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车厢时,距离洛阳只剩40公里了,我去洗了把脸,回到座位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列车员的餐车从我面前经过,好借此为我昨夜一直在消耗营养的肚子补充点能量。
一一不知道去了哪儿,枫哥此时正嚼着口香糖,看着窗外时不时出现的村庄。
广播中出现了列车长不合时宜的声音,叫醒了其余还在熟睡的旅客:
旅客朋友你们好,由于列车故障,需停车检修,预计晚点5小时。
列车中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叹息声,晚点是所有旅客最不愿听到的消息,当然,感觉最悲催的,是前面的那一站,就是你的目的地,而一一正是要在洛阳下车的。
一一出现在我的视野,她急匆匆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小声对我们说:“我等不急了,这前面不远就有居民村庄,我要走了,这待不住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帮我拿下东西行吗”?
我和枫哥一阵惊讶,这是什么事能有这么急啊,不过这好像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只是刚认识而已,我们只能选择帮,或者不帮。
她把自己的旅行箱中的东西掏出,随手拿了几个小件,穿了件衣服,就走到了列车门口,看着并没有工作人员,只有上上下下的呼吸早晨新鲜空气的旅客,她便示意我们帮她把箱子给推过去。
我们硬着头皮把箱子给她,她若无其事的接过去,很随意就下了车厢。好在旅客够多,都忙着转悠和抱怨,也没人注意,谁会想到有人这么任性?一一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慢慢消失在了晨曦中。
几小时后,列车终于徐徐开动,当车厢中传来旅客如释重负的叹气声和少数的欢呼时,我和枫哥在高兴的同时也带着点难言的失落。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实在无聊,找着零食往嘴里塞,吃完一袋又开始翻包找,但我却在包里赫然发现了一一的防晒衣。
“这怎么回事?可能昨晚她放的吧,忘拿了吧”?我拿起防晒衣,冲着枫哥自言自语。但当我拿起时衣服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一个小东西随之掉落,我仔细一看,顿时让我不知所措……项链!一一的狼牙项链,她格外珍惜的项链!我捅了捅枫哥,他也是一脸愕然,张大嘴巴,盯着项链看了又看。
“怎么会这样?这个可是对她很重要啊”!枫哥焦急又疑惑的说,说着还幽怨的看了一眼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放的,这也不能赖我啊,我冲他摆出一脸的无辜。
火车很快就到了洛阳,停车七分钟,枫哥手里拿着项链,一阵的犹豫。随后他摸了摸自己的手链,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时间还有两分钟,他看着我,目光坚毅的说:“兄弟,走呗,算咱哥俩欠了她的,我们还吧,怎样?这种债,咱哥俩亏欠不起”。
我微微一笑:“你想怎样就怎样,就当先在洛阳玩了呗,反正我是跟你出来瞎逛的”。
飞速拿东西,下了车,就这样,乱七八糟,不明所以就到了洛阳。
真的下了车,到洛阳以后,才发觉我们的这个决定****。都没人家的联系方式,找?你怎么找?不能一个个问吧?也不知道人家的更多的信息。哎,这次真的傻了!不过先不管了,找个地方住下吧,有地儿落脚才是王道。找了家便宜的旅馆,在街道旁边的小吃摊随意吃了点东西。四处张望,不知现在该怎么办,枫哥摸摸头,也是无奈,只好把我又拉到了宾馆。我躺在床上,看枫哥拍了项链的照片,然后发送到各个驴友的网站上,或者是一些相关的论坛。嚯,招儿倒是挺多,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然后他带着一脸的不知所谓,也躺到了床上休息。
旅途的劳累,在逐渐得到了放松后,让人在不觉中睡去。
第二天,我们在附近的古文化街闲逛,反正项链的事急也没用,还不如随性一点。牡丹花会是洛阳一大亮点,但可惜这时候会展时间已过,并没有看到争奇斗艳的各色牡丹,这福气看来是没有了,只好在附近的地方玩玩
。
枫哥不时打开手机,虽然网友很是热心,这事很多人都在帮忙寻找,不过始终没有她的消息,就是这么的不给面子。逗留了一天,枫哥反常的开始急了,他想去的是北京,我不知道他这是在玩哪出,但我觉得他肯定不是简单的想去玩,枫哥一直都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哪儿都可以玩,甚至哪儿都可以不管时间住下去,四海为家,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但这次他非拽我去北京,而且即使在洛阳已经下了车也不想着玩,脸上时刻都透着一股焦急。我隐隐感到他绝对是有什么事才去的北京,而不是去玩这么简单,这货有事瞒着我!不过没什么,他不愿说,我从来都不会缠着他问。
枫哥不断地刷新着自己发的帖子一类的东西,看着那些回复的消息,没有人提供有价值的消息,一些挺热心的网友问枫哥现在在哪?枫哥发了自己的详细位置给他们,结果还算是幸运,碰巧有一个洛阳网友说自己家就在附近,看能不能帮得上忙,我们有需要可以过去找他。我们并没有去找他,但还是谢过了他的好意。
就这样在洛阳逗留了两天,枫哥越发焦急,不幸的是,仍旧没有一一消息。
到了饭点,枫哥似乎没有要吃饭的打算,我看他愁眉不展的,不敢多说,但无奈肚子实在是不争气,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提醒他:该吃饭了。枫哥没什么反应,我苦着脸等他,一小会儿后,他好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用力的捻灭手里的烟,拉着我狂奔出宾馆。很快,约好在一家餐厅,我们和那个附近的网友见了面。
网友名叫王辰,人似乎是特好,但长的真不咋样。在见到他以前,我是不相信有人会长着一张如此欠打的脸。他在饭桌上一直笑呵呵的,开始时我觉得人家好客,但他一直笑,我感觉这饭吃的极不自然。枫哥尽管看着忧心忡忡,但还是把项链交给了他,不知他为什么这么急,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是没得选择了。枫哥网站上写了王辰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希望一一若是看到,可以去那儿拿回自己的项链。谢过王辰,枫哥和我马上就开始了订票,第二天我们就可以继续旅程了。
晚上,我看着对面床上的枫哥,他没睡,不知是不是睡不着,但看摸着他的手链,一遍又一遍,我想,我懂了些什么。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我们逗留了几天后,终于又踏上了北上的火车,那里才是枫哥的目的地,尽管我不知他去北京到底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