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华丽锦绣围幛之内,长乐正坐在楚洵身后,伺候他更衣准备就寝。
“笙儿。”楚洵嘴角勾出浅浅弧度,顺手抓住长乐正搭在他肩上的手,转身过来与长乐面对着面。
因为今日所见的人,长乐心神涣散,茫然的“啊”了一声,问:“殿下怎么了?”
“你看。”楚洵发笑,神秘兮兮的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递上来给长乐看。就见他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夹着一粒金色的药丸,黄豆大小,似乎还闪着光芒。
长乐细细看了看金豆子般的药丸,又不解的问:“这是……”
楚洵唇角勾得更深,亮出药丸,解释道:“笙儿,这便是我昨夜所说的药,本是要今日宴席上用的,不过我自己忍了一忍就过去了,特地省着我们晚上用。”
长乐有些诧异,这种药还能省?好吧,她还是低估了这位太子殿下的好色之心了。
“那,殿下你想怎么用?”长乐也知道,楚洵用完药会增强体力,只是增强了体力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都是一样的房事。
楚洵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将药丸扔进了嘴里咽了下去,然后便将手伸到了长乐腰上脱她的衣服,还温柔的说着:“笙儿送给我这么好的礼物,这是我的回礼。”
完事过后,二人弄得一片狼藉,只好让人进来收拾干净,再清洗了身子,已是四更了才又躺回床榻。
虽然很累,可是长乐无论如何无法合上眼,她趴在楚洵胸膛上,用手指在那清瘦精致的锁骨上画圈,感受激情过后的温存。
楚洵觉得有些痒痒,把她的手抓住,笑道:“笙儿,怎么,睡不着还想要么?”
长乐脸顿时就通红,她已经双腿没了力气,还火辣辣的疼,再来肯定死了。
她撅着嘴:“相公,我突然觉得,你还是生病的时候比较可爱。”
楚洵失笑:“那笙儿是不想要我病好了。”
长乐继续憋嘴,忙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相公你的病好了之后,我肯定活不长了。”
楚洵手指摸着她的脸蛋,说着:“为何笙儿会活不长?”
长乐才嘀嘀咕咕抱怨……
楚洵突然就笑出声来,想了想,便道:“那要不我多娶几个回来,替笙儿分担一下?”
听到这个回答,长乐一怔,顿时就没了笑容,心里一阵一阵发疼,许久才有些艰难的说道:“若是殿下喜欢,臣妾并无异议。”
连称呼都变了,还说并无异议,楚洵又怎会相信她。楚洵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柔情说着:“放心,我心里除了笙儿再容不下别人。”
长乐我不会信他,若真容不下别人,怎么会必须每月去水轻盈那里三次,搞得每次长乐都整夜合不上眼。
不过,也有可能楚洵的意思是,就算后宫佳丽三千,他心里也只有她一人。
次日,长乐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之时,楚洵早已不在东宫,一问之下,才知楚洵是被皇帝召进宫商量政事。
这倒是一件稀罕事,据长乐所知,时至今日,皇帝还从来都没传过楚洵去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就连三日一朝也只是楚洵自己坚持要去上朝,皇帝反而委婉的说了几次让他不用去了好好养病。
长乐暗暗觉得,应该还是昨日楚洵生辰的那副画起的作用,让皇帝对楚洵的态度有所改观。
由于昨晚的折腾,长乐今日有些头晕目眩,起身过后便梳洗打扮,整理一番准备回秋菱殿去。
可是,她才刚跨出大殿门口,迎面就见徐季领着个白衣男子走了过来,白衣男子风度飒飒,神态沉静,一双眸子仿佛什么也捕捉不到。此人长乐认识,便是白锦书无疑了。
徐季领着白锦书,见了长乐忙躬身行礼:“参见太子妃。”
长乐见了白锦书,可是她只能当做没看见,瞟了他一眼,眼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问徐季:“你怎么没去伺候太子殿下?”
