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扔出去!”逝大爷的傲娇病又犯了,怎么忘了,在他的房间有血,是会脏了他的眼的。
“大胆!”“岂有此理!”众随从还有围观群众怒了,李卿输给邬命是技不如人,花墓狂也有狂的资本,可这货是谁?一个魔族!这不仅是对李卿的侮辱,甚至有心人都上升到仙与魔的界限!
对情绪捕捉敏锐的花墓马上想到情况不妙,本来以为有魔族仆人的先例逝不用伪装也行,万一伪装了再查出来,平添误会。可还是低估了两族的排斥心,现在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花墓可拉不住。
微皱着眉,眸光趋向冰寒。侧目,却见逝浅笑的样子,不知为何,躁乱的心渐渐平静,这莫名的信任感又来了……
“你连主人的仆人都打不过,甚至连我都打不过,不是垃圾是什么?”狼少威名在外,真正见过的却屈指可数,没有狼王令(邬命以前老大给的代表身份的牌子,独一无二,谨防冒充,后来邬命也沿用了),谁也不知道这瘦弱的少年会是闻风丧胆的狼少。
而所有人在意的是后一句,一个两重天打不过一重山?说梦话吧!
“不信?试试。”逝还是自信到欠扁啊……
花墓眉毛一挑,他好像知道逝哪里来的自信了……
目光看向他屁股下的轮椅,很普通,可太过普通,就成了不普通……
“何人在此闹事?!”花墓小手指伸进耳朵,转了转,掏出来。漠然的完全不放在眼里。(其实这样,才是欠扁的最高境界啊。)
“参见少主!”“二哥!”
来人五大三粗,却并不显粗鄙,高大强壮并不莽撞,整洁的下巴,坚挺的头发,眼神如鹰,却总少了那么一股……
“装出来的王霸之气。”逝总结了,但这货在某两个字上加重语气是怎么回事?!
“花少侠,在下还想邀请去李家玩玩,没想到下人如此莽撞,竟给赶了出来,真是失礼失礼啊。”
一句话,打了花墓一巴掌,打了李卿一巴掌。
花墓给他让地,却打了你,这是给李卿的一巴掌。抢了花墓的房间,还巴巴的来献殷勤,说什么下人的错,那就是说,花墓连下人都不敢违抗?这是给花墓的一巴掌。
花墓也不是非那个客栈不可,尤其是发现是个黑店之时,洗漱没剥层皮就不错了,还继续待?他们可不知黑店的规矩,留在那只有惹麻烦的份,还不如尽早脱身,给地头蛇买个人情。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再惹耐心已到极限的花墓。
“是么?”花墓冷笑两声,直让人冻到骨子里,“李家可不敢去,里面卧虎藏龙,前辈如云,伤了和气可不好。”
一句话,花墓那搅乱天下之心彰显无疑!还将自己,与李家前辈站在一个高度!
“还请李少主回家托个话,晚上,我花墓自会去极阴之地,并把遗落的冥剑,拿回来。好走,不送!”
逐客令已下,怀疑,不解,人走殆尽,逝摇到床前,锤了下躺在床上装死的花墓,“晚上?你好意思说晚上?现在人困马乏能走多少路?你你你……”
花墓捂着肚子打滚,要不是逝防御值太低,真想一剑砍过去,“你小子那聪明劲来时被驴啃了么?我说是今天晚上了么?”
前一句的愤怒被后一句堵在喉咙里,是啊,他说今天晚上了吗?
见逝上不来下不去的吃瘪样子,花墓的愤怒化为泡影,终于像个领导者的样子,“饱餐一顿,好好休息,两天后,去闯极阴之地!”
两天是极限了,不止李家,还有很多竞争者看着,花墓夸下海口“晚上”去,定是艰险重重,两天,再反应过来,就真的在极阴之地了。
“我的主人,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东西呢?”逝笑的别有所指。
“哦,猜的。”
二人各有心事,各有不为对方所知的秘密,但那份联系却如此牢靠,紧密到,无论怎样的怀疑,排斥,中伤,都无法真正伤害彼此。非情非故,若真的说,就只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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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晕染寒霜降,沙硝无骨血仍烫。
像极了墓林剑冢,黄天血云,只是再没有仿若历练的骷髅,只有天上的捕食者——鹰鹫!
幽魂飘飘,不凝神一看只认为是浓烟,万千因执念而不舍凡间的灵魂啊,要历多少年才能找到逝去的记忆,要经过多少漂泊才能想起早已转生的唯一……
白骨伞挡住薄雾,却让人看到万万缕残魂的执着,阴之龙剑可保残魂不灭,却也能让人永远迷失,不知自己,也不知因何心执……
花墓更加确定了,阴之龙剑,就在这里!
只希望还来得及……在剑魂完全反噬掉主人之前!
“逝,邬命,庄越,你们守在这里,有何情况,都不能打扰我!”
前方像是分出两个世界,一个还能分清自己,另一个则是完全迷失的雾境!就连幽魂都能用肉眼看到!
也许根本不用他们来的!
将白骨伞递给邬命,右掌金光一闪,阳之龙剑握在手中,迈步,三人在伞下目送金光隐没……
“逝哥哥,我们就这样等着么?”“越妹妹莫急,玩具,还要等一会儿再来……”
是世间只有我,还是我已出了这个世界?何是天?何是地?是刹那已经永恒,还是说,所谓永恒,便只是刹那?
迈步雾中,过往一点一点浮现,病床上母亲不甘的一滴悲情之泪……毫无亲情的天降父亲,毫不留情的地狱训练……当剑刺进那个男人心口,他竟然笑了……
你终于,完成了第一项任务……
想触到他的眼,却穿透一片虚无,那里,是不会湿润的,是不是?
想了解真相,想知道一切,却发现,不知道,要比知道,幸福的多……
“弟弟?我没有这样意志不坚,无情无性的弟弟!”
被拘禁在手术台上,当抽血管插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当杀遍“蚁穴”的每一个角落,眼中,是否也只有这一片迷蒙?
因为知道,他没有死,所以拼命生存。狱中的角斗场,孤注一掷的生死交易,直到阳之龙剑的选择……
再见那个称自己对天下多情的男子,仍然是在纯白色病床上……
千倍万倍的蚀骨之痛,记忆打碎再重组的悲哀,上一次是因他的精神研究,这一次呢?我就被当做外星人一样的解剖?
当神教的人冲进来时,我可能已记不得他是否死在我剑下……
乌光闪过,心神一痛,一股催眠力量袭进脑海……
“唉,稚子心坚,奈何心魔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