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门入城,直接赶到了事先约定好的会馆,丘魏雪竟然没有找到她师傅。
“师傅竟还没赶到青川?我来早了?”
丘魏雪一脸的失望。师徒本来相约会馆,她笃信能见,谁知却寻而不见,登时心头栗栗,茫然无措,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她虽手段高明,毕竟一直呆在师门,少经锻炼。此次历练,俱已完成,只等会合师傅交令。却谁知师傅尚未到位,丘魏雪心中着实没底。
裘叔陵并未进入,只看着门匾上“极限会馆”四个字发呆。他见丘魏雪进入青川东门后熟门熟路,只当领自己到的,定是无极宗在青川的分驻地,谁知却来到了极限会馆。
会馆的另一称谓便是老乡会,跟道馆截然不同。难道丘魏雪跟她师傅约定在会馆里见面?似乎这无极宗,真不是什么大宗门呀。若是大宗门,青川如何没有道场?瞧人家神道宗,便是穷乡僻壤也有宗庙,那才是大宗门的气派。
转眼看到丘魏雪一脸失望的样子走了出来,面带茫然若失之色,心中一动,问道:
“你师傅没在吗?”
“师傅还没有到。”丘魏雪意兴阑珊。
“那,你们事先约定好具体的见面时间了吗?”
“没有啊,只约定了地点。”
“那就别急。慢慢等,总会来的。我要走了,你是留在会馆,还是跟我走呢?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留在会馆。”
“为什么?”
“好等你的师傅啊。”
“那你呢?”
“我当然是回家啊。”
“回家?也好,我便跟你一起,看看你的家去。”
“行。先回家洗个热水澡,吃顿热乎饭。休息好了,再来等你师傅便是。”
此时大雪已经纷纷飘落,裘叔陵带着丘魏雪,东折西拐,穿过了小半个青川城,终于来到一处青砖青瓦的小院前面,两人都已经变成雪人了。
天色昏暗,裘叔陵推了推门,门已经被顶上了。当下一转身,便欲翻墙而入。
“等等,这是你家吗?有门不走,走墙头?”丘魏雪一脸的怀疑。
“这当然不是我家。乌黑相好的住在这里。回到了青川,我当然要把一切的损失找回来。乌黑只是一个工头,人虽然坏,却无多大的势力。你暂且放宽心,一切听我安排便是。我也算青川北城的小地头蛇了。东城或者你熟,到了北城,只管看我的。”
“乌黑?就是暗算你的那个?你确定他在里面?”
“我不确定他在不在。但他回家的可能性最小。他那几个相好的,我几乎全知。最长去的便有三处。这里便是其中一处。不管他在不在,总得进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会对女人下手的。乌黑要不在,我们再去下一处。一处处的找,今晚总能找得到。”
“那你还说回你家?”
“找到乌黑,自然就回家了。我先进去了。”
裘叔陵翻身进去,果然没有找到乌黑,便蹑手蹑脚的翻墙出来,那女人也没发现。裘叔陵吐了口唾沫,冒着风雪,继续向下一处而去。
今晚的运气不太好,裘叔陵找到第三家,才发现了乌黑。那乌黑却光溜溜的按着那婆娘在被窝里干事,大呼小叫好不热闹。窗外丘魏雪听到,她毕竟十四了,知是干甚事,先吐了一口唾沫,脸蛋早绯红了。
裘叔陵却不管不顾,一脚踹开门抢进去。红彤彤的灯光下乌黑只来得及转头,什么也没看清,裘叔陵已然扑到,结结实实的一拦门杠敲在了他头上,坑都没坑一声,便软踏踏的昏迷过去。那婆娘赤着身子,浑身上下白花花的,只余尻间一丛黑毛,湿哒哒的。那婆娘吓得呆了,只顾死命捂住嘴,呜呜的低吟,也不知拉拉被子遮掩。
裘叔陵冷哼一声,“麻溜穿上衣裳,自己堵起嘴巴,给爷烧热汤去。若发一声,便绑了你拴在门外。”
那婆娘哪敢吭声,手忙脚乱的当儿,裘叔陵已经将赤条条的乌黑脱到院子里,嘴里塞上麻团,手倒背着绑了,只管尽情的将雪堆上去,只留鼻眼在外面。丘魏雪气得直跺脚,又不方便边上看,只得押着那婆娘到那锅屋之中,监督那婆娘烧水。
乌黑醒转,只觉头痛欲裂,双眼昏昏,全身如堕冰窟,冷煞个人。只当遇上绑票,哆哆嗦嗦还没开口,啪的一下,嘴上早重重的挨了一鞋底子,痛的他鼻涕眼泪一齐涌出,唇齿间热热的,咸咸的,想必是打破嘴了。
“乌黑哥,麻翻了小弟,卖了多少银钱呀。怎地穷困潦倒成这样,连衣服都穿不起了?大雪天的,您就埋雪里保暖呀。真服了你。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想必乌黑个当自己是麦子了,只管埋到雪里,明年好多打几捧粮食吗?”
