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起,韩世忠在寻找生机;他这便下了山去,走到山脚;仔细看时,这山脚下已然风声更重的吹着。向东,枯木禅师的嘱咐就是叫自己一直向东而去。
韩世忠继续向东而行;行到一里处,在左手边的百米处有一座茅屋;茅屋草盖而成,似乎有光,韩世忠向屋子处走去,走到近前不敢敲门而入,心里犹豫,却是时间紧迫。如不乘早向人寻命,一到天明必定是必死无疑;也就在韩世忠踌躇不前的时候,屋子中响起敲击木鱼的声音。
这茅屋坐落在离枯松禅师闭关之处不远,而里面也传出木鱼敲击之声,想必里面的必是信佛之人;他先敲门看看在说。
国家破败,但是反而信教的居士也都了;在这夜里敲击木鱼也是平常。人们没有安全感时,大多会想到宗教,在这国不国,家不家的时局,寻仙访道,入山入川的人自是多了去了。
再说,这靖康之耻不正是宋徽宗、宋钦宗听信妖道请天兵天将之说,而被俘虏的吗?不会打仗的道士做军队统帅,不输掉天下才怪,被俘虏又能怪谁。
韩世忠壮着胆子在茅屋的门板上敲击几下;只听屋子中一老妇的声音道“门外之人,生不像生,头不像头;半夜敲门犹如鬼怪。枯松和尚闭关自守,不愿见人;你本是从他化缘而来,有什么话也不必问我,不管你问什么老尼也是不会答的。除非你回那枯松和尚闭关处,去大骂枯松和尚三声缩头乌龟,我便把你的问题答上一答”。
韩世忠心想,‘里面这人定是与枯松禅师有什么恩怨过节,要不也不会叫我折回去大骂枯松禅师三声缩头乌龟才肯帮忙。’
枯松禅师毕竟对自己有恩,若回头大骂,那我也是太不知好歹了;只是这地方去那枯松禅师闭关处本就不远,不知道这位师太为何不自己去找枯松禅师,而要我去大骂呢?
既然不能得到这位师太的帮忙,那自己便离开此处,到别处去好了;韩世忠一声叹息“嗨”。转身便走;刚走出不到十米,木鱼声再次响气,越来越远。那老尼的声音也是飘飘忽忽的越离越远道“你韩将军也是威名赫赫,却是死要面子,死执仁义;你真是好不辜负我那侄女的一番心意。你既然要面子,要仁义;那你此番境遇我也是爱莫能助无法干预了”。声音飘忽,韩世忠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破茅屋,眼前已经是空无一物。木鱼敲击声也是消失不见了。
侄女,韩世忠心中震撼;他说的侄女是不是梁秀英?
这师太到底从何处来帮忙自己化解危难?只是自己却把所谓的脸面和仁义看的比自己的信命还重要;完全没有理会老尼帮自己的一片苦心。
话说行道之人,诡异莫测,行事玄而又玄;就像八仙中的韩湘子早早就暗示那叔父韩愈会被贬去川地一样。那便是知而不言,言无不知了,如果韩湘子道破这韩愈会被贬一事,可能韩愈也就不会被贬了;只是天机不可泄露。
冥冥之中有定数,但是韩世忠再次后悔莫及了。一想到这一切,枯木禅师,枯松禅师,还有老尼;这一切似乎与自己的夫人秀英有关呢?
