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快把茶拿过来。”看着穆梓颜与玄邪衣在哪儿嘀咕了半天,榠渊好笑地叫道。
“来了来了!”穆梓颜欢快地跑了过去,或许是心中愉悦,连步子都轻快了些。
玄邪衣看着穆梓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迈步走了过去。
暮木笑了笑,将茶壶接过,娴熟地大家分茶(注)。
穆榠渊接过自家妹子递上来的茶,啧,真香。细细品了口后,又想起了梓颜之前一个人坐着在想什么,关心地开口:“梓颜,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不会真跟邪衣说的一样,在想美男吧?”问也不忘了打趣。
穆梓颜闻言,差点将口中的茶给喷出,考虑到她面前坐着的是江墨,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儿,艰难地给硬咽了下去。“喂!哥,你胡说什么呀?害我差点给呛着了。”
接过暮木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穆梓颜不高兴地睨了一眼一脸毫不掩饰笑意的玄邪衣,穆梓颜“哼”了一声,转头瞥了眼一脸抱歉的榠渊,咂了咂嘴,“其实,我还真是在想美男......”
穆榠渊顿时被呛到了,“咳......咳咳......”
梓颜连忙用手帕给他擦了擦身上的呛出的茶水,“哎,哥,你别激动啊!我这不还没说完吗?”
穆榠渊摆摆手,自个儿缓了缓,“哪家的公子?跟哥说说,哥帮你仔细考察考察。哎呀,转眼间,自个儿养大的妹妹就要被别人给拱了......痛心啊......”说着还装模作样地锤了锤胸口。
若放在从前,那一身红衣的人恐早就出言笑话了,可此时,他却是一言不发,似在品着手中好茶,目光却是有一撇没一撇地看向穆梓颜。
听了穆榠渊那“痛心”的话,穆梓颜气的将手帕甩到了榠渊身上,“胡说什么呢?我是在想刚刚进柳府时,你们都驻足看的的那个男子是谁而已。似乎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穆榠渊微微望天,他的妹夫计划泡汤了。那一身红衣,此刻也收回了视线,若你仔细看他的脸,一定会发现里面藏着些许欣喜。
“斗舞场,击鼓人。”江墨见梓颜一脸迷惑,开口替她解了惑。毕竟,当时众人更多的目光都放在了斗舞之上,而那个水蓝长袍的男子除了最开始地抢鼓而击外,倒也没多少引人注目的行为,反而还有些刻意降低存在。穆梓颜一时没想起,倒也正常。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击鼓的人。”穆梓颜激动了一下下,俄而又突然泄了气,“那他怎么在柳府啊?还跟那老狐狸走那么近。那么帅的一个人,不应该啊......”
看着穆梓颜一脸的想不通,江墨轻抿嘴角,闭目思索了片刻,“若无意外,应是柳家长子——柳承寂。”
“柳承寂......”玄邪衣念了念这个名字,“乌衣巷里应该有关于这人的详细资料,等会儿派人送来。”
江墨点了点头侧目看了一眼身旁伫立的女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茶壶,沏了杯茶,递给了身旁的江不离,“尝尝。”见不离接过后,又继续低头细品杯中茶水,逆着光的狭长的睫毛在眼底倒映着阴影,看不起他的神情。
不离望着手中那人亲自沏的茶,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嘴角难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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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帘,是柳家二小姐——柳沉烟。
此时她已经换下了舞衣,却仍旧是一身白衣如雪,干练简洁,丝毫不显繁褶。手中还端着一盘糕点,小巧玲珑,晶莹透黄,光看着卖相就知道是极好的。
“今日沉烟能再次夺魁,多亏了城主的箫声诱导。刚刚听闻城主到了柳府,想必你们也饿了,就自己做了一些点心,以为谢礼。”柳沉烟半屈了屈身子,拜了个礼。
其实玄邪衣和穆家兄妹现在是真的饿了,沉烟的点心做的,实在是真心好。但他们也知道,江墨一向不收他人之物,更何况,面前这名女子还是那老狐狸的女儿,更何况......那一身白衣......
自从城主府出事那一晚后,江墨便未曾着过白衣,甚至说,有些厌恶。所以,适才见着万俟遮书时,眼神方沉了沉。
所以啊......他们还是乖乖地咽口水吧!
却不料江墨开口:“拿过来。”
众人怪异地看了看江墨,没发现中邪啊!又怪异地看了看柳沉烟,除了出尘了点,舞好看些,也无过多特别啊!真是怪了!
江墨修长的双指夹起一块糕点,并没有立刻吃,只是望着那糕点有些出神,似乎在透过它想着什么。
双指动了,满满的靠近了唇边。他启唇,轻轻的咬了一口。
那糕点入嘴酥松适口,香味极为纯正,皮薄馅嫩,里馅柔软起沙。香甜爽口,鲜美不腻。
江墨的手有些抖动,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此刻已控制不住欣喜。“酥凌糕?”
不是问,而是肯定!
柳沉烟点了点头,“嗯。”
片刻过后,江墨又恢复了往时的沉静,“谁教你做的?”
白衣女子此刻有些踌躇,她在府里本来就不受宠,父亲留她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她还可以当得了花王,能够让柳家在临安的威望加强罢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可她却必须心甘情愿地当父亲的棋子,因为她要保护她的娘亲。
这酥凌糕是她娘亲教她的,娘亲曾经叮嘱过她,不要轻易地做,更不要轻易地让外人看见。今日,她是真的想感谢那一袭乌衣,所以才......
可此刻他突然问起,是否......
江墨似看出了柳沉烟的疑虑,笑了笑,“这酥凌糕的味道,跟先母做的味道很像。只是好奇罢了。”
柳沉烟恍然大悟,莞尔一笑,“是娘亲教的。”
......
待柳沉烟走后,玄邪衣一干人便蜂拥而上抢那糕点,笑话,看着好吃的不能吃,还得一副淡定正经的样子,别提多难受了。
江墨束手望着那一袭白衣,为什么,我对她一点也不排斥?或许,是因为那似曾相识的味道吧。
转身看着那一堆抢点心的人,江墨无奈地笑了笑,吩咐不离道:“去查查柳沉烟和他的母亲。”顿了一顿,“还有柳系权的亡妻俞氏。”
“是,公子。”不离拱手领命,正欲去查事,却又被江墨叫住了。
“去尝尝,味道不错。”江墨示意了下那边的糕点。
“好。”
终于不是领命的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