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和流火明日便要离开“悔返谷”,书剑生的神念提前离去了,老乌龟也在谷底的“药园子”里做随行前的准备。没了约束的二人,便打起了这个神秘洞窟的主义,打算再去深处探一探究竟。
初始的一段积水路已经难不倒他俩了,这三年来长夏过得很充实,不仅学会了“平凡剑”,把《天脉星络》背得滚瓜烂熟,沟通过了上百颗星辰,跟流火学会了读书认字,还捎带着也学会了游泳。尤其是在大漩涡里磨砺的这两年,长夏的水性简直比水底的鱼儿还要滑溜,谁要是敢跟他在水底打架,哪怕境界比他高上一层,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过了积水区后,洞窟便开始往斜上方走,果然和长夏猜测的一模一样。不过又向前行了一段路后,他们俩便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压力,好像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了,举步维艰。
流火跟在长夏后面,手里托着一颗夜明珠,但是到后来夜明珠就起不到作用了,因为当他们从那段最曲折、最逼仄的裂缝艰难爬过去后,前面豁然开朗起来,就眼前的这一段来讲,比孤星殿还要宽敞。当然,跟他们晚上居住的树根空间和平常练剑所在的外围洞窟相比还是有所不如的。夜明珠只能照亮周围一两丈内的东西,再远就无能为力了。
这时左前方忽然出现一小团微弱的亮光,飘飘忽忽地悬在半空,流火指着那团亮光悄声说道:“我说的就是它。上次进来的时候,我就是走到这儿停下的。再往前走一步都迈不动脚了。”
长夏拉起流火的手,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果然压力暴增。但是他感觉还能承受得住。回头问流火感觉如何,流火点头说没问题。两人便大胆地向前走去。再往前虽然压力还在增长,却是循序渐进的,并不像刚才那样,突然递增,所以倒也能慢慢适应下来。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亮光的近前,那光团比先前看时亮了许多,但并不是恒亮,而是忽明忽暗,原来亮光并非飘在天上,而是镶嵌在只有半人高的洞壁上,刚才他们在低处,而洞窟是向斜上方蜿蜒的,所以才有了那种飘飘忽忽悬在天上的错觉。
光团很大,看起来有人的头颅那么大,然而等光暗下来时,露出的东西却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长夏松开流火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手慢慢靠近那个小玩意儿,发现略有些温热。他问流火:“你见过这东西吗?我感觉我对它有点印象,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流火摇摇头,说:“我没见过。你再好好想想,或许能想起来呢。千万别有什么危险。”
长夏也不敢大意,点了点头,又试探了几次,发现那团光变亮的时候,温度也跟着提高,最亮的时候光芒甚至有些烫手。他忽然想了起来,埋怨自己记性差,跟流火说道:“其实我以前也没见过,只不过听老爷子描述过,它应该就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修炼消耗物,叫做‘星骸’。修神者把它当成宝物,因为它蕴含某种属性的星力,适合的人可以直接吸收,还可以炼器、炼丹。据说在天、地、玄这三个级别的门派之间,星骸还有钱币的作用,可以用来交换其他物品或功法秘籍等。”
“这么说,没有危险?”小流火问道。
