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月醒来一目睹见一个袅袅婷婷的紫衣女孩坐在自己的旁畔,她身后还有三位之多,这是哪儿?她有些迷惑地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眸,原来自己身处一个装饰得很漂亮的房间,睡的软榻不但罗缦轻挑而且清香宜人……
“啊,姑娘你醒了!”紫衣女孩急急地俯向床边,关切地抚了抚她的额头极尽安慰地道:“没事儿了。”云中月不明所以地再度环望了一下四周,疑问道:“姐姐,这是哪里?”
紫衣女孩转首吩咐她们去将参汤端来,然后笑道:“姑娘,这原是小女子爹娘的旧宅。”
“旧宅?”云中月环望了一下,“姐姐您是?”
“我和姐妹们都是幽魂谷的人。”
“幽魂谷?”云中月一惊,“我死了,娘呢?”
“死?”紫衣女孩一愕,似乎明白过来,“姑娘,我口中的幽魂谷不是离恨峰的幽魂谷,是水鹤妹妹调皮,将我们这个派命名为幽魂谷,我们都是活人,你也没有死,你只是晕倒在门口,被姐妹们救了回来。”
“晕倒?”云中月一惊,这才想起她原是在凤凰庄被人掠走,而后她看到了一匹叫黑风的马,碰到了一支箫。她想起了他那精光闪烁的眸子,令她恐慌得急急向后退去。她听到了他那令人凄悲的笑声,她不知道自己连死都不皱一下眉结,何以会吓得那般模样!就是这双逼视自己的眸子使她在洛阳湖中和他结下了仇怨,也因此种下了誓言!可是听闻他跳湖开始,她便一下子期望他活着,再一次的失而复得,她愿意践毁自己的诺言,仇怨一笔勾销……如此不但解开了仇结也解开了心结,霎时间云开雾散,“师兄。”她想起了师兄,数日以来自己卧榻在床,师兄也消得人憔悴,如今师兄倘若晓得她突然不见了,一定会急坏的,“姐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然后起身下床,紫衣女孩惊问,“姑娘你欲去哪里?”
“我要回凤凰庄,我要找师兄,我是被人掠到这儿来的。”云中月说得又疾又快,一下榻才发现自己原是双足****,衣衫不整,这一望使她第一次感到羞愧难当,不知如何是好?紫衣女孩见此拿过一个包裹,“姑娘,这是我不曾上身的衣物,倘若不嫌弃权且用一下,”云中月感恩地接过,“多谢姐姐,小女子还没有请教诸位姐姐芳名,只因一时情急,还望姐姐勿怪!”紫衣女孩笑了一下,“我叫玉婷,”回身一指一个乖巧灵秀的女孩,“她是水鹤,是我们幽魂谷中最聪明的一个。”
云中月也觉得这位姐姐说得不错,她看上去就灵珑剔透,聪颖慧诘惹人喜欢,不禁深施一礼,“小女子承蒙姐姐们相救,又赏赐衣物,他日必当登门重谢,今因怕家师和师兄不知小女子去向而心中大急,故先行离去。”
云中月刚要迈步离去,忽见又一个紫衣女孩跑了过来,一进门便道:“姐姐可是有一师兄?”云中月一惊连连点头,紫衣女孩见此忙道:“未时时分我在官道上看见一蓝衫少年和空前教的三个女子打在一起,那个女子中有一个叫韩美玉的,那位少年好像追她一直到这里,由于不敢近前,只渺渺听到那位少年说,如若不说出他师妹的下落……”云中月还未侍她说完已一把抓住她,“姐姐快告诉我,那位蓝衫少年现今在哪里?”紫衣女孩摇了摇头,“我只看到那个韩美玉边打边退,方向好像是洛阳。”
“洛阳?”云中月这一惊非同小可,空前教与洛阳张府早有勾结,她边打边退,分明就是引师兄身入虎穴,落入陷阱,我一定要拦住他,思罢道了一声,“多谢姐姐,”人已向外掠去。
云中月一路疾驰,她知道只要自己不出现在师兄的面前,他会一路杀向空前教的,她不知道师兄怎会碰见空前教的韩美玉,又怎会追她要人?她不知道韩美玉是何般模样?但在她意念中空前教的人都诡计多端!她是美艳三妇的弟子,功夫不但高而且最善用毒,师兄又找她心急,“师兄!”她轻唤着,“你万万不能上了她的当!我原本就不是空前教的人掠去的。”
