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子夜时分,玄邪衣与穆榠渊的身影才闪进了潇琅屿。
“果然不出所料......”是玄邪衣的声音。
榠渊摇摇头,“只可惜,柳系权这只老狐狸藏得紧,我和邪衣也无法探入更内部。”
江墨沉吟片刻,“今日我与那只老狐狸打过交道了。恐怕,他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
“那怎么办?日后探入柳府,岂非更加不易了?”
江墨淡笑着,“明日,我们便正大光明地进到柳府。”
烛火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帝花节
临安城一年一度的盛典。临安城是七城有名的花都,每个人都是爱花的君子,他们信奉着花神。
花神,舞姿精湛卓然,身姿曼妙轻盈,广袖飞举,顾盼生情。
临安城的百姓深信,能够夺得帝花节头筹的,她一定就是花神之女——花王。历届花王,都受到了临安城百姓的尊崇敬仰。而历来帝花节,最好看的,便是斗舞。
雕花檀木马车使在大街上,时不时的是街头小贩的叫卖声传入车里。跟在马车左右侧后的是一黑一白两匹马,马上坐着两位男子。
黑马上的那位身着紫色杭绸团领袍,腰间系着白玉配,一身打扮干净简约,神色微微肃然。
白马上的那位却是身质地柔滑的红衣,慵慵懒懒地骑在马上,脸上的笑意融融,过分上挑的桃花眼不时看向路旁的姑娘,魅惑撩人至极。
风吹起一旁马车上的帘子,露出窗边塌上闭目而倚的人,他鸦青发似墨,乌衣似云。
“江墨哥,你......你确定把玄邪衣那个妖孽放在外面?你都没看见,那媚眼抛的,眼睛都快抽筋了!”穆梓颜愤愤地放下掀起的车帘。
暮木在一旁掩口偷笑,梓颜挠了一下暮木的痒痒,逗得暮木直笑。“暮木,你不会也被玄邪衣收买了吧?你是我的妹妹,不许笑我?有什么好笑!”
暮木摆了摆手,示意等她笑完。好容易她才平息了心情,忙着比划:姐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呸呸呸!暮木你该不会是昨天被吓傻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江墨揉揉太阳穴,默不作声。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邪衣,榠渊,怎么了?”
“哦~~前面人群堵着,过不去。爷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玄邪衣打了个哈欠,才缓缓地下马。
他随手拍了一个姑娘的肩,那姑娘显然一惊,正想转身骂人,待看清眼前的人时,到嘴的话却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好帅啊......”
玄邪衣挑了挑眉,“姑娘,在下刚刚路经此地。想问一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了将路堵着了?”
那姑娘两手扶着双颊,低头害羞回答道:“是......是花王......就是柳家的二小姐——柳沉烟,今日是帝花节的首舞,是花王与花相之间的斗舞,所......所以,大家都去看去了。”
玄邪衣邪魅一笑,“谢姑娘。”一点脚尖便消失了。
待那姑娘抬起头来是,四处却再找不到人了。
玄邪衣回到马车里,随手就拿起一旁的葡萄往嘴里一塞,“喏,听见了吧。斗舞,要看吗?”
“看看看!当然要看!”穆梓颜激动地站了起来,却忘了是在马车中,一下子便撞到了头。“嘶......好疼。”
江墨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一眼一旁的不离,示意她去帮穆梓颜看看。
穆梓颜一手揉着受伤的脑袋,一手还激动地比划着:“江墨哥,去嘛去嘛!反正咱们要去柳府,我可是听说,这临安花王可来自柳家啊,我猜,那天的那只狐狸肯定也在!咱们就去呗!”
穆梓颜把头伸出马车,对着外面马上的榠渊道:“哥,咱们去看斗舞吧!我数到三,不反对就当你同意诺!”榠渊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梓颜清脆的声音落下,“三!哈哈,你没反对!”
“嘿,你个臭丫头,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穆梓颜直接放下帘子,无视穆榠渊的话。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暮木,“妹,走呗!”
