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撵车上的花舞,看着手上的玉镯,思绪翻飞。
方才求雨时,他无意中瞧见了那女孩儿右手上的手串。也不知那些珠子是何物,竟然有那么浓郁的灵气。若是他猜的不错,那东西……
“是灵物吧?”
他低声呢喃,又轻轻抚摸着右手上的玉镯,眼神幽远。
他想起了三十年前,他被迫离开宗门的事。
他自小在一个隐世宗门里学习法术。
因为资质不好,直到三十岁还没学会通神之术。也怪他心性不坚定,被小人煽动,竟然想去偷藏书阁里的一卷竹简。
据说,那竹简上写的,是能让普通人与天神沟通的秘法。
花舞那时犹豫了很久,终于在一天夜里,他偷偷潜入了藏经阁……
谁知,刚一进去,藏经阁的灯笼便一个个亮起。
大长老带着掌门以及众多弟子快步走进,迅速将他包围了起来。
那一向正直公正的大长老,居然对他怒目而视,而且一口咬定,藏经阁内失窃的秘法竹简,就是他偷的。
最后,他被关进了水牢。
若非往日交好的师兄帮助,他根本没法从那地方逃出来。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可他每每想起,都觉得记忆犹新。
这些年来,他一直与那位师兄保持着联系,请他帮忙寻找当年事情的真相。
十三年前,师兄传来消息,掌门的孩子被送出宗门历练,若是他能靠上这棵大树,他若想雪冤也将不再是难事。他本想想师兄多打听些关于那位的消息,可那次之后,师兄便再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这十三年来,他找了多少人去收集奇闻怪事,只想从这些事情里,找到那位的行踪。
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上天保佑,他今日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凌歌手上的手串就是一个讯息,若她不是“那位”,那也是与“那位”有关的人。
只要从她下手,就一定能知道“那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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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
督平郡,鸣山城,山里村。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
百里琚早早地起床,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啊……好久没像现在这样睡个好觉了。”
隔壁屋里,凌歌也开了门,看到师父已经起了,嘿嘿一笑。
“师父,早啊!”
“早?”百里琚觑了她一眼,摇头,“哪儿早了?”
他伸手指着前方路上,三三两两结伴往大山走过去的山里村村民,说道:“看,那才早呢!”
凌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竟然已经有人在山顶了。
她双手拱成个圈儿,遮挡住刺眼的太阳,远远地望过去。
待看清山上的人之后,她禁不住感叹一声:“舞草,居然是愚公?”
再看愚公身边的人,那个老婆婆……嗯,应该就是愚公的妻子了。
他身后跟着三个青年,一个个都虔心地埋头挖土。
在青年之后,又有许多小孩儿,一边玩闹,一边把大人挖出来的石头装进簸箕里。
搬山的工作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突然,山里村村口传来如雷鸣般的脚步声。
正在搬山的众人抬眼望过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士兵,从村口的小道蜂拥而入。
领头的将军骑着大马,英武不凡。
进村之后,他扬声道:“镇南军副将刘子轩帐下陈赫,奉副将之命前来助山里村村民搬山……”
听到这话,山里村村民陡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百里琚和凌歌也高兴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庆幸。
副将?
这不是那个黑脸儿将军吗?
虽然他昨天说,若是为督平郡求不到雨照样得斩,可现在不也派人来帮忙了?
然而——
这师徒俩脸上的庆幸还没来得及感染别人,那小将又说了一句:
“另,百里琚师徒求雨有功,鄙奉将军之命,将您二人送回沭阳城郡守府,等候封赏!”
这话一出,百里琚和凌歌的脸色唰地就白了。
送回沭阳?
不应该啊,这时候不是应该让他们留在山里村协助搬山吗?
凌歌直觉这事儿不对,看了师父一眼,同样在他眼里瞧见了担忧。
看来,这事儿,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