乌黑一听声音,哪还不知是谁,头嗡的一下炸开,又是蹬腿,又是摇头,嘴中呜咽,被麻团堵着,却发不出半点声来。裘叔陵一语不***起杠子一通胖揍,乌黑哪里还敢动弹,身子弓成了大虾,只是颤抖。
“哟,乌黑哥,雪衣都掉了,还得穿上呀。来来来,坐起来,对,就这样坐着。我呀,先给您穿一条雪裤。”裘叔陵用木锨铲起雪来,堆到乌黑的腰间,一边拍打,一边淡淡的说道:
“雪裤嘛,就是要拍打的致密一些,好更加的保暖。乌黑哥你要是明白,知道晚上大声说话会影响邻居睡觉,便点点头,我给您取出嘴里的麻团来。我倒是奇怪了,乌黑哥嘴含麻团,莫非以为自己是畜生,吃草来着?”
丘魏雪眉头微蹙,说道:
“好了,该干啥干啥,别整那些没用的。”
“哟,姐姐发话,我当然听了。对了,姐姐你看着那婆娘,让她多烧两大缸热水,一会儿咱也洗个热水澡,舒坦舒坦。”
一边说着,一边早见乌黑头点成了小鸡啄米。当下撕开麻团,轻轻问道:
“不知乌黑哥将小弟卖与谁家,又卖了几钱银子。说出来,也好让小弟开开眼界。”
“三……三万大钱,卖……卖给了鱼肚帮,就再……再也不知道后……后续了。”
“三万大钱,啧啧,原来小弟这条命,还能替乌黑哥赚三万大钱。按理说乌黑哥你也是场面人,怎地做出事来,如此下流呢?说,为什么要卖小弟?”
“给……给几个相好的打……打金……金链子……”
“哦,原来如此。小弟竟然还有这等用处,真让人想不到。可乌黑哥更没有想到,小弟今晚上会来这里,跟乌黑哥来把酒言欢吧?”
“是我猪油蒙了心,饶命,我什么都听你的。”
“呵呵,瞧你说的,太见外了。你可是乌黑哥啊。咱哥俩的事,用得着掰开吗?我也不难为你。三万大钱是吧?不好意思,小弟手里,缺的就是钱。你就马马虎虎,照着十倍,来赔给小弟如何?”
“十……十倍,我,我……我……”
“你也别学结巴,咱俩谁跟谁啊,我还不知道你。三十万钱,对你来说,小数目而已。别的不说,光你的几套房子,就不知几百万钱了。你不会想耍赖吧?”
“不敢。不敢。”
“谅你也不敢。还有,小弟有一把短刀,如今不知哪里去了,乌黑哥可曾瞧见?”
“我……我当……当了。”
“哦,还有这等事。我说乌黑哥你也不差钱呀,怎么还给小弟当了?实在是太小家子气。还能赎回来不?”
“当……当时弄了个死当,好……好像接着就让一外乡人……”
“哟,找不回来了?行,没问题。那把短刀,是家父留给小弟的,颇有纪念意义。若是小弟当时在场,便是百金千金,也断然不会出手。所以,那把短刀就折价赔偿吧。一百万钱,怎么样?你还别哆嗦。拿不出一百万钱来,你东大街上的铺子,外加三五个四合院,可就归小弟了。小弟也不欺负人,咱们公平公道,你若答应,我便放开你,你自写一封告文,详详细细的将如何算计小弟,一点不漏的写出来。最后按上个血印,留个底。小弟就放心了。哦,对了,还有最要紧的,你看看欠小弟多少,写上几十张欠条,保人便是锅房里烧水的三嫂子。没问题吧?”
“我……我死了也赔不起你啊。”
“那我不管呀。你可以不陪,不要紧。就这样坐一夜,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悄悄的叫我。我这几天没洗澡,痒痒的很,先洗个热水澡。对了,三嫂子,舀几瓢凉水,也给乌黑哥洗一洗。乌黑哥最喜欢冷水澡了,你们两人打的热乎,洗一洗,更健康啊。哈哈。”
“别,别,别。我给,我全给。只求你,饶了我吧。”乌黑彻底崩溃了。
丘魏雪过来踢了裘叔陵一脚,“你呀,真是一个小恶魔。事办完了,说好的回家呢?还不走?”
“急什么。乌黑哥这里,又舒服又暖和,不就是咱的家吗?放心,从今儿起,这间屋子,改姓裘了。另外附送美貌烧火大丫头一个,你呀,就尽情的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