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媚,伏龙山脉处。
“嗬。”
巨大的掌力凝成一阵狂风,伴着一阵呼啸,将地上的飞石卷起。道道练气上下流转,形成一撮转动的漩涡,涡心的飞石翻飞不止,逐渐形成带着威力的能量风暴。施力之人全神贯注,面带沉色,浓黑色的一笔横眉之下藏着一双灵眸。他紧咬双唇,输送全身的练气,将树枝炸裂的出一道浓烟。
“人虎双形。”
一阵嘶吼下,人身进化,老虎俯冲姿态的进攻之势猝然成形。琉璃般明亮的眼珠明晃晃的射出两道厉光,铁钩般的獠牙狰狞的露在唇边外侧。雪亮的爪刃在空中划出道道飞影,利爪之下的树皮被剥的精光,树叶瑟瑟而落,铺展成了一片。紧接着一道飞掌,‘咔嚓’一声,整个树干断裂开来。人虎双形,这是暗夜虎的标志功法,威力自然强大。空气波动由中心向外散射,产生出足实的压迫感。
“暗夜护法,好厉害的爪功。”
屠浮生转身看去,一位锦袍人踏着轻步。卢铭一脸笑意,迎了上来。暗夜虎紧的收回了招式,深吸一口清气。
“原来是乔护法,怎么这么有空?”
“我听说你恢复的不错,顺便过来看看。”
暗夜虎嘴里噙着笑意:
“想不到你还惦记着我,说明我没看错人。我自然恢复了七成的功力,要等完全康复尚需时日。不过可别叫我什么‘护法’了,你头脑灵光,眼光也长远,魔尊还需要你多多的协助。”
此番话听着如绵绵细丝,却暗含深意。
乔铭紧的摆手,摇头道:
“没有您的提拔,哪里有我的今天。我这个护法就是个临时的,跟暗夜护法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乔铭将胸前的护法金丝缀玉扯了下来,顺意递了出去。
屠浮生嘴角一咧,将金玉推开:“且收回去,我现在对护法还真的不感兴趣,正好闲下来抽些空来四处转转。听说你深得魔尊信任,还有去兽冥二王的事儿?”
唉!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好事儿不出门。看来自己的糗事儿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乔铭的眉头皱的发紧。
“别提了,魔尊让我去拉拢兽王和冥王去攻打冰澜,哪里知道这二位怀有异心,不肯合作。我苦苦相劝,这二位油盐不进,最后还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乔铭嘴巴砸吧个不停,又望着屠浮生,笑颜道:”听说你同二王关系不错,您去的话,结果肯定会不一样了。”
屠浮生本来心里面挺堵得慌,老是憋着一股劲儿,自己的护法被人家给占了,还得笑巴巴的装作啥也不知道,放谁能高兴的了。再也么说,暗夜虎曾经也是风光无二,说句难听的话,你一个乔铭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不足为重的小人物,以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人,现在却爬上了自己的头上,自然让人心生不爽。
经乔铭这么一说,反倒让自己有种非常重要的感觉,虽然他也不需要得到乔的认可。不可否认的是,这小子的嘴巴倒是挺好使。既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又要显得自己大度,不能再乔铭这小子面前失了脸面。暗夜虎抬了抬眼皮,淡淡道:
“不错,我同二王确实有些交情,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时间长了,人心都是会变的。他们二人着实难以对付,也难为你了。魔尊没有严厉责罚你,说明他还是很看中你的,你的机会还有很多。”
乔铭双眸一闪:“暗夜护法过奖了。”
眼眸中波动起一瞬浊色,他的思绪回闪,竟突的想起了傅平在冰澜说出的话,阵阵回响在耳畔。关于自己身世的谣传,听起来十分荒诞,像是胡扯。但傅平肯定的眼神将他的心搅的乱糟糟,略有些疑心的他顿时眼神迷离,失去了心神。
“暗夜护法,您有心事?”
一道机警之色闪过脸颊,暗夜虎微微一震,他原本认为自己隐藏的很深了,却也从飘忽的眼神中露出了蛛丝马迹。
“心事?我的心事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一件?”
乔铭淡然一笑:“哦~没事就好,看来我是多虑了。”
暗夜虎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独自离去。乔铭这个人本来就善于察言观色,任何心理的异常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他自不必将这种心理波动呈现给他人。
自从冰澜回来,他就一直琢磨着傅平说过的话,如果所言为虚,一切解释起来就相对容易。傅平也就是诈一下,权当扰乱你的思路,让你分心而已。
如果傅平说的是真的,那故事可就丰富了。刑天为什么要去残杀自己的家族,却又大胆的留下一个仇人的独苗儿,他究竟想干什么,细丝极恐,简直不敢往下想了。难道他就不怕灭族仇人的复仇之路吗?换言说,刑天又是极度自负的,说他不会恐惧小人物,或许会相信,但谁会把随时杀死自己的仇人安插到身边?多么疯狂的思维!再或者,他是故意为之,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暗夜虎深吸一口气,越来越不敢想了,额头的冷汗悄然渗出,他的思路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
……
霞红色云朵将天际灼烧的火红,大片云朵堆砌的际红即将隐去,伴着到来的暗色,一路人马仓促前行。他们边跑边向后张望,似乎是为了躲避后面的追击,虽只有十几个人的队伍结伴,可行进的速度却异常缓慢。拖沓的脚步沾着刚下过雨的泥地,伴着跳跃的水花,脚步肆意蹂踏在浑浊的地面。半数人都带着外伤,看起来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众人表情恍惚,身心疲惫。
队伍领头的是一位短发青年,伴着沉重的步子,他喘着粗气,眼中的红色血丝盘结成网结状,一身疲态。腹部被一道白色布条缠绕,渗透出丝丝血红,手臂和后背的衣服已经被灌木丛戳出几个窟窿,嗖嗖的灌着凉气。
舌头绕着嘴巴咂摸了一圈,循着干瘪的唇边,咽下一口唾沫,真是干渴难耐。伴着一阵寒风,他着实打了一个冷颤。向远处望去,阴森的木丛一眼望不到边际。突的,耳朵抖动了一下,似是嗅探到了什么气息,他右手横在半空,示意大家停止脚步。
“嘘!”
“停……,原地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