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琚又听到了莫名的词儿,眉头一皱,索性不理。他转头看着老头儿,问道:“这大山突然出现后,你们村里人出行很不方便吧?”
“是啊。”谈到这个,老头儿那张脸便沧桑了许多,“原本我们出行,那是简单得很。平原之上四通八达,要去哪儿不成?可现在你也瞧见了,这大山就挡在我们村口,每次出门都得绕远路。我前两年身子壮,出门也还成。自从年初在这山上摔了一跤,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我前些日子甚至跟村长提了下,干脆咱们找着村儿里年轻力壮的人来,将这碍事儿的山给搬了。”
凌歌听着老头儿这叙述,眉头轻皱。怎么这话越听越耳熟呢?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问道:“爷爷,你是不是叫愚公?”
那老头儿面上一惊:“你怎知道?小老儿在村儿里的绰号,确实叫愚公。哈哈,也怪当初谈了移山的事儿叫村长传遍了村子,他们知道我这想法,都说我是个愚公。”
百里琚悠悠地瞟了自个儿徒弟一眼,心中暗道:以往以为这丫头傻乎乎的,估计她若想扬名七国有些难了。谁知她竟也是个有眼光的。罢,若是她真能干出一番事儿来,收她做徒弟,录她进册子也并非不可以。
凌歌可不知自己师父方才做了怎样的打算,只盯着愚公,语重心长地说道:“爷爷,你莫担心村里人的话。回去之后赶紧组织人移山吧!要知道,移山可是件造福子孙的大事儿。若是做得不错,你或许还能被后人称颂。人生短暂,你虽然只在世上活了几十年,却因为一项伟大的事业而在人们心中活了千年万年。这样的好事儿,你要不要干?”
愚公当即被凌歌鼓动,双目赤红,想到未来的盛景心中激动不已。他坚定地回道:“小姑娘,多谢提点了!我今日回去立马喊上家中儿郎一同移山!流传后世,被万人称颂,我终于有理由说服他们了!”
说罢,他向百里琚二人作揖离去。
凌歌望着愚公离开的背影,脑子里不觉又想起了他方才的话。
这座山出现之后,愚公村儿里雨水量涨了许多,沭阳城却旱了。这山绝对是罪魁祸首。
她这番劝愚公移山,竟然顺带着把求雨的事儿一并解决了。只是……
“师父,依徒儿之见,只要将这山移开,雨水自然能到达沭阳城。届时求雨之急便可解除,可移山绝非易事,只愚公一家怕是不够。要不,我们跟郡守大人再要点人手?”
百里琚本想拒绝,可以想到自己方才的决定,便点了点头:“随你去吧。”既然是想让她扬名,之后的事儿他且看着便好了。
是夜,凌歌带着百里琚无耻地混进了愚公的村子,本想跟那好玩儿的老爷爷商量移山大计,谁知一进村子便看到愚公被绑在木架子上,脚下一座柴火垒成的高台。
这是要将他烧死吗?
村里人很是激动,一个个异口同声地喊着:“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凌歌心中很是疑惑,便逮着个小姑娘问:“姐姐,你们为什么要烧死他呀?”
小姑娘想了想:“娘说,他对山神不敬,得烧死他,否则村里人会有灾难的。”
凌歌心里着急:这移山的正主儿怎么能被烧了呢?
她来回踱步,眼神乱飘,不经意看过自个儿师父的脸,脑子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举起师父的右手高呼:“求雨的仙师在此,命令你们不得对愚公无礼,否则雨神发怒,淹了你们村子!”
全场骤然寂静。