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的很美,四季如一,不知道此生还能再来几次……”不知艾拉是被这个痴情苦等的故事感染了情绪,还是被仙境中的美景勾起往昔的种种,艾拉的语气异常悲伤,素手拉起如砂纸般粗糙有力的大手,柔弱无骨,哀眸与乔尔斯的双眸对视“不知道下一次身边还有没有你……”
乔尔斯心头一紧,实在是不忍为这颗憔悴的心再添离别的愁绪。原本已经在喉咙口的告别又被咽回肚中,“离别,要趁早,越是纠结越是不舍。”灵魂深处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要是不能永远离开,不如不走。就像一根倒刺,要么直接拔出,要么不拔,来回拉扯才是最痛苦的。”
“对不起,艾拉。我,我准备离开格米村”乔尔斯低下头,无法直视褐色眸中袭来的惊诧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出了打算,“我想去当一名雇佣兵,见见世面。对不起,以后恐怕……”
“没必要道歉,”艾拉别过头去,乔尔斯能看见她肩膀微弱的颤抖,“你们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美其名为保护。我,我已经习惯了,你要是真的决定了,就离开吧,我虽然很弱,但是从来就不缺别人的保护。”
一下被识破意图的乔尔斯一时间哑口无言。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现在也许就是那个到时候了。”
“可是……”乔尔斯欲语,艾拉却用一根手指止住了乔尔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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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赫里斯帝国南方,有一个库鲁多家族,这个库鲁多公爵权倾一时,时至今日仍掌握着帝国的两大军团。在库鲁多大公的领地里,有一个叫做普雷德的伯爵家族。这个家族势力不大,但是热衷于探险,所以有许多门客、好友。
就是这个家族中有一个女孩。作为贵族的次女,一切权利、政治都有兄长大人担着,女孩的童年无忧无虑,所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着长大,等待着命运将自己带到另一半的身边。但是这个女孩身体里流着普雷德的血脉,这让女孩天生就喜欢看书,狩猎,家族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其乐融融地过着快乐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任务打破,女孩的父母带着家族中绝大多数的强者前往一处遗迹,结果回来之时只剩下数人。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却只带回一张卷轴。
据说,这张卷轴是来自那位不可一世的暴君,得到那张卷轴的人,一旦参透其中的秘密便能向万年前的暴君一样,获得征服世界的力量。这个家族虽然不像一般的贵族那样拘谨,但是还是深谙贵族的小算盘,也甚至库鲁多大公的野心。普雷德家族虽然没有什么强大的势力,但是却有一颗赤诚之心,明白这张卷轴绝对不能落入奸人之手,自己的家族也不可能是库鲁多大公的对手,只能带着剩下的家族成员开始流亡。
帝国在库鲁多大公的谗言下,帝国也开始对这个可怜的家族进行通缉。经历了三年的流亡生涯,女孩也知道了怎么像平民那样生活,也长了不少见识,虽然有不少敌人,但是以前的家族有很多奇人当朋友,在大家的鼎力相助下生活贫苦却还算欢乐,毕竟那时还不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只知道父母很少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
直到流亡到帝国的维尔利亚地区,朋友们仁至义尽,来自大公爵的追捕终于还是来了。那是女孩生命中见过最悲惨的战斗,看着父亲、母亲、如同叔叔般的艾尔博塔骑士长,还有家族的骑士们,为了保护自己和兄长一个又一个倒下,女孩眼中只有鲜血和尸体。
所有人都差不多死去了,最后只剩下六个人被一位男爵大人藏匿在最偏远的小山村,但是库鲁多公爵天性多疑。兄长大人明白,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才能换来家族的苟延残喘。兄长拜托当地的男爵,将自己当众处死,来摆脱库鲁多公爵的怀疑。临走之前,兄长大人将卷轴交给那个女孩,并且告诉那个只有10岁的女孩自己的使命,自己孤身一人走向死亡。
这样整个家族的血脉就真的只剩下女孩一人了,在兄长舍命
女孩在村子中并不受当地人们的欢迎,所有孩子都排斥她,嘲笑她。不过唯有一个男孩,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给女孩买下一个小木屋,和女孩玩。他虽然是男爵的孩子,却有着真正贵族的气质。但是时过境迁,那个男孩被时间变得如此陌生。
女孩被当地的猎人收养,靠着打猎谋生,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年。但是一年前,连自己的师傅也不见了,自己前去寻找,却领回来一个全身是伤,肮脏不堪的小子。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又给了自己家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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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世事难料,没准哪天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死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被葬在这个地方”艾拉的语气是如此平静,就像真的只是在说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乔尔斯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既然过去已经忘记,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还有……”想要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一切,这才是乔尔斯最渴望的。但是这种话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平凡?真是不错啊,但是生活有时候就喜欢夺走你所珍视的一切。”
“别说了,我虽然不愿意伤害别人,但是……”乔尔斯的目光从温柔变得凌厉“我发誓!我会保护我所珍视的一切,保护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如果有人妄图夺走对于我重要的一切,什么家族也好,什么帝国也罢,我就与他们为敌!如果命运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就摧毁这个命运赖以生存的世界!如果……”
不等乔尔斯将誓言说完,一根手指已经停在乔尔斯最前,示意他停下。“你这个想法真的很危险,你这样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而已。好好活下去才是重点。”
“她说的没错。”来自深处的灵魂再次发声,“我,不知吞噬了多少灵魂,直到遇见一个人,才明白生命的意义…可惜,现在我什么都忘记了。我虽然一心求死,但是现在这个身体属于你,你要是还没有丧失生存的希望的话,我也不会轻易让你的灵魂消亡,这是我和她的约定。”不知为何,在深处的灵魂说这些话时,乔尔斯感到那个灵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我是乔尔斯。乔尔斯·库多诺基亚,没听说过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的名声并不在法则之内传扬。”那个也叫乔尔斯的灵魂的声音有些疲惫,“被法则约束太久,我要继续沉睡了。”
透过薄薄的光幕,四目相对,只是片刻两人的目光便各自偏向一旁。“走吧,我还要和大家道别。”乔尔斯转身,欲前往去拿石质小屋中的补给。
忽然,麦色的手臂将乔尔斯的腰环住,乔尔斯能感受到赤狼披风后紧挨着自己背部的头。“三年,我会变强的。你答应我,三年后回来。”乔尔斯心中又是一阵悸动,此时却是无法再压抑内心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