,白家和龙家斗石的大日!我们青木城自有大荒斗石的优良传统,自青木城建设以来,有无数的奇珍异宝都是从青木城中传出去的!可以这么说,我们青木城,乃是法器之乡,众宝之源!”

此语甫出,在斗石台下的青木城众都是一片掌声,连连叫好,当然,苏白鹭这样的外乡人反而对这鼓噪之言略有反感,不过身在青木城,便只好顺水推舟,也合掌称叹了。

老者见人群气氛已被调动起来,脸上现出微微得意之色,继续道:“白家,乃是北岳大族,在我大夏中亦是大有影响,千百年来护卫我青木城可谓是鞠躬尽瘁,不遗余力!龙家,虽是自南丘的客人,却也为我青木城的繁华建设出谋划策,大有贡献。此次两家斗石,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只为传出青木城一段佳话!”

“好!”台下的青木城众早已被台上的老者言语所感染,都连连击掌,期待着一场斗石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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