长夏摇了摇头,说:“也不是。星骸有好多类型,最低级的星骸遍地都是,因为我们脚下的大地就是由星骸组成的。还有稀有的星骸,比如从天上落下的特殊陨石,这种级别的星骸就有资格作为钱币来跟别人交换东西了,但是像我们栖云山宗这样的小门派,一来不太会利用,二来收集不了多少,所以很难流通起来,就低估了它的价值,往往看到了也不会去捡。再就是异能星骸,属性很极端,有的会发光——我们眼前的这块应该就是属于这一类的,有的重若千钧,有的反而特别轻灵,还有的能直接杀死靠近它的人。这一类星骸中最受修神者欢迎的属性有九种:沉重、强磁、光明、火热、冰寒、轻灵、恒固、蜃幻、蕴雷、穿透。有的星骸属性比较单一,有的星骸同时具备两种或更多的属性。老爷子还提到了四种更加稀有而珍贵的属性:同化、衍化、架构空间、吞噬。我觉得咱们遇到的这一小块星骸应该没有危险,我来试一试,你往后退一些。”
流火稍微后退了半步,就不肯再退了。反正真要有危险,她也会和他一块儿去承担,绝不可能独自逃走的。长夏咬了咬牙,大胆地把手伸了出去,一把摸上了嵌在洞壁上的发光物,使劲一用力,就硬生生地把它从石壁上抠了下来。
有些烫手,但还可以承受,实际大小比刚才看到的要略微大一些,差不多有核桃那么大。长夏捧着它让流火看,流火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忽然“哎呀”叫了一声,忙不迭把手缩了回去。长夏笑道:“别害怕,不是很烫,摸一会儿就不觉得烫手了。”
流火没好气地道:“你皮糙肉厚的,当然不怕烫了,人家可是女孩子诶。”她说着说着,脸色忽然就不对劲了。“长夏,你有没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长夏纳闷,看向流火,忽然被吓了一跳。流火的双眼隐隐开始发光了。他以前就见过流火的眼睛发光,冰蓝色,通常她只要一动用某种超出她境界的能力,比如飞行或探查,就会这样。然而这一次那种蓝光异常炽盛,就像燃烧起来了一样。
“流火,你是不是动用什么能力了?现在什么感觉?”长夏急切地问道。
“我……我好像要强行进入感应境了!”流火说道。“我压制不住了。”
“这可怎么办?”长夏急的抓耳挠腮,却毫无办法。这本来是件好事,谁不渴望境界提升?有多少人想踏入感应境都快想疯了,却找不到窍门。但老乌龟和书剑生却郑重告诫过他俩,要是打算以修神路为主,修仙路为辅(栖云山宗同时具备修神功法和修仙功法),就一定不要急着真正踏入感应境,而是要在感应境“预备期”多滞留一些时间,起码要尝试沟通百颗以上星辰,且尝试感应过的属性越多越有利。这样才能在最后做出选择时,不至于选上一颗与自身属性偏差太大的星辰。其实长夏和流火都已经感应过百颗以上的星辰了,但他们为了选择最契合自身属性的,还在耐心地继续挑选。
感应境细分有三个阶段,一个是“预备期”,只做感应,感应目标星辰与自身的契合度如何,不引星力入体,或者浅尝辄止,不让星力在体内沉积,随引随泄。长夏和流火都在这个阶段。另一个就是“洗经伐髓期”,这一步的前提是已经做好了抉择,选定了本源星辰,进入感应状态时牵引该星辰的星光入体,对身体进行“洗伐”,借助星光把污秽排出体外,并小幅度让星力同化自身,提升契合度,但这种契合度的提升是非常有限的,且是不可逆转的,非常尴尬,毕竟人的身体充满了玄奥,假如真的说同化就能被同化,那人类的身体也太儿戏了,但一旦被‘洗伐’过一次后,身体的属性就多多少少都和以前有些区别了,再想感应别的星辰就会遭到排斥。第三个阶段就是“冲窍期”,人体九大窍(顶、睛、口、心、脐、门、氐、翼、承),任选一窍进行冲击,只要冲开一窍就算进入“开窍境”了,冲不开仍算是“感应境”。其实每个境界都能牵强附会地再添加另一个阶段,即“圆满期”,感应境界也一样。感应境界的圆满期很特殊,只有极个别人才能有幸经历,体现为身体属性和本源星辰的属性契合得天衣无缝,即同时具备并能利用该星辰的多项属性,而不单单只是最明显的某一项属性。
“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流火又说道。
长夏面色一变,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四面八法都传来细细的“沙沙”声。他一把拉起流火的手,跑了起来,一边叫道:“快跑!好像是虫子!好多好多!”