江墨看了眼暮木,暮木也是带着一脸轻柔地点了点头。
“随意。”江墨也无异议。
梓颜一拍手,“就这么定了!”
“哎哎哎,梓颜丫头,爷呢?你怎么不问问爷的意见?”玄邪衣就不乐意了。
梓颜歪着头,“江墨哥答应了,那么不离也肯定会去。我哥同意了,我妹也要去,我肯定会去!大爷你就......爱去不去,不去拉倒,要不,大爷您自个儿先去柳府,也可以跟柳府的侍女没打好关系啊!”穆梓颜无辜地摊了摊手。
“你狠。”一手罩在脸上。
穆梓颜一脸白痴地看着玄邪衣:“喂,玄邪衣,你还躺在那儿干嘛?下车啊!”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江墨,江不离,穆梓颜和穆暮木已经下了马车......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飞花落定,帝花始至。灵台清悠心不惊,帝花神女舞恣意。......”
待江墨等人到场时,主持盛会的司仪已开始唱喏。
“让让......让让......”
有穆梓颜开路,江墨等人是很顺畅地便到了斗舞台前。只听见咚咚咚的鼓声渐次响起,四周的众人皆是屏息。
待看清,梓颜不觉地惊奇,刚叫出来,发觉周围都很安静,一下子就捂住了嘴。眼前的那哪是斗舞台?分明就是一只大鼓。大鼓之上站着的是两名倾城女子。
一个身着桃红云袖衣,云袖上绣着着的是桃红芍药,眉间是耀眼兰花的额印,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一双美目盯着对面的女子。
她对面的女子一袭白衣,绣衣如雪,长袖飞举,身周寒烟淡淡,浅浅笑容里透着淡然与沉稳。脚腕上,戴着一只碧色铃铛,伴随着舞步的垂坠发出轻灵的响声。
这两名女子正是花相卿玥与花王柳沉烟。
“乐声起,帝花开。舞翩至,花神来!帝花节首舞,正式开始——”
司仪话音刚落,咚咚咚的鼓声便响了起来。
卿玥与柳沉烟彼此微微俯身,便开始舞了起来。她们的舞姿一开始很慢慢,渐渐地舞步开始快了起来,舞着舞着愈发尽兴,彼此都加快了脚步。原本的帝花节伶人却是渐渐地跟不上她们的节奏,让她们的舞姿束缚了些,没有那般肆意。
“铮——”突然弦断,那伶人扶了扶额上的汗,幸好往年也会因为节奏太快出现这种情况,这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众人的注意并没有在这上面多加逗留,下一秒又将目光投上了台上的两位倾城。
眼见着花王与花相舞得愈发恣意,但速度节奏也愈发快了起来,伴奏的伶人渐渐地都败下阵来,伴奏声越来越少。
突然,一阵琴声从斗舞台正对的楼上传了下来,琴声并不像普通的古琴一般低沉,而是一来便跟上了花王花相的节奏。
江墨等人寻声望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身穿天水碧软缎交领直缀,腰绾玉带,垂下的松花色流苏上坠着一枚羊脂白玉。他的手指翻飞于丝弦之上,急促而又明快。
又是一阵瑟音,是那男子身旁的女子,浅紫百褶裙,秀目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头上是一个简单的弯月髻,素银簪环。手指伴随着花王花相的舞动节奏,袅袅瑟音从手下流出。
两人似乎是觉察到了江墨一行的目光,笑着回了他们一个善意的笑意。。
江墨嘴角噙笑,“不离,将我的萧给我。”
将箫放置嘴边,修长的手指在洞口上变迭,竟然用舒缓平静的箫声跟上了急促快速的舞步节奏。
有琴有瑟有箫,正觉得差点什么,一旁的鼓声便响了起来。打鼓的男子水蓝长袍,头上冠带束发,秀眉凤目,俊雅非凡,打起鼓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这下就完美了。乐器齐了,而鼓上的两位倾城跳的也越发肆意起来。
【好累......跳舞就放在下一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