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鞋盒藏回原来的地方,想要洗个热水澡再去约会。全身涂满玫瑰香皂。凯杰说喜欢我这净得透白的皮肤,洗完头后,我把腿毛刮干净,希望凯杰温柔地亲吻我每一寸肌肤。他的妻子知道我吗?我一般总会避免提到她,这样或许能欺骗自已他们的婚姻并非真实。但有几次我们谈到她,凯杰说她老婆根本不知道我和他的婚外情。当然,他不会对我说谎。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足以酝酿一个大秘密。
如果她发现了,恼羞成怒,怎么办?可能今晚出现在我们约会的地方,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明天新闻凯杰英俊的照片就会摆到网上成为话柄,而我也只会成为受人唾弃的小三。
我用毛巾把自已包裹起来。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木制老式挂钟,6.30分。我赶紧把自已装扮起来,不去想嫉妒他的妻子,也不去想如何结束这段婚外情。是时候庆祝我的生日了。
我透过隔板对司机喊道;“您可以开慢点吗?”倒不是因为他开得有多快,而是不想去到那么早。我可不想一个人坐着等凯杰。
车子经过二沙岛,如今的二沙岛已经是富人区,想想当时的梅琳因为二沙岛到处是鱼塘而离开。那么后来呢?创业了吗?应该创业成功了,不然博源怎么帮她管理公司。那么她的女儿呢?为什么不见了?博源怎么能说一半不说一般,让人想不透。
司机开得很慢,但我还是感到紧张。每一次和凯杰见面,即使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还是觉得格外重要。凯杰总是会计划好所有然后让我去享受过程,即便他是我生命中另一半,但和他在一起我还是会感到害羞。
车子停在了花园酒店门前。晚上7点整,太糟了,希望凯杰已经到了。进门的时候餐厅问了前台凯杰定的位置,他说凯杰还没到,那我要先去坐下等吗?我跟着服务员走过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来到宽敞的隔间,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天河的夜景。我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公园,能看到树叶的阴影。
把手机拿出来,放到餐桌上。我留意了一下其他食客,穿着正装皮鞋,高跟鞋,也有球鞋、休闲鞋。如今和当年不同,不能从人们的穿着看出他们拥有多少财富。不过我佩戴的这条项链一定会迷惑不少人。
晚上7点十五分,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侍应生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喝点什么。“不用了,我在等人。”我翻看菜单,一个套餐三道菜就要几百块。我有点饿了:罗宋汤、法式羊排、培根芝士意面、西冷牛排。都已经垂涎三尺了,他在哪儿?要不给他打个电话?不行,这样他会觉得我正着急等他。我试图看着窗外,分散自已的注意力。七点三十分。他怎么没有打给我说会晚点到。我不应该带这条项链,让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看着我是一个人。
手机响了,是凯杰。
“对不起。”凯杰说。
“你怎么还没来?”
“我的妻子,”他说,“莉莉。”他很少跟我提到她,“下楼梯时把脚扭上了,我现在在医院陪她。刚送她来医院,所以没能告诉你,你在餐厅了吗?”
“是的。”
“抱歉。”
“没关系。”
“我不能走开,对不起。”
“没关系,你照顾她吧,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对不起。”
我沉默了片刻。
“我晚点打给你。”
我什么都没说,生怕哭出来。
“还在吗?洛熙?”
“没事,我挂了。”
“我爱你,”凯杰说,“拜。”
泪水在眼眶不停打转,我想装得开心点。“我等下就回家。”他会注意到我的声音在发颤吗?
“生日快乐。”
“谢谢。”一个人在家里过生日,就像一个傻瓜。
我挂断了电话,酝酿着如何能不失尊严的离开餐厅,我深呼吸,站了起来通过大厅,走过红色地毯,小声跟侍应说抱歉,然后推门出去了,坐在路上。我开始想要不要去对面公园散散心,可是我穿得太正式了,在人群中太显眼。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我拦下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甩上门,瘫在位子上。
离开了天河东路,我把手机揣在手里,想想是不是可以找其他朋友庆祝,比如可可,她是唯一这么多年还愿意听我唠叨凯杰的人,但是在她面前承认被凯杰爽约,未免太丢脸了。或者我可以去买瓶酒喝得烂醉。或者回去睡觉让这糟糕的一天过去,可我怕躺在床上睡不着。
还是打给凯杰,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打开车窗任风打在脸上。
我深呼吸,平和跟司机说:“麻烦送我到华夏路。”司机点点头,继续看着前面,无论是打电话给凯杰还是什么都不做,我需要一点酒精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