云中月本就轻功甚佳,如今又悬念师兄心中急切,一路提纵只觉耳畔生风,脚下如浮云掠水。正行间,但闻一阵欣喜之声,她的五丈处已多了一个白白的身影,“云姑娘,你的脚****快,在下刚刚到此守候!”自晓得凤凰庄是奇子峰红面怪杰的隐身之处后,韩飞宇便示令他的亲信邱千总严秘监视凤凰庄的一举一动,他相信云姑娘迟早会出现的,果不其然,凤凰庄不但出现了云姑娘,还有坏了他好事的于庭壁,更有曾经想一笛置他于死地的罗光敏。他不明白,教主何以晓得凤凰庄真正的底细后还放任他的存在?并严令没有他的示下,任何人也不可滋扰凤凰庄。基于自己目前在空前教的情势所言,他不能再鲁莽行事,但只要他们出了凤凰庄,他就会一个也不放过。
“是你?”云中月一惊,“洛阳湖中的那位公子?”韩飞宇闻言笑了一下,“云姑娘能记得在下,在下深感荣幸!”他说着停了停,极端赞美地道:“云姑娘真是天生丽质,在下真后悔那日船中没能一睹绝世姿容,以至于失手下毒……”韩飞宇说着真的带着万分的懊悔,但更多的是惋惜,如果不是他失手下毒,那么眼前这位旷古艳容,美艳绝世的女孩早已是他韩飞宇的了。云中月望了望,“这么说你是空前教的少教主?”云中月还依稀的记得,当日离恨峰枯井中,有人唤那位隐形人为少教主,那两位属下也就是得到他的示令,她才会身中断脉奇毒,以至于陷落空前教。
尽管韩飞宇从她的言辞和语气中感受到了她对他的鄙视,但他还是感到很欣慰,只要让他见到她,只要让他再有机会将她俘虏,他将不计较任何一切。“在下不敢,在下若能给姑娘鞍前马后,以示心中的仰慕之情,便已感恩老天对我的眷顾!”
“你……韩飞宇,本姑娘与你仇深似海,既便你以死谢罪也难解心头之恨!让开——”云中月轻喝一声,身形疾起,两指骈若剑形已穿向他的咽喉。她一心想救师兄于危难之间,哪里肯听他在此胡言乱语。韩飞宇立身横移,避开那夺命的两只利指,疾道:“云姑娘,在下因万般爱慕,才在此候等,此情此心可昭日月,还望姑娘怜见。”
“住口!”云中月没有料到他如此般的纠缠,并口出清狂之语。变指为掌拍向他的面门。
“云姑娘……”韩飞宇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愤怒中的云中月不但逼得他退不可退,躲无可躲,那只利掌辗转间已攻向他的天庭,眼见便有灭顶之灾,哪还敢稍作停迟,长臂暴倏以海底捞月式向那致命的一掌粘去,但闻啪的一声巨响,四野回声动荡,两条人影骤分疾落,相距五丈处。韩飞宇一阵子摇晃,他没有料到自己急切间的救命一掌竟只是脱离虎口,他强稳住那暗潮汹涌的腥血,望了望五丈外的云中月她只是连退了几步,不由得大为惊愕,难道她的内功如此之深,他这一掌虽然有些失机,但也就是这一掌五毒丐僧也要晃上一晃,他哪里料到云中月只想一时将他击毙,好去救她的师兄于水火之中,不但每一势都隐含着凌厉的杀机更揉进了金刚爪的独门绝学大力金刚掌,他韩飞宇在失利的时候还能站得住那还得庆幸于云中月数日的卧榻。
云中月望了一下,哪肯给他喘息之机,身形疾起,一指如梭已再次穿向他的咽喉。韩飞宇没有料到她竟如此的招招狠毒,式式都想毙他的性命而后快。为了她,他不但有违教中的严规重戒,更不惜以身犯险踏进教主的禁地给她谋求解药,就是这一次,他也是有违教主之命而来,他不在乎应天翠再一次的借机生事,他只希望见到她。在他看来,自从见了云中月,哪怕江湖美女如云,奇葩三千,他只求云姑娘独芳斗艳,他韩飞宇,他空前教的少教主如此痴情可撼天地,而她……他目露凶光,身形一晃,一只利掌已切向她的玉腕,而另一只手上已多了一件利器。
“少、少教主,大、大小姐敌不住那个于小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