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目送南剑离去,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七天后便是祭少洞主亡灵之日,而洞主却奇恙在身!难道当真要以韩飞宇血肉之身来祭奠少洞主的在天之灵?可若想阻止,就必须解开疑点,可是这疑点何以令他心神不宁?
“师傅,师兄回来了,在外求见!”小童恭身禀报。
“回来了?”一言刚落,阁内走进一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如尘道长见了不由得急问道:“怎么样?”
“师傅,弟子一路查访,韩飞宇的确从四川来,按行程计算,即便他想取道洛阳杀少洞主,那也是抽身乏术。弟子以为,韩飞宇没有杀少洞主,而是另有其人!”
如尘无言地点了点头,这个人不但想嫁祸韩飞宇,也和少洞主仇深似海,否则断不会绝命少洞主。既敢惹空前教,又不怕云峰山,并能近身少洞主取其性命……想至此,如尘直觉一股冷风侵入,周身打了一个寒战。此人没有翻天覆地之能,便是一个胆大无脑之辈,空前教、云峰山岂能任他胡作非为?他抬首看了一眼一路劳顿得风尘仆仆的弟子,吩咐他早些休息。
“师傅,空前教东教主求见。”
“崔教主?”如尘道长没有料到他竟深夜造访,连明天都不等了。也难怪,事关空前教少教主生死,一分一秒都会如坐针毡。他示意小童有请崔教主。
崔教主听闻小童说有请,不禁整了整袍冠,极尽庄重地向灵霄观走去。这个如尘道长可不容小视,如果说卧云洞在江湖上享有很高的盛誉,那他如尘道长便是卧云洞的招牌!
“不知崔教主光临,贫道有失远迎,还望教主万勿见怪!”如尘紧走几步迎至近前。崔教主见此忙深施一礼,“岂敢,岂敢!若不是崔某一死难明心志,岂敢深夜惊扰道长尊驾!”
“崔教主言重了!”如尘说着,将其请为上座。
崔教主道谢落座后,从怀中取出一锦盒,交于小童并道:“此璇玑图乃是秦丞相相赐鄙教之物,鄙教教主一直有拜谒道长之意,却乏佳机,今令崔某敬上,还望道长笑纳!”
“此乃天下瑰宝,贫道岂能受之!”
崔教主闻言笑道:“倘若道长尊言不受,那崔某可是想不出天下还有谁能配受此宝?”崔教主说着,站起身,将那只锦盒从小童的手上托起,极尽恭敬地递于如尘道长,“有谁不知道云峰山当年便是三分天下?云峰山原老洞主、龚洞主、如尘道长,就是那位原老洞主在世,对道长也是多多倚仗。故,崔某烦请道长通融,见一下我们少教主,崔某有些不明白,少教主是奉教主之命,前来给龚老洞主拜寿,意在修两派之旧好,为了表达鄙教教主的诚意,教主不但亲点寿礼,还令他唯一的独子代他亲来拜谒,以示尊重,崔某不才,崔某怎么也想不出,少教主因何要杀少洞主,做这个杀人不利己的事儿?”
“不瞒崔教主,贫道亦觉此事有些蹊跷,正在竭心尽力查明此事!至于这张图……”还未待如尘道长说完,崔教主忙截口道:“崔某只是奉鄙教教主之命,还望道长体谅!”
如尘莫可奈何地道:“如此只好他日择机奉还,暂且代为保管。至于,崔教主想见贵少教主一事,还请但容一日。”
“那崔某在此先谢过道长,”言罢双拳一抱,“夜已深,崔某就不扰道长安歇了,告辞。”
如尘送走崔荣后,便向龚老洞主的下榻处走去,谁知,刚走下灵霄殿的峭崖,却见到一个一闪即逝的身影,“谁?”他一惊,身形飘落,“净尘?你深夜不歇息,来此做甚?可晓得,此峰有些路你走不得?”
“师兄,”净尘不以为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些话说给外人听,恐还能吓唬住几个胆小如鼠的人,至于我嘛,师兄您就不要枉费唇舌了。”
“你……好吧,望你好自为之。”如尘言落转身离去,可没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回望了一眼净尘,心道:“他只是走走,还是来此有事儿?他可谓是目空一切之人。”转而,他又觉得这个怪异的念头不该有,既便他目无四海,眼过高山,可他却没那个本事。既便他有那个本事,又对他何益呢?还是见洞主要紧,无论如何,要先阻止住少掌门的一意孤行。
崔教主回到下榻处,便命手下将带来的宝物装点好,他相信少教主现在可能急需这个。
“教主,你说,这杀云峰山少洞主的凶手到底是谁呢?这么胆大妄为!杀了云峰山少洞主不说,还敢嫁祸给少教主,放眼江湖,恐怕也找不到几个!”
“一个就够麻烦的了,还要几个?”崔教主放下荼,“吕安,你来空前教几年了?”
“回教主,小的打小就和哥哥生长在空前教。”
“哥哥?”崔教主一惊,“你哥哥是谁?”
“回教主,小的哥哥是吕顺,十年前,他追随教主去朱仙镇抓那个漏网之鱼在客栈中被害。”
“你是吕顺的弟弟?”崔教主一惊,“你是听谁说你哥哥在客栈被害的?”
“是阎大哥,不过,小的想哥哥虽死犹荣。”
崔教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吕安,只要你肯上进,本座不会亏待你的。”
“谢教主,”吕安扑通跪地嗑了一个响头,“小的愿为教主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