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哥带我一路奔波,来到隔壁市的一个荒凉之地,触目四望,任我神通广大,但目所能及的建筑,只有不大的一家摩托车配件厂。
枫哥带着我走了进去,在与貌似是老板的一个人一番交谈后,那人拨通了一个电话,像是在向着电话那头求证着什么,不时地用余光瞟着我们这边,但我知道他看的绝对不是我,他在看枫哥。?
挂了电话,那个老板似的人对我们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转变,还是那么的冷淡。
“你就是那个组装赛车的高手,凌枫?”
“我是凌枫,喜欢玩车,会一点组装摩托的知识,高手谈不上”。枫哥很平静,但还是面带笑意的答道。
这次对话没有带来哪怕他的一个自我介绍,不过他倒是很快安排了我们一个工作——零件拆卸与组装,工资八十每天,月结,做得好没奖励,做不好随时滚蛋,就这,还是给枫哥的推荐人面子。
枫哥是摩托车高手,但他从来都是一个人骑车,后面不会载上任何人,包括苏祁,枫哥只会骑单车送苏祁回家,而不是摩托。记得枫哥曾说,疾驰的摩托可以让他感受到力量带给他的快感,这是雄性专属的乐趣,有时甚至会有过把瘾就死的荒唐想法;而骑单车带着苏祁,则会让他感受到心灵的宁静,有时会想带着苏祁直到天荒地老,是一种另类的享受……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有活干了,不至于每天无所事事,也不至于闲坐着花家里的钱了。不过,至于枫哥说的赚够这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倒是不敢奢望,毕竟,两个月的时间,就每天赚这点钱,还是不够的。
摩托车的零件,倒是没有什么特沉的,也不至于特费力。但基本上每一个零件上,或多或少都有机油,手就不用说了,脸上,衣服上,全是油污,一天下来感觉特埋汰。枫哥对拆卸与组装还是很熟悉的,动作算不上潇洒,但也是够快。我就不行了,不但不熟练,而且还笨手笨脚的,效率惨不忍睹,每天都会担心被车场炒鱿鱼。
工作一周后,感觉我终于对配件熟悉了一点,虽然不像枫哥那么有效率,但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老天似乎是看我们不怎么顺眼,时刻都想着刁难。这一天,来了一位难缠的主。
这天,一个大叔年纪的中年人骑车到了车场,那辆摩托并不起眼,说要换一个动力足够的发动机,他的发动机没劲。厂里专管零部件的是我们,这个活自然而然就交到了我们手里。枫哥找了好几个发动机替换,但效果都不理想,没劲,动力远远不足,枫哥小声对我说:“遇到高手了,这绝对是一辆组装过的车,这不太好办啊!”
枫哥很快就找到了老板,简要向他说明了情况,老板思索了一下,失声笑道:“原来是他,他这是向我们出难题啊,年轻人,放手去干吧,发动机我给你找到,至于怎么装好,怎么让这个爷满意,就是你的事情了,不过我估计这只是这出戏的开始。”
老板破天荒的找了好几个发动机,然后看着我和枫哥动手安装,盯着枫哥干活,不住地点头,露出了难得的赞赏之色。我们很快装好了发动机,但是其他部件还有问题,不能很好地与发动机协调,枫哥一咬牙,换了好几个部件,终于将发动机与部件的契合程度发挥到了极致。
一场大的工作结束,我们沉浸在喜悦中。但胜利并没有如期而至,等待我们的,是另一项挑战。
车主到了,对枫哥的改造很满意,赞不绝口,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但交维修费的时候出了事。枫哥向他说明所替换的零部件不只有发动机,但只有这样发动机的性能才能发挥到绝佳。因此希望他付掉剩余部件的钱。但这位大叔这时候态度十分强硬,坚持他的其他部件没问题,是枫哥故意换的,只是坑钱的借口。
枫哥拿他没辙,我们也自认倒霉,谁知遇上这么一个混蛋。但就在我们正心疼那白白损失的一笔钱时,这位爷还不罢休,坚持要我们赔他零部件的损失,开什么玩笑,这位是讹人讹惯了吧?我和他据理力争起来。
“大叔,不带你这样的啊,东西帮你换成新的,你不付账,算我们手贱,但你向我们要损失,你好意思吗?你自己说说,这车是不是比以前有劲多了?”
回答我的只有冷冷的一句话:“只换一个发动机,问题就可以解决,向你们这样讹钱的我见多了,你跟我提车,我玩车的时候你还不一定生出来了呢”。
“要不这样,你觉得不服的话,我们比过一场,赛赛车,看谁更有资格说这车的问题,你们要是赢了,我赔偿你们所有损失,外加精神损失,要是输了,赔我,以后也别瞎说别人车怎样,敢吗,小子?”
我没了言语,车我倒是会骑,但车技就不怎样了,就在我自认倒霉的时候,枫哥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可以和你比,但前提是我们都各自找辆车各自改装,一周后比比,怎样?”
“好,就这么定了,正合我意”。没有多余的话语,但看得出,这位很高兴,只是不知源于何故。
枫哥的车技我还是信得过的,毕竟我骑车还是他教我的。不过那位大叔一看就是赛车的狂热爱好者,说信心十足也太白话了,而且,目前为止,我和枫哥都没有摩托,更别说改装了,车从哪儿来,成了首要的难题。
枫哥原本打算先租一辆摩托,赛后再给别人改装回去就行了,但这个成本实在是有点高,就我们的经济能力,目前还不足以忽略。不过问题的解决在我们的意料之外,老板居然亲自为我们送来了一辆车,看着倒是有点赛车的样子,不过就是旧了一点。算了,至少目前有了车了,以枫哥的手段,改装一下应该还不是太差。
枫哥和我在工作结束后开始了对车的性能测试,结果大出我的意料,这车的性能竟然挺好,需要换掉的部件并不多,我大感惊奇,但枫哥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带着笑意淡淡的说了一句:“哈雷戴维森,运动者系列,果然不凡。”
直至后来,我才知道,那辆车原来就是我们以前口中常说的哈雷,只不过是年代有点久远,有些部件老化了,但即使是这样,依然让我们感到惊喜。
时间并不充裕,我和枫哥一边在要在车厂工作挣钱,一边还在争分夺秒的备战。换掉不好用的旧部件并不难,但枫哥得好好适应一下这车,闲暇时,枫哥会在厂子周围好好遛上几圈,他车技依旧很好,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好了。当初他是驾驭着这种猛兽横冲直撞,有一种舍我其谁的傲气,但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做到把这种冲劲收发自如了。
我也试过哈雷几次,毕竟以前没骑过,不过只是纯粹的玩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