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翠眼见一支箫便有点心虚,眼前这一个还有点勉于周旋,又来了一个一支箫,一忖之间觉得今日之战本无胜券,莫不如他日再议。思罢一甩袍袖一阵黄色的烟雾已向二人奔来。一支箫道了一声“退”,人已和欧阳白雪在丈外立足。而应天翠在二人转足之间业已旋身离去。
“站住!”欧阳白雪叱吼一声,人已衔身而去。此时星光满天,明月高悬,万里游云,浩瀚无边,欧阳白雪这声娇喝竟有点穿云破霄,回声迂荡!
“好俊的功夫!”一支箫暗赞一声,紧随其后。欧阳白雪一口气追了十余里,又连战两阵,眼见应天翠一闪身形已隐匿林中,不禁驻足了脚步。久闻中原有一位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支箫,一支金箫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早已想拜会一下,但却没有机缘,如今倒是不能错了如此之机,想至此,身形一转,轻灵笑道:“本姑娘听闻,一支箫令人闻风丧胆,今日之见,实是有幸。”
“姑娘之言令在下甚是寒愧!”乔大人猜之这位姑娘是云师叔的门下,虽然没有确定,但他却觉得自己和她有些不意然的亲近,“姑娘的剑法才是令人闻风丧胆!”欧阳白雪扬眉轻笑,“让一支箫大侠见笑了,本姑娘只会耍几剑!”一支箫闻言大笑,“天下若尽像姑娘如此耍这几剑,岂不皆是天下第一剑?况且美艳三妇的劈风掌都能让姑娘毫发无损,在下孤陋寡闻,见识不广,今日却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是吗?”欧阳白雪轻笑一声,双唇骤开,一口鲜血已落向尘埃,“我想她再用两成功力,你的面前业已是僵尸一具了!”一支箫大惊,这却是他始料未及的,但见她从容镇定,哪像是受伤的人,“姑娘受伤了?”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倒是尚无大碍,只要稍作调息即便无事!”言罢竟然浑若无人地席地而坐!一支箫睹其面容,亦只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但却不晓得她何以学得如此上乘的武功,不但一柄宝剑使得出神默化,内家真功亦是当世之奇!美艳三妇那劈风掌,不但是具有至高境界的玄门武功,更是一门毒功,何以伤其身而未伤其髓?是应天翠没有施毒?还是她有避毒神功?盏茶光景,欧阳白雪已嬉笑地起身,一目睹见一支箫仍立在那里,不由得疑道:“我料你已去寻友人!”
“姑娘怎知在下访友?”一支箫有些惊,江湖上妇孺皆知,他一支箫从来没有朋友,看那样眼前这位姑娘对一支箫之名亦是不甚了了。欧阳白雪拍拍裙摆上的尘灰道:“此山非名山,此地非久留之地,阁下一人独迹来此,会有他事?不是访友若是寻仇,眼前这么个大仇人你都已放过,却不知你要杀何人?莫不是本姑娘?”一支箫一愕道:“姑娘怎知应天翠是在下的仇人?在下眼中从不分敌友!”欧阳白雪闻言轻笑,人已向前走去,“阁下眼中既然不分敌友,本姑娘还是先走为妙!”言罢竟然直向林中掠去。一支箫尾影疾随,“姑娘心思敏锐,在下的确访友!”欧阳白雪听闻至此道:“不知当今武林,谁能称之为阁下的朋友?”这一下倒是把一支箫给问住了,是啊,这江湖之上谁能称得上是他的朋友,他杀人不眨眼,食人不吐骨头!听到他的人各个切齿痛骂,恨不得将他横身两处,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他当真没有朋友!“这……”欧阳白雪见他语塞,不禁笑道:“本姑娘想,江湖上能称得上阁下朋友的人应该是寒霜妹妹,因她力排众议,非说你一支箫是好人,可是阁下好像又不是寻找我的寒霜妹妹!”
一支箫不知她口中的寒霜妹妹是何人,但料想此女必与她厮熟。不过能说他一支箫是好人的人,却有些令他不可思议。
“若是除了寒霜妹妹,还有谁可能是他的友人呢?”欧阳白雪思忖着,突然眸子一亮,那应该是宝刀神剑,寒霜妹妹说,这一支箫是和宝刀神剑齐名的。一支箫虽见她一语不言,但见她神色一动,不由得道:“姑娘有事儿?”欧阳白雪有些自喜道:“我料到阁下的朋友是谁了!是宝刀于庭壁。我晓得了,你是来找于少侠。”
“于少侠?”一支箫大惊,有些慌恐地道:“姑娘是说于少侠在此?”
“道长是这么说的,我和寒霜妹妹原也是来此找于少侠,不料却碰见了韩美玉。”
一支箫听闻至此,早已点足疾行。
“大侠不知意欲何往?”
一支箫一边疾行,一边回首道:“不瞒姑娘,在下恐应天翠来此与于少侠有关。”一支箫不知何以这位姑娘竟唤他为大侠?他相信,江湖上除了这位姑娘不会再有第二人。虽然他素不在乎自己的声名,但这句大侠还是满新鲜的。他哪里料到,这欧阳白雪一入中原,便结了一个金兰之交,而这个金兰之交在对一支箫的名头上,竟有她的独道见解。她不但说一支箫是好人,而且还是一个义薄云天之人!
欧阳白雪见他几个起落便将她甩在了后面,不由得提剑疾起。可她不论怎样的疾奔,仍远远落于他三丈开外。欧阳白雪自入中原以来,还没有见到第二个轻功能超过她的,不禁对一支箫暗加钦佩。听寒霜妹妹说,此人可能与凤凰庄有些渊源,究是何种渊源倒是谁也猜解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