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捕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酒楼里先后出来四个人,一色的打扮,均着米灰色的衫子,手无寸铁,腰上却都缠着一条软兵器,只闻为首的一人道:“老三、老四,你们去盯住那个捕头,我和老二在此等老五,老五一到,自会去寻你们!”
“是,大哥!”一言将落,后面的两位已旋身疾起,踏着月色向西行去。余下的两位对视了一下眼光,刚要举步,不由得耳目一动,“谁?这么鬼鬼祟祟!”
“没有料到关东五杰不但鼻子灵,耳目也很管用!”一言将落,二人面前已飘落一人,睹目所见后不由得大惊,“东教主?”二人没有料到,面前之人竟是空前教的东教主。东教主干瘪的脸笑了一下,“阁下的招子这么灵,这个人实是不能不看!”言罢“嘭”的一声,三人的面前已落下一具尸体。而东教主的左边却已多了一个白衫人。关东二杰一见此尸不由得痛呼失声,扑在他的身上,“五弟!”而后两双眸子四只眼睛犹如怒火焚炽一样望向空前教的东教主,“东教主,舍弟莫非是死在尊下的手上?”东教主轻冷地哼了一声,“这么说关东五杰也是浪得虚名,江湖上有谁能让人无声、无痛地丧命?”
“无声无痛?”关东二杰凄呼了一声,俯身望去,却见他们的五弟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外伤,“金刚爪?可是,”他们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可是,我关东五兄弟与金刚爪素无仇隙。”东教主闻言笑道:“阁下与金刚爪是无仇隙,可是你们一心想要得到云门之后,这岂不就是仇深似海?”二杰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惊,不错,他们五兄弟马不停蹄,一路从关东而来,为的的确是这个云门之后,莫非他晓得此事而先发制人?
“大哥,我们要找到金刚爪,用他的颈上之头来祭亡弟!”老二一跃而起,便要去找金刚爪。东教主见此冷哼了一声,面现鄙视,“不是老夫小看你们关东五杰,这金刚爪自是杀鸡给猴看,否则也没有必要一掌便击毙了你们兄弟,自然也是没把你们看在眼里。”二人直气得牙眦目裂,本来死了兄弟已痛心不已,东教主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更是火上浇油,恨不得立马揪住金刚爪,将他鞭笞至死。
望着二人抱着他们胞弟的尸体离去,东教主笑道:“这可真是痴人做梦,这么蠢的人也异想天开!”杨一帆有些不懂地道:“莫非此人不是死在金刚爪之手?”东教主闻言点了点头,确切地道:“金刚爪的大力金刚掌是无声、无形、无痛,但却能令人五脏俱焚!而这一位只是受了掌中一指,并没至死,是他自己咬舌自毙,不过,他的点穴之手法是隔空击穴,再多一分功力,关老五便是非死即残!”杨一帆听闻此言有些愕然地道:“莫非东教主所言是红面怪杰?”
“不错,江湖上会这种隔空击掌的手法,除了红面怪杰不会再有第二人。”
“可是,不是传闻红面怪杰几年前便暴死荒山了吗?”
“本座一个时辰前还这么认为,可是一个时辰后,却记起从来没有人看见他的尸体!”
杨一帆觉得此事越来越棘手,却是没有料到江湖上的消息这么灵,两天之内,开封城云集各大武林高手,好像事先便在此候等似的,“东教主,眼下怎么办?”东教主抬首望了一下夜色,“我等也先来个坐山观虎斗!”杨一帆听闻此言,觉得此计甚妙,待这些人斗得两败俱伤……他一忖未毕,但闻一声惨嚎,穿越万里夜空,紧接着一阵闷哼。二人一惊而起,沿音寻去。穿过一片杂丛林,突兀一片杂冢,一座座坟茔被白雪覆盖着,在月光如水的朗夜竟有些晶莹耀眼。“那边!”东教主话落人起,穿过坟地直向另一片丛林奔去。果不出所料,人还未至近前,一阵血腥味便扑鼻而来。紧接着便看见杂七杂八的脚印蹂躏的荒野上横躺一具尸体,此人一身白衫,背后有北斗七星的图形,“倒是如期所料,该来的都来了!”
“东教主,这边还有!”杨一帆一语未罢,人已疾至近前,但见此人胸口中了一剑,却已死去多时,这位的服饰也有北斗七星的图案,他抬首望了望已走至近前的东教主道:“此人立时毙命两人,的确不是一般的手法,以东教主之见,此二人又是死在何人之手?”
“南教主!”
“南教主?”杨一帆有些惊疑,“南教主和阎兄不是去了府衙了吗?何以这阵功夫会来此处?”东教主摇了摇头,“这个本座一时也难明其意,只是这剑伤之处却有南教主留下秘制之药的气味!恐事有变故,一帆,我们速去相国寺!”
距相国寺还有里许,便见相国寺火光冲天,倒不是相国寺一夜骤失天火,而是有数十人手持火把将相国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风中夹杂着融化的飞雪卷着黑烟绕缦穿行,噪声狼籍刺耳,喊声阵阵,及至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手持火把,围住寺院的竟是官兵。只见那些官兵都在寺院的三丈外叫嚣,却没有一个敢踏前一步。
二人有意识地扫望了一下寺院左右,原来在寺院的五至八丈处均潜伏着武林高手,或明或暗。却没发现南教主和阎志。官兵又叫嚣了一阵,而后一人挺身而出,此人身材槐梧,腰悬一把大刀,只见他向前走了几步,力贯于喉,当真是腔正声洪,“贼子听着,你夜闯牢狱劫走钦犯这原已犯了杀头之罪,但倘若再不知悬崖勒马,一意孤行,必招灭门之祸……”
什么?钦犯已被劫到此寺,这倒是二人始料不及的,是什么人出手如此之快?竟然抢到他们空前教的前头,是金刚爪?还是红面怪杰?可是、可是以他二人的行径劫了钦犯断然不会躲在此寺不出,莫非另有其人,会是谁呢?是那个李捕头?他为保小命,当真来了个釜底抽薪之计?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不错,正如他所说,开封府的府衙也不是随意出入的,云小贼是钦犯,开封府自是不敢大意,囚其之处自是十分隐秘之地。可是单凭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岂能将钦犯真的带到此处。定是有人相助,会是谁?东教主百思不得其解,只听那位官兵又说什么,只要把钦犯交出来,自会放他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