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沭阳城外。
凌歌和自家师父衣衫褴褛、面色青灰,满脸惆怅地立着,身边跟着一头差点瘦成肉干的驴子,一齐远望着沐浴在夕阳下的沭阳城。
刚才,就在刚才,他们师徒俩瞧见这座威严的城池的时候,凌歌差点儿就泪流满面了。
从鸣山城乱葬岗到沭阳城东城门,理论上来说,就是两条腿走最长也只要三天。可他们师徒花了几天?整整八天啊,两倍多!
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要命的是,等着这救星般的沭阳城离他俩越来越近的时候,师父才一拍脑袋恍然道:“遭了,路引没了,前段儿时间被贼匪给抢了。”
这话说的跟早上没吃饭一样,可听在凌歌耳边,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炸响。
啥?路引没了?!
要是她没记错,路引这东西就跟身份证一样,是很重要的吧?如果没有路引……
“师父,您确定我俩能进去?”
凌歌这话破有些丧气的意味。
百里琚大手一挥,豪迈道:“放心,待会儿排队过去,师父我只要一亮名号,那些守城的肯定把我当祖宗似的供着。到时候想进城就进城,想大吃大喝就大吃大喝。小歌儿,咱们,走起——!”
凌歌看他这胜券在握的模样,一想到他手底下快三千的声名在外的弟子,暗暗点头:说不定师父的名号还真能管用呢?
师徒两个优哉游哉地走到了东城门下,排着队等待入城。
前面一个个人,手里都拿着路引,挨着乖乖儿地接受检查入城了。
轮到百里琚的时候,他老神在在地骑在驴子上,做得个闭目养神的模样。凌歌有样学样,也在师父身边淡定地站着。
虽然他二人脸上一派宁静,心里天翻地覆一般,风火雷电轮番上演,巴不得用自己的王八之气把守城小将军镇住,最后潇洒地入城。
结果,人家守城小将军跟看智障一样地看着他俩,皱眉嫌弃地甩了甩手:“路引呢?没有就走,换下一个!”
百里琚唰地睁开眼睛,直直盯着他,怒道:“吾乃陈国大……”
“大什么大,声音大啊?”
守城小将军拿着手上的红缨长枪往地上一杵,喝到:“爷爷我还能大着嗓门儿说话呢!别以为你长得老我就不敢吼,没路引就滚,办了路引再过来!沭阳城是那么好进的?现在边关战事那么紧张,谁特么知道你是不是奸细!”巴拉巴拉巴拉……
百里琚和凌歌皆是一愣,原本定好的计策竟然完全忘了,就这么呆呆地往回走。
走到半路上,凌歌突然回头望了沭阳城一眼,又和自家师父互相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
他们刚才,为什么……那么听话地自己回来了呢?难道那守城的,用了什么妖法?
百里琚:“……”连山妖都能拜我为师,还有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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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沭阳城之后,百里琚领着小徒弟来到了城外的破庙。
刚找到破庙的时候,百里琚喜笑颜开,得意洋洋地对自家徒弟挑眉:“看,我说什么,往这边走肯定能找到住的地儿吧!”
凌歌一翻白眼:你那只是碰巧撞到了吧?
不论如何,今儿晚上算是有住的地方了。
那么……
“师父,沭阳城进不去,我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