徐季憨笑着:“回太子妃,太子殿下让奴才把白神医带来永寿殿候着。”
长乐唇角浮出一丝笑,忍不住又描了白锦书两眼,记得几个月前见面时是黑夜,所以对于容貌她看得不是很清楚,此刻一看,倒觉得白锦书比她想象之中更加俊俏一些。
长乐看白锦书时,他竟然也抬起头来,二人相视一笑。
“原来是白神医,说来,本宫今日似乎觉得头昏脑涨,不如白神医就顺便替本宫看看是何症状,也懒得再传御医。”长乐拉长了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高贵冷艳些,也趁机在白锦书面前摆摆架子。
白锦书不为所动,躬身道:“草民遵命。”
这分明是一个单独见面的好机会,于是,长乐就将白锦书请入了殿内,坐在椅子上,隔着一条红绳由白锦书把脉。
诊断之后,白锦书眉毛挑了挑,不知该从何说起,表情看来似乎有点尴尬窘迫。
长乐便问他:“白神医,不知本宫这是何种病症?”
白锦书眉头皱得更深了,迟疑道:“恕草民不敢直言。”
长乐便笑了,讽刺道:“有何不敢直言,难道白神医诊断不出来么?”
白锦书埋头不敢看着地面,只淡然说道:“太子妃,此事恐怕还需先禀退左右。”
长乐懂了,白锦书这是要创造独处机会,之后便可以畅所欲言。只是她是太子妃,不可能轻易同一个陌生庶民独处,还要有正当理由才行。
长乐假意满不在乎:“本宫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当他们不存在,有话直说吧。”
白锦书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也只好行了一礼,说道:“那草民就直说了,太子妃近来是不是有精神萎靡不振、头晕眼花、食欲不佳、腰酸腿软等症状?”
本以为白锦书只不过是在找说辞,后来长乐一想才发现,原来她倒是真有这些症状。
“所说不假,确实有那么几分。”
白锦书又道:“这些因为,因为纵欲过度所致……”
听到纵欲过度四个大字,长乐立即背后一凉,精神抖擞,打断他的话:“慢着。”
长乐没想到,这次看病不是假装看病,而是白锦书货真价实的给她诊断了一下,不得不说,她还真的纵欲过度了,特别是昨晚。
这徐季似乎听出这等事情确实比较私密,只好干笑了一声,主动请求道:“太子妃,奴才们先行告退。”
于是长乐就大大方方的准了,只留了个碧蓉在殿上,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白锦书私聊了。
长乐吩咐碧蓉去门口看守,低着嗓音,开门见山对白锦书说道:“白神医,我们还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白锦书也不装模作样,浅浅一笑,轻声说道:“太子妃似乎很受宠爱。”
也不知是不是嘲讽,长乐翻了翻白眼,心里嘀咕着:当然受宠,若是不受宠的话,能纵欲过度吗?
时间有限,不定楚洵什么时候就回来了,长乐好忙问:“白神医,不知你突然进宫,那个人的病怎么样?”
白锦书撇了撇嘴,无奈的摊手:“她对白某的医术不满意,另觅高人去了。”
长乐有些不信:“那我娘呢?”
白锦书回答:“自然是被她带走了,在下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长乐暗觉不妙,若白锦书所言属实的话,那她岂不是对江云笙和凤娘的去向一无所知了。
“那,江太尉知道我们的事了么?”
白锦书依旧摊手:“这个在下也不清楚,一个月前他们就离开了山庄,紧接着太尉大人才找上门来。”
长乐半信半疑,转而问他:“我们的事情白神医会说出去么?”
白锦书笑了笑:“在下只是来看病,不管其他事情。”
他这么说,长乐也算放下了悬着的心,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谈久些容易招人怀疑,只好道:“那今后有事白神医尽管吩咐。”
白锦书谦虚道:“草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