刚说完,他就感觉腿上发痒,低头匆匆看了一眼,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那全都是手指头肚大的小甲虫,口器上带着锋利的螯,正向他们的身上攀爬,密密麻麻,像潮水一样。
这时流火身上浮现出了淡淡的星光,眼睛里的冰蓝更加明亮了。
长夏醒悟过来,原来是流火的星光吸引了这些虫子。长夏惊吓得头皮发麻,它听说过这种甲虫,老乌龟曾经很严肃地告诫过他,以后行走江湖千万要小心三种东西,一是弑神甲虫,二是太阴真水,三是修仙者。眼前的这些虫子就是弑神甲虫,对修神者具有致命的威胁。它们专门喜欢啃食修神者的尸体,从中汲取尚未消散的星光之力,以此为生,有时也会对活人进行攻击。如果遇到虫潮,一个洞府境界圆满的超级高手都要饮恨,在短短时间内就会被啃食得渣都不剩。凡是纯法术攻击,不管是修神者的手段还是修仙者的手段,对付它们几乎都是无效的。能对付它们的办法只有纯物理性碾压,也即踩死,捏死等,而要用法术攻击它们,只会令它们更加威猛,像吃了大补药一样。这种虫子还不怕水火,你想用水淹死它们,用火烧死它们,一点用都没有,除非是比三昧真火还要高级的火焰。
长夏拉着流火跑了一小段路,流火身上的星光已经亮的有些耀眼了。虫潮像疯了一样紧追不舍,在他们的身上还爬着一些,正在津津有味地啃咬着他们的美味血肉。来时的路上,黑压压的,全都是弑神甲虫,想要返回无疑是送死,但继续往前跑,仙法禁制的压力已经强得能把他们的骨头压裂了。长夏还好一些,毕竟经历过一次骨骼的蜕变,但流火可就承受不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长夏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寻找脱身之法。他忽然发觉,自己身上的甲虫啃咬了几口后就对他没兴趣了,纷纷顺着他的手臂向小流火的身上爬窜了过去。他还发现,身后的虫潮速度也慢了下来,显然仙法禁制的压力对它们也是有效果的。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继续往前逃,跟甲虫比拼谁对“仙压”的承受能力强,如果他们强过甲虫,就能活命,但只是暂时的,除非能从洞窟中出去。二是他也踏入感应境界,以星光吸引一部分甲虫,减轻流火的危险。
“双管齐下吧!目前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长夏心想。
他拉着流火一边使劲往前迈步,一边凝神去感应以前就挑选好的几颗预备星辰,首选的是“比星”,比星是一颗强磁属性极为纯粹的小型行星,以至于其他属性都被掩盖,长夏虽对这种属性不太热衷,但每次感应它,都好像血肉相连似的,与他的身体属性非常契合。修神者选择本源星辰通常都是选属性最契合,而不是最热衷的。
很快长夏就感觉自身与那颗无比遥远的“比星”之间形成了一条无形的通道,仿佛突然间“比星”就离他近在咫尺一样。他这次彻底松开抵抗,任由星光往他的经络和穴位里流窜。
流火发觉了长夏的异常,立马就想明白了他要干什么,急忙劝阻他:“长夏,快停下!你不要为我这么做。”
长夏充耳不闻,反而加速了对“比星”星力的吸收,身上的光华猛增暴涨。虫潮又汹涌了起来,同时流火身上的弑神甲虫也喜新厌旧似的顺着他俩牵在一起的手臂,爬窜到了长夏身上。
长夏的策略是对的,只要他身上溢出的星力比流火身上的强盛,甲虫就会舍弃流火,把目标转移向他。
流火看到长夏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身上不断有血花溅起,还传来甲虫“咔哧咔哧”的啃咬声,心疼得眼泪扑簌簌直掉,她也毫不犹豫地彻底放开了抵抗,让星力汹涌入体。
由于获得了星力的滋补,他俩对仙法禁制的抗衡能力也提升了不少,脚下的速度快了起来,又把虫潮甩开一大截。同时,忽然听到“吧吧”的爆响声。流火扭头一看,只见长夏身上的弑神甲虫正在接连爆裂,喷出一股股绿油油的体液。她大松一口气,惊喜地说道:“长夏,虫子承受不住仙禁的压力了!”
