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算起来在家的时间真的不长,很快,我就要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了。没有长时间离家在外打拼的人,很难理解什么叫离愁别绪。
离家前的第二天,枫哥很意外的到了我家来找我。说意外,是因为这时天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枫哥要找我去晨跑。
晨跑,是高中时候枫哥和我们都喜欢的锻炼方式,晨跑既可以锻炼身体,还可以防止贪睡,沿途跑累了我们还可以停下聊聊天。当然,以前的队伍,一般就是我们四个人。
我们的路线,还是沿着那条小河,跑到两公里以外的小公园,歇一会儿后,再跑回来。以前我们跑步,总是要照顾女生,所以跑的挺慢,但是今天,就我们俩,跑的还是较快的,路程虽然不长,但一路狂奔到公园,还是累的够呛。
坐在小公园的凳子上抽着烟,这时天开始放亮了,晨练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但总体还是比较寂静的,只是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这一切,和几年前还是那么像,不仅是像,似乎这一切就没有变过……记得第一次小诺跟我们晨跑,就是坐在这个地方,拿着她的诺基亚,拍了我们的照片,还即兴写了首小诗,我打开她的空间,翻看了好久才找到:
铭记这个冬天,斜倚在河畔
清晨,寒天
跑步的人,犬吠和薄烟
想念的谁,灰蒙蒙的树,看不清脸
少年与今天,两个概念,一个时间
明天……
当时的小诺,想表达什么我不想妄加推断,但后面的那个明天后面的省略号,牵动着我敏感的心弦。很奇妙,她当年所写的景物,几年后依旧是我眼前的这一切。我有点恍惚,好像这就是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切,但苏祁和小诺的缺席,提醒着我,这已经是过去,很早以前的过去。
慢慢的向着回家的路走,也不着急,我们似乎在即将离去的时候,想要将这承载我们的小县城一切尽可能多的融合到生命中,好在以后想家的时候,能略有安慰。在走到那个熟悉的岔路口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走了进去。那是文中的方向。
学校的门是开着的,虽正值过年,但苦逼的高三学生已经开始补课了。曾经住过的那熟悉的教学楼,每年仍然坐满人,只是,那已不再是我们。
还记得要毕业时我们在国旗下唱着那些离别的歌,当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叫做感慨万千,但现在想想,当时的我们,还是太肤浅。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当某天再踏进,这校园会是哪片落叶,掉进回忆的流年,表示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年,表示门卫叔叔食堂阿姨
,很有夫妻脸,各种季风洋流都搞不懂…我们穿上西装假装成长,胶片挥霍习惯的笑脸,悲伤一发寂寞唏嘘痛的初体验
毕业和成年的字眼格外扣人心弦各种莫名的感受只说句嘻嘻一些……”
枫哥显得很沉寂,他离开这里在外三年了,这里的一切,都有他的回忆,一草一木,都映射着他当年的喜怒悲欢。在我们看来,外面多好的球场,都不如文中我们挥洒过汗水的那张更值得怀念。我们去食堂吃了一份土豆卷,依然是一块五毛钱……
我独自一人乘车离开,没有谁来送别,也没有在外读书时拿的那么多的东西,就这样,我又走向了远方。至于枫哥,他还要多陪陪家人。
还是那座熟悉的城市,只是现在以不同的身份示人。我现在是xx公司的广告设计员,拿着能管饱,还算够花,要是节省一点还能给家里一点的工资。做着闲事无所事事,忙时累活累死的工作,平常在一起的,是一群可以在喝醉酒的时候跟你说清醒的话的朋友……这,就是我目前的生活,是我大学同学所羡慕的生活。
回到临时的员工宿舍,看着最近一段时间要做出的设计方案,顾不得休息,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这只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十天以后,枫哥来了一条短信:我还是回到了车厂,勿念,我身边还有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