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与青荷衣着相同的女孩子,身高与青荷相仿,皮肤像青荷一样白净,瓜子脸上缀着一双如泉水般清莹的大眼睛,秀气而笔直的鼻子,嘴巴上涂着樱桃红色的口红,嘴角自然上翘,俏皮而阳光。
“好漂亮的女孩子!”青荷不禁暗暗在心里惊叹着,她想不仅坤生看到她眼睛会直,连她也在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
“我来介绍一下,陈芳是我们这里的老员工了,已经在这里工作了5年,业务非常熟练,尤其是之前还得过三届铺床大赛的第一名,她铺床的最高记录是2分10秒。刚好你们来的这段时间,她休假了,所以你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陈芳,这位是青荷,那位是坤生,接下来的培训任务就交给你了,每过一个阶段,你喊我来验收一下,没问题之后再进行后面的培训。”
“好的,任主管。”
说完任主管拉开房门,扭着硕大的臀妖娆地离开了。
“青荷,坤生,我们就先从铺床开始吧,我先给你们演示步骤,你们要认真看,有问题随时问我。”
“好的。”青荷和坤生一起应道。
“在这里铺床并不像我们在家里铺床那么随意,每一步都有方法和技巧,要是掌握不好,会严重影响到铺床的速度。你们俩先把这两张床上的床单、被罩、枕套都撤下来,我去拿两套新的。”陈芳吩咐道。
当陈芳捧着新的床上用品进入房间的时候,青荷和坤生还在七手八脚地把枕头从枕套里抻出来。
陈芳淡定地等着他俩撤利索之后,让他俩站到一边,她蹲下身子,双手扣住床底板,稍用力将床体与床头板拉开一个人足以站立的距离。她抽出床单放到床上,把叠成方形的床单展开成长条,然后用手捏住床单的一头,甩向床头,不偏不倚床单在床上成了一条白色的中轴线。紧接着陈芳双手捏住床单左右两头的角,抻开,快速地扬起落床,借势向后一拉,床单便服服贴贴地平整地覆盖了整张床。
“这就是第一步甩单,在甩单的时候一定不能偏得太多,如果偏得太多,就要收起来重新甩。”
“那如果甩偏了,用手去整理下,不就可以了吗?重新甩单不是更浪费时间?”坤生问道。
“你说的对,很多新员工都会有这样的疑问,但实际做起来就体会到了,用手整理在刚开始把折着的床单甩出去的时候是可以的,但是在后面甩开床单的过程中,如果偏了,用手整理就会起皱,抻平一处,别的地方又会起,基本就把时间都耗在这上面了,而且铺床这个工作的步骤和技巧都是在很多年的操作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严格按照步骤铺床,一气呵成,是最节省时间的。”
坤生似乎并不能完全认同陈芳的说法,但当陈芳让他在另一张床上尝试的时候,他马上便心服口服了,想像与实践之间确实有很大的距离。
“接下来,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包角】。”说着陈芳一手将床垫尾部抬起,快速的用手将耷拉下来的床单理在床垫下面,床垫的头部做同样处理,然后再抬起床垫将头部、尾部与左、右形成的四个角用一只手平放,像一只切刀一般,极快地将左右两侧耷拉着的床单切入床垫,而后双手闪电般地抽出,眨眼间,这张床就变成了一块齐齐整整的“冰砖”。
“包角的时候一定要快,稍慢一些,床单就会塌出空气包,或者随着你手的拉出,一起扯出来,包角的要求是90度垂直角。”
看到这里,青荷和坤生都咋着舌,不仅惊叹于陈芳的毫厘不差,动作流畅,更为自己要学的这项工作技能捏了把汗。
“包角是铺床这项工作里面最难的一个环节,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毕竟这都是熟练生巧的工作,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练了好久。”陈芳似乎看出了青荷和坤生的心思,安慰他们的同时,手里的活儿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相对来说套被套和枕套就要简单得多了,套被套先像甩单那样,把被套展开平铺在床上,把系带的口打开到最大限度,把被子平折几折,放到被套开口上,用双手各捏住两边的被角往里面顺……”陈芳边说边利落地操作着,整个床铺好,加上解说的时间,也只用了3分钟。
“还有一个有标准的关键地方你们一定要记住,就是枕头处折下去的被头要求是30厘米,如果担心拿捏不准可以随身带一个卷尺,做的时间久了,手里就数了。另外整个床都铺好后,一定要记得把床复位,因为你们接下来要开始练习,我暂时不给它复位了。整个过程都记下来吗?”
青荷和坤生含糊地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问题了,那你们就把这个床上床单被罩还有枕套重新撤下来叠好,你们俩一人选一张床开始练习吧。”
青荷和坤生在练习的过程中如预料中的状况百出,陈芳一一耐心地帮他们纠正,反反复复,一个星期练下来,青荷和坤生总算是勉强能独立完成铺床工作,虽然床单包完角之后,整张床看上去依然像是一块塌了的豆腐。即便是这样青荷铺完一张床的时间还是用了整整2个小时,而坤生稍好一些用时1.5小时。
第二个星期练过去,床单包角总算是直挺了些,但边缘总难免有些许的褶皱,套被罩抻来抻去,青荷来来回回跑得满头大汗,铺床用时减到1.5小时,而坤生依然快她半个小时。这本该是女孩子擅长的工作,却硬生生让坤生给比了下去,青荷备感汗颜。有时她甚至会想如果在家里,父母对她狠一些,让她做各种家务活儿,那是不是现在她做起来会轻松很多?有时可能就是这样,父母对子女的宠,反而会成为一种阻碍,在家里不曾吃到的苦,社会会加倍还回来。
每天练完回到宿舍,青荷的胳膊又酸又疼,用手拿水杯喝水时,手抖得停不下来,躺到床上,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眼皮出奇地沉,基本每个晚上都是粘枕头就着,醒来的时候,身体又像被掏空了一般,浑身乏力,像一团棉花,轻飘飘的。
第三个星期,床单包角基本垂直,青荷铺床总用时1个小时,坤生用时30分钟。
第四个星期,床单包角达到90度垂直,青荷铺床总用时40分钟,坤生用时20分钟。
不知是坤生故意让着青荷,还是青荷的进步快了些,两个人的用时差距缩小了些,宾馆规定铺床的培训加练习的周期固定为一个月,虽然并没有达到新人铺床用时10分钟的标准,但是时间到了,也不能再延长培训时间。在任主管现场验收之后,尽管她的表情不是那么地和颜悦色,但也勉强算过了关。
在艰苦培训的日子里,最让青荷开心地莫过于按时发放的工资,在这里,青荷第一次收到了打到银行卡里的工资,每个月400元,每次发了工资,青荷都会抽时间,去ATM机上查询一下,看到里面增加的数额,青荷觉得这段日子所吃的苦,值了。
每次发工资,青荷都有想把工资取出来,飞回家把钱交到母亲手上的冲动,但是新人培训期间不允许请假,青荷只能把这种冲动强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