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湖餐厅,我和小诺坐在靠窗的位子,等待着晚餐。看着外面开始飘起的丝丝缕缕的小雨,仿佛可以透过窗子,在这酷暑,传来丝丝凉意。
小诺一直打量着外面,从这个角度看着她生活了三年多时间的城市,烟雨迷蒙,更衬小城美好。我看着蜡烛辉映下的她的脸,这张熟悉的脸,我还是头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的眸,依然如我第一次看见她时那么清澈。红烛弱光,静静打量她模样。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当初读卞之琳的这首诗,只是感觉意境很美,仅此而已。但现在当我在微弱的烛光下,静静地注视着小诺的脸庞时,我仿佛感受到穿越了时间的相会。此刻,她,就是那个站在桥上看风景的安静女子,而我,只是那个有幸目睹她芳容的过客,我所遇见的所有美好,都没有此时她带给我的惊艳。我的眼停留在她身上,心里毫无半丝亵渎,这一刻,只愿时间凝固,这种美,只能溶于爱情。
看着眼前精致的晚餐,我反倒没有了食欲,只是静静地小口喝着红酒,看着她,而她,在我的注视下,明显吃的很拘谨。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没有甜言蜜语,也缺乏海誓山盟,在我送她回学校的时,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尾声,但我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我在附近的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我又来到这个学校门口,打电话给苏祁,打算叫她出来吃个饭,叙叙旧,但电话中苏祁告诉我,她正在赶往北京,她在大三时就在北京的一家酒店开始工作了,这儿离北京不太远,时不时的还会回到学校,她现在是半读,还有学生资格住在这里。这次,只不过是碰巧回来,但是不碰巧有事又走了。她叫我有机会来北京一定要来看看她,作为对这顿饭的补偿,我连连答应,只是不知道何时还会再去北京。
总觉得这次的千里来约会还缺点什么,我来到女生楼下,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小诺以后她推开窗寻找着我,我用手机偷拍了她一张照片,感觉心里的某一个容器被填满,我像是童年时得到了玩具的那般高兴,对她挥手作别,还是没有一句情侣间该有的甜言蜜语,但是依然感到满满的幸福,又开始准备回到公司。
我坚持不让小诺送我,但她还是来了,她回答我的短信,只有一句话:在这个城市,我现在是唯一有资格做这件事的人。我选择坐火车回去,这只是自己的渴望,机票现在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那么昂贵。
也许是经常看一一的微信,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我慢慢地开始喜欢这种类似苦行的游走,只是我没有一一的果断,且由于各方面的原因,也只好在平常的生活中加以靠近,试图去理解她所说的旅行。现在想起来,以前在西藏的那段时间,在南迦巴瓦峰下的那一幕,好像是我做过的一个梦,只是它随着时间的积淀,时而凝实,时而虚幻。明晃晃的太阳,天蓝的近似梦幻,沿途遇见的朝圣者和骑行者,在临近布达拉宫时,脸上泛起的想哭的冲动……
只有所面对的环境相同,流露的感情,才会彼此的吸引。我是和一一的交集,只能仅限于此了,当初的枫哥,或许可以读懂一一,但现在是否可以,我不知道。
火车慢悠悠的抵达我所生活的城市,走下火车的那一刻,我对着下面的轨道深深地凝望,我知道,在那一头,从此以后,多了一份我的牵挂。在这片天空下,是我为她打拼的地方,而另一边,就是支持我在这里打拼的力量。
生活又走上了以前的旧轨,不管是公司里的流言也好,还是何菲他们对我的目的也罢,我都不在乎了,我现在可以拿出更多的热情,来对待我的工作,因为我明白,那最美的风景,需要足够的实力去守护。只是偶尔,在听到某位同事扬声器般的声音中,包罗着有关我的流言时,我会走过去,打开手机让他看看我的壁纸,再附带一句:“你说错了,这是我的女朋友,她,现在大学还没毕业呢”。手机上,是小诺在朝着楼下的我挥手,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容。
虽然这种行为会让那些同事尴尬一段时间,但效果很明显,慢慢的,他们不再谈论我的话题了,至少当着我的面时,是这样。不过,职场中,仍然没有真正的一个朋友。
对现在的我来说,工作已经成为了我的重中之重,不再有刚入职时的那种得过且过的心态。而职场的种种磨砺,也使我性格变得坚毅。穿着西装在各个职员之间穿梭,已经成为了我每天的一部分,下班后大踏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再有那时的局促……现在,我唯一和他们保持不同的,就是我不喜欢去聚会,除非公司要求必须去。与一下班就醉生梦死相比,我更喜欢在家看看书或给长时间不联系的好友或者她打打电话。
王辰,这个我不太感冒的家伙,时常像我寻求援助,他的好多广告策划,都有我的建议,当然,现在的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报酬了。倒是枫哥,似乎有时间没联系了,我还是上次和小诺约会后打了电话给他,他在电话中对我们祝福。
王辰时不时会和我聊起枫哥或一一,毕竟我们的交集就这么一点。说道一一,他告诉我,自从过了年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她,只是根据时不时发来的照片,断定她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对于一一,王辰满是感慨,看得出,对这个妹妹,他很是疼爱,并且还有一丝对当年那件事的歉意。关于枫哥,王辰的言辞里,满满的全是佩服之意,他告诉了我,枫哥直到现在还在慢慢的还当初一一的那笔钱,一一也没说不要,只是给了他账户,枫哥就把钱定期的存进里面。我听了后,没说什么,只是感觉鼻子猛然间又是一酸……末了,王辰笑着问我有没有兴趣来一次旅行,这次,我只能苦笑。
转眼就到了放小长假的时间,我没有回家,而是订了到T市的机票,直奔那家摩托修理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