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光敏顺着声音望去,但见空前教的金护法拖着宽大的袍袖,大咧咧地向他走来,不由得讥笑道:“在下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惯用‘袖里杀’的金大护法。”金护法的成名绝学哪里承受得了这帮小兔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说,人未走至近前,脸已气得茄紫色,“那个小妖女呢?本座今日一并要了你们的命。”金护法说着,也不顾及身份,手一挥便率先向外走去。自那日忠剑峰受了重挫,金护法便一刻也没闲着,无论如何他要找到那个小妖女,已雪当日之耻辱。数日马不停蹄的追踪,终是被他打听到那个小妖女来到了朱仙镇,只可惜,他晚来了一天,听闻那个小妖女上一天晚上在凤凰庄的墙上秉火作画,龙飞凤舞地画了一柄长剑,还注明她几日便归。如此,他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守株待兔。未料今天却撞见了罗小贼,虽然罗小贼不是罪魁祸首,但他和那个小妖女也算是同案犯,故,他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银千里见罗光敏不但晓得此人是金护法,还晓得他的成名绝学袖风杀,不由得舒缓了一下内心的紧张。这位罗少侠的聪明和睿智他是见识过的,当日露天酒肆五毒僧的那双毒掌都难以施展,他相信金护法的袖风杀自然也伤不了他。本以为两人会恶战一场,不料金护法刚走到门口却被鬼老前辈的枯杖给拦住了,但见鬼老前辈撩了撩眼皮,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你是金护法?”还未待金护法应答,他便有些不悦地道:“要杀人也得分个时辰,找个地方,看看风水,你没看到我的老婆子在给骷髅头找徒弟吗?”
“鬼骷髅,”金护法脚步略停,不客气地道:“不要在本座面前装疯卖傻,你的乖徒弟不见了,自行找去,本座拿的是罗小贼。”言罢,一掌推出,一阵阴风盘旋迭宕,宛若一条巨蟒缠向鬼老前辈的肉身,企图将他卷向肆外。鬼老前辈没有料到这个金护法如此的狂妄自大,不但无视他骷髅头找徒弟,还要一举将他拿下,胸中一把肝火腾地烧了起来,那只枯似鸟爪的手在一起一落间已穿向金护法的右腕。金护法可不管他是谁,什么鬼门百变神功,只有少教主韩飞宇才能被他唬住,丢了一支箫。他右手的腕子迎“刃”而上,他就不相信他几十年的功力还抵不住一根枯枝残棍,与此同时,左手借势劈出一掌,切向鬼老前辈的合谷要穴。
“罗少侠,今天你恐怕没机会领略金护法的绝世武功了,因为他得罪了鬼老前辈的乖徒弟康姑娘,鬼老前辈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
“银大侠你说什么?鬼老前辈的弟子是康琪妹妹?”罗光敏真是觉得他去临安的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怎么?罗少侠不晓得此事?两位老前辈口中的乖徒弟就是康姑娘。”
“我说那张画像怎么有点眼熟呢。”罗光敏兴喜地说着,“银大侠,两位老前辈既然寻康琪妹妹来到了朱仙镇,就说明她有可能就是当日凤凰庄的传信人,她若是凤凰庄的传信人,必会晓得凤凰庄当日发生的一切,”罗光敏有些激动地道:“或许两位老前辈对凤凰庄之事也极尽的了解。”一旦意识到鬼门二骷可能晓得当日凤凰庄发生了什么,便迫不及待地想向婆老前辈一问究竟,谁料,刚走几步,酒肆的大门轰然断裂,紧接着向丈外飞去。肆内的众食客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本是心惊胆战装模作样辨认婆老前辈胸前的画像,今见此早已噤若寒蝉。掌柜的更是吓得脸色血白,一下子跪在罗光敏的面前,求助道:“少庄主,请您给作主啊。”
罗光敏也没有料到这金护法是如此的打法,拆完窗子便拆门,敢情是鬼老前辈若是再不让他出去,他会拆墙拆房。无论如何,此事是因自己而引起的,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掌柜的蒙受损失,因道:“掌柜的,您快起来,即便看在三春的面上,我也会给您讨还个公道。”言罢,摘下腰间的玉笛走向二人,正义凛然地道:“金护法,讨债得寻求正主,你和鬼老前辈纠缠算是什么道理,在下想和你拼个彩头,一式定胜负。”金护法没有料到这个罗小贼如此的羞辱他,竟然公然挑衅和他一式定输赢,二十年前他金护法扬名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他倒是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可此时的鬼老前辈却是动了怒。如果说时才只是肝火旺盛,那也只是不想让金护法惊扰了老婆子找徒弟,故而在用招上都要留几分,有道是:“远来无冤,近日无仇。”何况,金护法即便再狂妄,他也是一个后辈,谁料,这金护法竟然如此没有武德,劈不倒他鬼骷髅,却把酒楼的门给劈了。如此,说什么也要教训教训他。有如此之想,手上的那根枯杖随着他百变的身影幻化得莫测万变,刹那间,将金护法裹于他的棍杖中,随着两指窃机的袭入,金护法趔趄地向后退了两步。“小娃,你已经赢了,亮彩头吧。”
罗光敏直看得眼花缭乱,半天才醒悟到鬼老前辈的话中之意,原来他用的是师门绝学隔空一指击退了金护法。只不过他用得太过传神,以至于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师妹云中月的追魂剑式,太像了,那两指虽不是追魂剑,但用得却是子辰剑法中的流星式。
一旁的银千里更是观得“赏心悦目”,暗道:“老前辈的武功融会贯通,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