长夏也发觉了,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弑神甲虫和人类修士一样,也有强弱之分,现在承受不住的只是最弱的一部分。身后的虫潮还不会退却。”
虫潮虽然没有退却,但追击的速度明显越来越慢了,已经被甩开了好几丈远。但是长夏身上仍旧有不少甲虫还在继续进食。这种没有智慧,完全被本能支配的东西,除非死去,否则是绝不会松口的。
见身后的虫潮暂时不会一拥而上,长夏开始清理身上的虫子,一个个地揪下来,狠狠捏碎。但他感觉很不妙,似乎有一些甲虫已经钻到了他的体内,让他无从下手。恰恰自己的身体又成为了它们对抗仙禁压力的保护层。
“流火,你身上还有虫子吗?有没有钻进肉里的?”长夏关切地问道。
流火说:“浑身都疼得厉害,有没有也感觉不出来。不过应该没有了。你身上还有吗?”
长夏疼得直咧嘴,说道:“体外的都弄死了,不过肉里还有几个,等甩开虫潮后再清理吧。你别担心,我有神之心,不会死的。”
又闷头逃了一阵,长夏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再转头时已经看不到虫潮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流火,你的本源星辰是什么?”
流火身上的星光此刻依旧在向外膨胀,甚至把长夏都包裹了进去,显然仍旧不受她的控制。她说道:“我没得选择,这颗星辰我从来没见过,不属于《天脉星络》里所记载的任何一颗。只是因为我刚才碰触了一下那块‘星骸’,它就蛮不讲理地往我的经络里灌输星力。我连它的属性都搞不明白,似光非光,似火非火,忽明忽暗忽冷忽热的。要是爷爷知道了,他一定会骂死我的。”
长夏后悔不跌,早知道就不应该进来,就算进来也不该去碰那玩意儿。
流火看到长夏懊悔的神情,安慰道:“没关系啦,说不定这颗星辰才真正契合我呢。爷爷说《天脉星络》其实很粗糙,根本没法跟一些大门派的星辰秘典相比,说不定我的本源星辰正好是一颗非常了不起的星辰呢。”
长夏觉得流火说的也有道理,内心的愧疚略微少了一些。只听流火又说道:“其实也不一定是那块星骸引起的,最开始的时候,是我体内的那团火焰忽然有了异动,之后才感觉有星力入体的。我感觉这颗本源星辰和那团火焰很亲密,现在的大部分星力都被那团火焰吸收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能我们歪打正着了。”长夏顿时放心下来。他这时才察觉到,自己的本源星辰,同样也在不断灌输星力给自己,而且还越发汹涌。还有一个情况跟流火的情况十分相似,他所获得的本源星力,绝大部分都被他的残废左臂给吸收了。
“你听,虫潮退了!”流火忽然说道。
长夏侧耳听了听,果然听不到一点声音了。不过他们还是继续往前走,没有选择回头路,谁知道往回走会不会又被围上。
“长夏,我们刚才逃的时候,我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你是说那些石笋吧?我也看见了。”
“你猜我在石笋里看见了什么?”
“什么?这我可看不见。”
“是‘星骸’!很大很大的星骸。”流火说道,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兴奋。
长夏一愣,忽然明悟小流火想说什么了,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
“对,那些石笋每一个里面都包裹着‘星骸’。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一块,可能是其中一个石笋裂开后掉落出来的,应该只是碎片。”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那这个洞窟岂不是一个巨大的宝藏!”长夏幸福得有些眩晕。“原来老爷子所说的让他也心动的玩意儿就是‘星骸’。”
“我猜是这样的。这么多的星骸,恐怕连‘三天’那种顶级宗门知道了也会过来疯抢,老爷子不敢告诉你是有道理的,万一消息泄露出去,栖云山宗可能会遭来灭顶之灾。”
长夏点了点头。“我们出去后一定要守口如瓶。”
“那我能对爷爷说吗?”