韩世忠再次向前行走,向着东边的方向;走着走着,却也出现了过两三户的人家,也不再是那么的人烟稀少了。晚上十一点,人都基本睡去了;韩世忠没有像前面看到的两三户人家问生死,他继续走着,来到一户人家院落前。
只往这屋子院落里看去,那院落中的木头有好几颗都有脸盆大;韩世忠心想“这屋子中的主人定是武艺高强,肯定胆子够大,看到自己头颅处的裂缝和苍白的脸也是不会害怕的”。韩世忠向院落中喊道“有人吗?”;声音不大,可是屋里的人应该也是能听清楚。
只听屋里人道“谁啊?”,房门打开,韩世忠非常紧张;从那屋子中走出一个汉子,汉子三十多岁;高大魁梧,双手强壮有力。
这汉子一出来,看到韩世忠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正紧紧有点害怕似的看着他。这汉子定睛一看,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心里顿时特别的激动;颤声道“韩,韩将军。”说出这话的壮汉竟然眼睛湿润,连跑带滚的赶快开了那院落的门。
韩世忠仔细看这人,只觉很是熟悉;一想,这不是在军中做过自己守卫的翁磊吗?韩世忠也是一阵激动。只是嘴里却问道“一个人没有了头颅,身首分离;还能不能活?”。汉子开完门正感到激动万分,却听韩世忠一上来就一句“一个人没有了头颅,身首分离;还能不能活?”顿时有点发蒙。
仔细一看,好家伙,这韩将军的脖子处一圈深深的红线直入喉中;在看脸色,那苍白的没有多少血色。再听这句让人疑惑不解的话,刹那,翁磊眼睛充血,眼泪夺框而出。在想道韩将军以前对士兵爱如亲子,对他也诸多照顾;他也是含泪道“能,像将军这样爱民如子的人,别说是身首分离;就是粉身碎骨也能完好如初的复活过来”。
这一言,韩世忠脖子的血色横线明显的淡了很多,头与身好像已经连在了一起。这翁磊还想说什么?却看这韩世忠对他一笑,向黑暗中走去;往东而去;而这次,韩世忠发现除了叫喊和问自己生死后,他不能开口说其它的话。
他想到,‘或许,因为他面对的人是凡人的关系,所谓阴阳相隔吧?而前面自己遇见的三位都是有修行功夫在身的异人。’
韩世忠继续向东走,这次明显的像人一些了。想到还有两次机会,但是在凡人面前这两次会成功吗?在凡人的尝识中,头没有,那么铁定是不能活的。
而翁磊这时却跟在了韩世忠身后不远的距离。看着韩世忠在几户人家的门口犹犹豫豫不敢近前,翁磊这会便知道如何帮助这位自己崇拜已久的将军。只看这韩世忠站在一户人家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翁磊走到韩世忠身前,也不对韩世忠说任何的话,他对着附近仅有的这个屋子里大声喊道“天兵天将下凡,有事想请教屋中贵人,请屋中之人出来一答。”
良久之后,屋中一青年男子走了出来;这一看,一人虎背熊腰,另一人威武不凡;也不像什么坏人,而自己的儿子刚刚出身,还没有名字;一想下,是不是天将来赐名的。
而翁磊看这年轻男子,虽然着装是中原服饰;但是看这五官形体却不像是中原人士,倒像是金人。翁磊顿时不喜,这男子打开院门,开口道“看两位仪表不凡,而小儿今日刚诞生,还请两为贵人为我儿子取名如何?”翁磊道“这个不难,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主任一个问题,回答好了,我自然会帮你儿子取一个好名字。”
那是,那是;这男子一连说了两个那是;而翁磊让到一边,让韩世忠问这金人男子问题;韩世忠道“小哥,请问;如果一个人头颅和身子分开会不会死?”
这男子“啊”的,他根本没用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而翁磊瞪着他道“你只要说能,就可以”;那金人男子一五一十的回答道“能”。也就在这会,翁磊和韩世忠松了一口气。翁磊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儿子取一个名字。”
那人看到韩世忠脸色的变化和脖子处的痕迹,一想到,这还可能真是受了伤的天兵天将也说不定;而这时翁磊问他名姓,顿时一喜道“小人,忽尔哈”。
翁磊一想,‘你叫忽尔哈,那你儿子就叫忽哈尔得了,还叫人起什么名字?’;翁磊便脱口而出道“就叫忽哈尔好了”,这韩世忠一听,心觉不妥,老子叫忽尔哈,儿子叫忽哈尔;那还不叫人笑话吗?韩世忠便拉了一下翁磊,摇了摇头。
翁磊一抓头,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忽的灵光一闪,想起韩将军当时驯服烈马的身姿便道“忽哈尔我主人说不妥,那就叫忽必烈好了,性如烈马,如何?”。
“忽必烈”,“忽必烈”;这男子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觉得甚是喜欢,一笑道“好,好,好名字。两位要不要到舍下吃点东西。”
想到这名字,翁磊也是很开心,道“我们天兵天将,赐名完了,就不多留,你去陪你夫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