长夏想了想,摇头道:“最好不要说。说了徒增烦恼。栖云山宗没有洞府境界的高手,而我听老爷子说,只有洞府境界的修神者,才真正需要消耗大量的星骸来建造体内洞府。”
“我知道了。那这里就作为我们自己的小秘密吧。”流火甜甜地说道。
长夏嗯了一声,见流火走得有些吃力,拉起她的手,借一部分力量给流火。又走了百十来步,他也走不动了。仙法禁制的压力强得连体外的星光都被压缩回了体表。但前方的路一直往斜上方蜿蜒,不知尽头是不是真的在栖云峰的峰顶,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上去了也没办法下来,别人也无法飞上去救他们。
“看来我们还是得沿原路返回了。”长夏气馁地说道。他实在害怕再遇上那些虫子。
流火跪坐了下来,说道:“我的百宝囊里还有不少清水和食物。我们可以在这里躲上几天,等境界稳定下来后,体外的星光就会内敛,说不定返回的时候虫子们察觉不到呢。”
长夏虽然不这么乐观,但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坐下来修炼。
很快他们就体会到,在这里修炼是有极大好处的。仙法禁制的压力使得他们所获得的星力基本不外泄。而且连注入体内的星力也都不断地压缩再压缩。另外他们俩情况特殊,体内都有莫名其妙的玩意儿牵引星力无休无止地灌入,好像永远不饱和。这就导致他们体内的星力越积越多,最后化成了液流,在经脉里汹涌了起来,很多被后天浊气堵塞的穴位和经络,都被轻而易举冲开了。一个时辰的修炼赶得上别人苦修好好几个月的效果。
“天啊!”流火忽然惊呼,“长夏,我的目窍都快完全冲开了。照这个速度,我再修炼半天就能进入开窍境界!这……这可怎么办?”
长夏也无奈,他和流火的情况基本相似,根本就身不由己。他们无法阻止这种进程,所能做的只是在“星光液流”在体内横冲直撞时,尽量减缓其速度,并引导一部分星力,冲击那些微小的穴位和纤细的经脉,以达到完美‘洗伐’的效果,而不是囫囵吞枣。
“顺其自然吧。”长夏说道,“我们俩情况特殊,不能总拿普遍经验来作为标准,说不定这样才是属于我们的正常情况呢。”
流火心想也是,便不再担忧了。她时不时和长夏交流一下经验和心得,她的大部分修炼理论都来自于路云天,而长夏则得到了书剑生和老乌龟的提点,相互提携、取长补短之下,倒也把危险度降到了最低,没有把经脉冲毁或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一天之后,流火忽然叹气说道:“长夏,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进入开窍境界了。”
长夏也苦笑道:“我也是。你冲开目窍了吗?”
“嗯。还算完美,那些容易被忽略的穴位和经络全都冲开了,没有遗漏。而且仍旧没有停止。顶窍和翼窍也有冲开的趋势。你呢?”
长夏喜忧参半地说道:“我已经开了两窍了。承窍和氐窍。完全不受控制,好像它们自己想要这样似的。心窍和翼窍看来也保不住。更糟糕的是,我体内还有十来只弑神甲虫活着呢!它们也在捣乱,好像要在我的气海穴那里做窝。”
“它们不咬你了?”
“不咬了,应该是吃饱了,打算找个舒服点的地方睡一觉,正在造窝呢。”
流火凝重地说道:“气海要是被它们堵住了,你就没办法修炼仙法了,那里被修仙者称为丹田,是最关键的部位,就算只修神,也开不了脐窍。等我们出去后一定要想办法把它们弄出来。”
长夏摇了摇头:“看它们的意思,是要助我开丹田了。难道它们懂得修仙?”长夏自嘲地一笑。
“都这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流火冰蓝色的眼眸盯着长夏的肚腹部位看了半天,果然和长夏所说的情况一模一样。那些甲虫没有再破坏他的身体,反倒是从别的地方不断搬运来星力,而后再回到长夏的脐窍部位吐出星力,去消化那里顽固的后天污垢和经络淤块。
流火说道:“说不定这些弑神甲虫就是仙人故意弄来的呢。他又是设置仙法禁制又是养弑神甲虫,就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宝藏。”
“说不通。”长夏说道。“如果石笋里存放的是仙玉,或许还可能是仙人干的。但‘星骸’对修仙者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没必要这么做。我看是另有其人,想借助这里的特殊环境来藏匿‘星骸’。”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俩闲聊的时候,路云天已经被人给镇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